馮華回到山門覆命,把誅邪丸和書信一并交到樊蓉手中。
馮華去后,有一只信鴿也落在大殿窗棱,是樊蓉的師父寄來了回信。
樊蓉發(fā)動天罡正陽劍陣,將方圓百里內(nèi)的尸獸盡數(shù)斬殺,暫時平息了這一次的尸獸之害。
她又命白長老派人在各處提防尸獸,清剿尸獸。
又命賀長老到附近山村集鎮(zhèn),看有沒有被尸獸所害的人,若有感染尸毒的,用誅邪丸給予救治,若已經(jīng)尸化的,則即刻斬殺,以防其戕害民眾。
安排妥當(dāng)以上諸事,各個長老亦領(lǐng)命而去,樊蓉才回到自己房中,打開書信觀看。
先看的是黃眉老祖的信:
“近日有魂尸現(xiàn)世,是不祥之兆,背后必有妖人作祟,需謹(jǐn)慎。若是魂尸擴(kuò)散開來,益州必有一場大浩劫。汝以天罡正陽劍陣斬殺魂尸,只能起一時之效,只恐根源不除,他日仍舊死灰復(fù)燃,需謹(jǐn)慎。另外,告知?dú)W陽青,我已煉成洗髓丹,功效較他的清髓丹強(qiáng)出數(shù)倍,他想超越我,需謹(jǐn)慎。我不日亦將入天龍山采藥,若是遇上歐陽青,定要與他再比試比試,汝告訴他,需謹(jǐn)慎?!?p> 樊蓉看看信,心下思量到:
看來益州各處都注意到了近日的僵尸之害,并且都觀察到是魂魄附體的僵尸,來源極其可疑,不過將其聯(lián)系到截陽門和四大門派的人,看來還不多。
至于黃眉老祖和歐陽青的恩怨,她并不想理會。
歐陽青是千劍宗中的煉藥高手,同為藥師的黃眉老祖自然很關(guān)注這個人,同行之間難免互相不服,不過真正見高下的,還是煉出來的丹藥,至于在口頭上打打嘴仗,那都是小事。
不過信不止這些內(nèi)容,末了還有一句:
“小掌門,常來玩啊?!?p> 樊蓉一個烈炎元?dú)?,把手中的信化成了一縷青煙。
再來的一封是樊蓉師父的回信,以她師父以往的寫信風(fēng)格,樊蓉自然沒抱太大希望。
打開紙卷,上面只有一行字:
“小蓉蓉,妖魔作祟,該殺便殺,相信你哦?!?p> 樊蓉眼睛一亮,難得她師父這封信里有些干貨。
妖魔作祟,這說明師父也知道最近這些情況不正常。
該殺便殺,師父怎么這么不謹(jǐn)慎,還是先調(diào)查清楚比較妥當(dāng)。
相信你哦,這句比較像是師父的話。
樊蓉看完師父的信,又卷起紙卷,把信放到一個木頭匣子里保存起來。
然后在方床之上盤腿打坐,在體內(nèi)運(yùn)行天海輪回。
在修煉方面,樊蓉可以說是個天才,出生時便開啟了氣脈,從小子宗門之中被她師父撫養(yǎng)長大,她師父本是前代掌門,親自傳授樊蓉各種功法,樊蓉也不負(fù)師望,進(jìn)步神速。十二歲時便步入結(jié)丹境界,十八歲時元嬰初階,二十四歲元嬰大圓滿,三十六歲已經(jīng)躋身化神。二十歲時,樊蓉的師父因?yàn)橐粓鲎児?,將掌門之位傳給樊蓉,離開了千劍宗,臨走時留下了飛鴿傳書的話,此后樊蓉與師父之間便以飛鴿傳書來往信息。如今樊蓉已經(jīng)四十四歲,只因修為高深,容顏不老,還是少女模樣。
不過過了四十歲之后,樊蓉明顯感到修為提升沒有以前迅速,師父臨走之時也只給自己留下一句箴言:
道從天來,修從本心。
這句箴言只有短短八個字,可以說是大道至簡的八個字。
樊蓉自是聰慧之人,對這八個字早有自己的理解,但是這就像‘天人合一’這種哲學(xué)語句一樣,看起來高深無比,可是要拿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去指導(dǎo)實(shí)踐卻相當(dāng)困難。
