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力的話語,瞬間瓦解了三位將軍殘存的斗志。
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群龍無首的狀態(tài)。
就連慕容宴都已經(jīng)畏罪潛逃了,他們又有什么理由繼續(xù)堅持下去呢?
南宮權(quán)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不停地哭訴:
“我是有眼無珠,被公孫御和慕容宴蠱惑,才做出了如此悖逆不道的事情來。我知道,我這一次罪孽深重,肯定是無法洗清的。但是,還請西涼王念及多年情誼,放過我的家人吧?!?p> 的確,家人是他們所有人的軟肋。
他們這樣做,或者那樣做,都是為了家人。
拓跋勃勃也跟著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
唯有公孫御傲然而立,并沒有下跪。
他冷哼一聲:“我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你們將來要做的,恐怕也會重復(fù)我的老路?!?p> 慕容恪默然地看著他。良久,說道:“都帶下去?!?p> 拓跋力帶著士兵,把三位將軍都帶走了。
白馬堂中,只剩下了兩個人。
慕容恪神色之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贊賞的意味,說道:“府兒,還是你好啊?!?p> 慕容府垂首說道:“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情?!?p> 慕容恪略顯玩味地說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們的陰謀的呢?”
“實(shí)不相瞞,我和慕容宴走得比較近。時常也有一些共同話題。但是,近日他卻越發(fā)大逆不道起來。所以我便多留心了一些他的行為。他居然還想拉我入伙,真是可笑至極。剛剛讓父親蒙羞,也是為了拖住這些將軍。畢竟這些人都是出生入死的人,如果不能抓住他們家人之一軟肋,恐怕難以將他們制服啊?!?p> 慕容恪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不錯啊,你越來越有長進(jìn)了。在慕容宸回來之前,西涼的事務(wù)就由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吧?!?p> 慕容府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靜地說道:“我定然不會辜負(fù)父親的期望,一定會擔(dān)當(dāng)好這份責(zé)任?!?p> ……
小紅府。
詩會也舉辦了,戲也看過了,似乎京城也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地方了,沐清歌暗自想到。
當(dāng)然了,唯一值得留戀的大概就是那個人了吧,趙懷瑾。
只是,沐清歌卻怎么也想不通慕容宸一直待在京城的理由。
但是似乎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jī)會去開口問他,就這樣從中秋開始一直又拖了半個月的時間。
他們一直在小紅府中呆著。
除了偶爾趙懷瑾叫沐清歌出去玩以外,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不過,這都是沐清歌的狀態(tài)。
慕容宸則不一樣,自從中秋那天以后,他再也沒有說什么話了,和沐清歌的關(guān)系似乎也變得冷冷淡淡。
曾經(jīng)那個幽默風(fēng)趣的人消失不見,轉(zhuǎn)而,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對什么都不感興趣的人。
沐清歌看在眼里,記在心上,但是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問。
慕容宸則每日悶在自己的房間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偶爾他也會在晚上的時候在院中散步,賞月,但是一旦看到沐清歌來了,他就立刻走開了。
這一天夜晚,月明星稀。和往常一樣,慕容宸依舊獨(dú)步在庭院之中,抬頭仰望天空,欣賞著月亮。
他就那樣呆呆地佇立著,也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苦澀地喃喃自語道:“月亮不圓了啊。”
沐清歌覺得這是一個機(jī)會,就悄悄走到了他的身邊。
誰知道一直呆立著的慕容宸,居然十分敏感發(fā)覺旁邊有一個人站著,就要離開了。
他沒有看一眼沐清歌。
就在他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沐清歌寒聲說道:“你等等?!?p> 慕容宸腳步微微停滯,但是卻依舊沒有回頭。
沐清歌大聲喊道:“慕容宸你究竟是怎么了呢?”
“沒什么,”慕容宸平靜地說道,“只不過是有一些累了,不想說話了,想一個人靜一靜,想歇一歇了?!?p> “不,”沐清歌反駁道:“自從中秋節(jié),你從皇帝那里回來以后,你就仿佛變了一個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訴我呀?!?p>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多了,只能徒增煩惱罷了。”
說罷,慕容宸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
沐清歌沖上前,擋在他的面前,幽幽地說道:“你今天如果不說清楚,就別想走?!?p> “你讓開,”慕容宸冷冷地說道,“憑什么事情都要告訴你啊?”
沐清歌微微呆滯,她從來沒有想過慕容宸居然會這樣對她說話。
在有一瞬間,沐清歌憤怒、悲傷、疑惑。
各種情緒一起涌上了心頭,只是下一刻,她忽然平靜了。
她幽幽地說道:“你不是曾和我說過嗎?什么事情都不要讓我一個人扛。那么,這件事情也希望你不要一個人扛。你還有我啊。”
慕容宸啞然失笑:“我不想讓你知道,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覺得就算你知道了,也無濟(jì)于事只能徒增煩惱罷了?!?p> “不會的,即使是煩惱也和我說吧。這至少也許會讓你的心里好受一點(diǎn)。”
慕容宸凝視著沐清歌,說道:“好,我和你說,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那就是無論我說什么你都不要過于激動?!?p> 沐清歌點(diǎn)頭應(yīng)允:“我明白,你盡管說吧。”
慕容宸微微嘆氣,說道:“歌子,我們也許再也回不到西涼了?!?p> “你說什么?”沐清歌聽罷,驚異地問道,“怎么會這樣???”
慕容宸微笑道:“我就說還不如不和你說呢。就算和你說了,也不過讓你徒增煩惱。你看看現(xiàn)在不就是這個樣子了?”
“事情怎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真是想不明白。”
畢竟這件事情過于蹊蹺,在沐清歌看來,前因后果似乎都連不起來,似乎有什么隱藏的秘密。
慕容宸說道:“看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向你坦白了。”
“你說吧?!便迩甯杈o緊地盯著慕容宸,不知道他到底要說出什么話來。
“你還記得我們那個管家吧?”
沐清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記得啊,你不是說他已經(jīng)死了嗎?”
慕容宸搖了搖頭:“其實(shí)他并沒有死。他逃脫了父親的暗衛(wèi),而且后來還刺殺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