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也很顛簸。
慕容宸一直都在擔(dān)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沐清歌是否會感到難受。
畢竟,他記得沐清歌不怎么喜歡坐馬車。
他緊張地看著身旁的沐清歌。
沐清歌俏臉微紅:“你怎么一直盯著我看?”
“你不難受吧?我記得你不怎么喜歡坐馬車?”
沐清歌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么,我都習(xí)慣了?!?p> 許多事情都經(jīng)歷過了,這一點小事,又算的了什么嗎?
一時之間,忽然沉默了。
兩個人長時間沒有見面,原以為有千言萬語,或許本就有千言萬語,可是,兩個人卻在同一時刻,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良久,還是慕容宸開口,澀聲說道:“歌子,現(xiàn)在突發(fā)這樣的變故,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啊?”
倒是不是懷疑慕容宸,只是,前腳,慕容宴帶著殺手剛走,后腳,便有一個慕容宸溫柔出場,來撫慰沐清歌。
這其中的干系與緣由,沐清歌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卻也不得不想。
沐清歌并沒有回答慕容宸的問題,而是轉(zhuǎn)而問道:“上次,我走得倉促,沒有來得及問你,那個云音,究竟是誰?
沐清歌目光澄澈而溫柔,望向了慕容宸。只是,在這種溫柔的籠罩之下,慕容宸似乎無處藏身。
慕容宸道:“云音,是我哥哥喜歡的女子?!?p> 這樣的結(jié)果,大概沐清歌猜的八九不離十。但是,卻也總感覺有一些疑惑。
“為什么???”
沐清歌問道。
“我覺得,就我了解,那個女子和你有一點像的?!?p> “和我?”沐清歌倒是有一些始料不及。
沐清歌并沒有見過這個女子,自然也不能去揣度這個人了。
而且,沐清歌也很好奇,在慕容宸的心目之中,她自己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所以,我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呢?”
沐清歌問道。
“你和她一樣,是那種非常喜歡自由的人。就是那種,不想被約束和束縛的人。你們都很有許多天馬行空的想法,也喜歡流浪,漂泊與冒險?!?p> 沐清歌微微一愣,原來,在慕容宸眼里,自己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本來要反駁,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畢竟,她已經(jīng)做好了過好日子的準(zhǔn)備,她也不想待在異國他鄉(xiāng)啊。誰又想漂泊在這種沒有任何依靠的異鄉(xiāng)呢?
哪里有什么自愿呢?不過都是形勢所逼迫的罷了。
可是,她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卻終于沒有說出來。無意中,有許多的改變。
這些改變,自然是不經(jīng)過冒險不能獲得的。
“也許吧,”沉默良久之后,沐清歌幽幽地說道。
“我知道,你對我心存芥蒂。你覺得,是我故意把你趕走,從西涼中逼走,然后,不留任何情面地把你從西涼趕走,讓你回到了北寒。而且,我并沒有管你。”慕容宸說道。
“不必說了?!?p> 沐清歌打斷了他,往事的紛爭就讓它們過去了。
沐清歌說道:“算了吧,讓一切都過去好了。現(xiàn)在,我不想再聽什么你的道歉。我現(xiàn)在,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和我說一說話就好了?!?p> 馬車顛簸,不小心沐清歌和慕容宸擠在了一起。
慕容宸順勢把沐清歌摟在了懷里:“歌子,我要和你解釋,而且,你必須給你解釋。實際上,是我爹讓你離開的,當(dāng)時,他很不喜歡你的。”
沐清歌想要掙脫慕容宸的臂膀,但是,慕容宸似乎力氣很大,不像他看起來的那樣病弱,這一刻,似乎終于,慕容宸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習(xí)武之人。
沐清歌戲謔道:“我還以為是,你有什么新歡了呢?”
慕容宸聽罷,脖頸有些紅了,似乎微微有一些惱怒:“歌子,你怎么會這樣想呢?我一直喜歡的人就都是你。無論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我覺得,我永遠(yuǎn)都是最喜歡你的?!?p> 聽到“一見鐘情”這個詞,沐清歌臉色微變。
慕容宸感覺到了沐清歌的變化,問道:“歌子,怎么了?”
沐清歌額頭露出了冷汗:“沒什么,我想起了剛剛還和蕭戲談?wù)摿岁P(guān)于情感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
那個殺手劍刺下的那一刻,沐清歌記憶猶新,而且,恐怕是就算是一生,也未必可以順利地忘記了。
“是我來晚了?!?p> 沐清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個慕容宴居然如此討厭,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樣,如影隨形,永遠(yuǎn)都是甩不掉的?!?p> 慕容宸眼神之中狠絕之色一閃而過:“歌子,不必?fù)?dān)心,他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F(xiàn)在,你可以回西涼了?!?p> “怎么,西涼王慕容恪忽然又不嫌棄我了?”
慕容宸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淡淡的感傷,說道:“西涼王過世了?!?p> “什么?!”
沐清歌愕然問道。
雖然,她知道西涼王對于她有一些偏見。
而且,她對于西涼王也沒有什么特別好的印象。但是,一代西涼王就這樣隕落,未免讓人唏噓。
過了許久,沐清歌才從驚愕之中回過了神:“西涼王過世了,有多長時間了?”
“半個多月了吧?!?p> 沐清歌這時候才看到慕容宸脫掉黑衣之后,身著素服。
“你,節(jié)哀罷?!?p> 沐清歌道。
慕容宸點了點頭:“謝謝你。”
很快,沐清歌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所以,西涼王換人了?”
“嗯,是的,而且不是我。”
“怎么會這樣?”沐清歌問道。
“六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他略施了一點手段,就這樣成為了西涼王?!?p> 沐清歌自然是知道六爺是很有心機(jī)的,而且,加上了那個綠兒,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謀士兼妻子,更是如虎添翼。
但是,沐清歌卻全然沒有預(yù)料到慕容府的心機(jī)城府居然如此之深,手段也居然如此狠辣。
慕容宸道:“六弟自然是有手段的,但是,我志不在此,所以,就算是把這個西涼王讓給他,我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悖逆的想法?!?p> “所以,你的遠(yuǎn)大志向是什么呢?”
沐清歌幽幽地問道。
她問這個問題,也是想要嘗試讀懂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