道從天來,自然是說天下之道,在乎天命,是讓人從天道之中汲取力量的意思。
而修從本心,又是說修行是發(fā)自內(nèi)心之事,是靠著人內(nèi)心的堅(jiān)持和道心反過來作用于外的意思。
這兩句話可以說是一內(nèi)一外,把修行的事情說盡了,可又像什么都沒說一樣。
千劍宗之中的各種典籍,樊蓉早已遍讀,可是能夠從中發(fā)現(xiàn)的靈感卻少之又少,對自己的修為提升十分有限。
但是此次用劍陣誅邪,卻讓樊蓉感到自己的修為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提升,這反而倒啟發(fā)了她對修行的理解。
天道為何?天道即是生道,生靈之道,是向善之道。邪魔外道覺不在天道之中,修行之人務(wù)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敬天愛人,才是修道之本。
本心為何?人心即是本心,人有好生之德,人有惻隱之心,修為再高,若無愛人愛物之心,滿是私欲惡念,便是入了魔道,為魔之人,只能自取滅亡。
以上是樊蓉對道和人的理解,但是她還是有很多事情沒有參透,比如她眼中的世間事,明明有許多殺生害人的事情,可是自己也無能為力,天道明明有諸多傾斜之處,自己卻無力改變,修道越深,看起來能力越高,可是心中的無力感卻也越重,這便是一直困擾樊蓉的問題。
在她看來,如果一個人頭腦之中盡是困擾,盡是迷惑,修為之道也就遇到了最大的阻礙,一日不能突破這種阻礙,修為便一日不能更上一層樓。
這是修道者的劫數(shù)。
大道之中,返歸初心。
思前想后,猶豫便生。
心有猶豫,道亂魔生。
一墜魔道,道消人亡。
樊蓉又運(yùn)行了幾次元?dú)馓旌V螅瑲w攏元神,吐故納新,結(jié)束了靜修。
第二天,太陽初升。
隋波在九天藥廬的一處草廬中醒來,這一處草廬是儲存藥材之處,隋波一整晚就在一堆生藥材之中臥睡,舒服是肯定談不上了,不過待遇就是這么差的待遇,看在黃眉老祖救了韓超一命的份上,隋波也沒有抱怨。
隋波起床之后,早有黃眉老祖的徒弟來叫他吃飯。
早飯只有一碗白粥,隋波吃過飯后,又被要求去給韓超送飯。
韓超也只得一碗白粥,隋波跟黃眉老祖的徒弟理論,人家說的也頗有道理:
“這里又不是飯館,管你一頓白粥已是客氣了,你想吃別的,自己去買,誰攔你了?!?p> 畢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隋波只能拿了白粥去金閣看望韓超,心里琢磨著怎么去找點(diǎn)吃的,給韓超補(bǔ)補(bǔ)身體。
他不禁啞然一笑,這是多難的事情,自己可是本地有名的野雞殺手,打幾只野雞回來它不香嗎。
金閣之中,韓超早也醒了,只是面色發(fā)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師哥,這是哪???”
“超啊,你可醒了,這兒是九天藥廬。”
“師哥,我咋啦?”
“你被人捅了,剛搶救過來?!?p> “師哥,感覺死了一回?!?p> “沒事了,你趕緊好起來吧,還得回去擔(dān)水呢?!?p> “OK”
就在隋波和韓超閑扯的時候,門外進(jìn)來一個藥童:
“隋少俠,老祖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