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慕容府向綠兒表明了心意之后,綠兒在府中的地位無形中提升了不少。
本來,綠兒就扮演著大管家的角色,現(xiàn)在,還成為了慕容府的未婚妻。
府中的上上下下都對她十分有禮。
自然,綠兒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對待府內(nèi)的工作也更加認(rèn)真了。
畢竟,之前,是在別人的家中工作,現(xiàn)在,是給自己工作。
這一日,綠兒正在收拾書籍,忽然發(fā)現(xiàn)慕容府氣沖沖地回來了。
綠兒急忙問道:“怎么了呀?”
“三哥說,我們必須停止一切行動,全力支持二哥?!?p> “當(dāng)真?”
慕容府點了點頭。
綠兒放下了手中的書,道:“你有沒有問他原因?!?p> “大概就是二哥去京城了,現(xiàn)在許多事務(wù)都交給三哥處理了。他若是現(xiàn)在作梗,必然都會被明眼人看出來。不過,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我做主?!蹦饺莞浜咭宦暋?p> 綠兒的似水柔夷撫摸著慕容府的面頰:“我答應(yīng)你,是有條件的,對吧?”
慕容府眼中閃過一絲惶恐:“綠兒,我知道,我一定會做成的?!?p> 綠兒搖了搖頭:“光會喊空頭口號哄我開心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的,這件事情,必須有長遠(yuǎn)的規(guī)劃。”
“是啊,”慕容府道,“但是,我們該怎么做???”
“你覺得,為什么西涼王讓慕容宴做這件事,而不是讓你做?”
“還能因為什么,不就是因為我年齡小嗎?”慕容府嘆了口氣,說道。
“不然。我覺得,西涼王在慕容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點影子。你以為,他殺拓跋元,真的是非殺不可嗎?”
慕容府一時間愣住了。這一層意思,他確實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他是為了做給自己的父親看。讓他父親覺得,他也和他父親一樣,殺伐決斷。本來,慕容宴只是一個附庸風(fēng)雅的文人而已,每天也不過買一點字畫,和幾個文人雅士品茶。而經(jīng)過這一件事情,西涼王才真正看到了他的潛力所在。所以,西涼王也放心把聯(lián)合北寒的事情交給他?!?p> 聽了綠兒的分析,慕容府懊惱不已:“早知道,我……”
綠兒看出了他的懊悔,微笑道:“現(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在父親面前,表現(xiàn)出和他一樣的氣質(zhì)。老人們啊,尤其是做出一番事業(yè)的老人們,總喜歡自己的子女和他們有相似的品質(zhì)?!?p> ……
天,至藍(lán)而無云。
遠(yuǎn)望,乃無盡大漠。
二人二騎,馳騁于遼闊的大漠之中。
沐清歌由衷道:“此刻再讀‘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才真正能感受到古拙之意。”
慕容宸驚異不已:“你你你。居然還有心情品讀詩句,我都要熱死了。唉,當(dāng)初坐馬車不好嗎?”
“我不喜歡坐馬車了。坐馬車可不能看到這么遼闊的天空。當(dāng)初,我和喜兒互換身份,就是為了可以更自由地騎馬?!?p>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慕容宸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露出了標(biāo)志性的壞笑來。
沐清歌也習(xí)以為常了:“你有什么事情,快說吧??刹灰珠L篇大論,鋪墊一長串。”
“我記得之前你說過,是宋白首讓你替換身份的。我現(xiàn)在才想明白,這小子包藏禍心。把你換走了,莫非要讓他娶你嗎?”
“唉,你瞎想什么啊,”沐清歌嗔道,“他可不是這樣的人?!?p> “他有什么想法,你哪里會知道???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再說了,就連天下四大美男的稱號,也是他提出的。這個人的想法,很不簡單呢。”
沐清歌倒是也沒怎么細(xì)想,權(quán)當(dāng)是玩笑話了。
正午的驕陽,將土地?zé)脽霟帷?p> 慕容宸氣喘吁吁地道:“歌子,還有幾日的路程啊?”
“快到了,快到了?!?p> “你一直都是這么說的,可是,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到達(dá)?。俊?p> “過了這片大漠,看到一座山,就是秦山啦?!?p> 二人又行了一日,終于到了秦山腳下。奇駿的山,奔流不息的水,飛流直下,仿佛星河流落。
“好美啊?!蹦饺蒎酚芍缘氐馈?p> “你沒來過這里呀?”
慕容宸搖了搖頭:“你以為你夫君見多識廣,就哪里都到過?。俊?p> 沐清歌嗔道:“我可沒覺得你見多識廣啊?!?p> 二人上山,又去了紫陽宮。
紫陽宮和往常一樣,陳無劍宗主為眾弟子講劍道:“劍法,貴在意與形的結(jié)合……”
數(shù)百弟子齊聚于紫陽宮。沐清歌和慕容宸悄悄地站在隊尾。
沐清歌卻一時恍然,一切都似乎沒有變,只是換了個同行人。
慕容宸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大約正午之后,講授結(jié)束。陳無劍笑瞇瞇地走了過來:“歌子,早就看到你啦?!?p> 沐清歌輕笑道:“怎么,你每天講的都是一樣的內(nèi)容???上次來,你也是這幾句話?!?p> 陳無劍神色肅然:“這幾句話,看似簡單,卻也是最難理解的,蘊含著頗多哲理呢——這位是?”
沐清歌鄭重地道:“這位是我的夫君,慕容宸。夫君,這是我的師傅,陳無劍?!?p> 二人寒暄之后,陳無劍由衷地道:“早就聽說,世子爺氣宇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p> 慕容宸道:“前輩謬贊了。前輩的武藝,海內(nèi)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前輩只要叫我小宸就是了,叫什么‘世子爺’,那可真是折煞我了?!?p> 陳無劍道:“歌子,你帶著小宸見一見你的師兄去吧。他剛剛在山下飲馬。”
“我們剛剛?cè)ヱR廄也沒有遇見他???”
“也許是一個上山,一個下山,錯過了,”陳無劍道,“你們先去見他吧,我還得去準(zhǔn)備午餐了?!?p> 告別了陳無劍,沐清歌和慕容宸邊走邊聊。
“小宸,你剛剛為什么這么客氣?。俊?p> 慕容宸道:“有嗎?這不都是正常的禮數(shù)?!?p> “哎呀哎呀,你還一口一個‘前輩’,還有什么聞名海內(nèi),我怎么不知道呀?”
“他對你很好,我自然也要對他禮貌啊?!?p> 發(fā)覺慕容宸神色有異,欲言又止,沐清歌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說實話,我是把他假想成了我的岳父,進(jìn)行了一個模擬演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