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諸神黃昏 （5.3k超大章）
“你就要....當(dāng)爸爸了......”
酒紅眼眸緩緩閉合，銀發(fā)少女隨慣性栽倒在綾人懷里，再也沒了動靜。
“......”
翠綠瞳孔登時(shí)失去焦點(diǎn)，處于極度震驚中的綾人甚至顧不上去扶綾子，他嘴唇微微翕動，喃喃念叨著綾子失去意識前的最后話語。
“我要當(dāng)...爸爸...了...”
念出“爸爸”二字時(shí)綾人身體猛地一顫。
每個字他都認(rèn)識，組合而成的語句他也都理解，但腦海深處總有一個聲音拒絕接受現(xiàn)實(shí)。
“撲通——”
搭在綾子腹部的手指毫無征兆地跳動了起來。
“撲通——撲通——”
每隔兩秒便會律動一下。
就像是心跳。
“撲通——撲通——”
綾人錯愕地低下頭，胸膛的血洞正中，由神明之淚構(gòu)成的臨時(shí)核心正以相同的頻率跳動著。
“簌——”
綾人拿開手，他低垂眼眸，似是不敢去看綾子的光潔腹部。
“撲通—撲通—”
律動聲愈發(fā)強(qiáng)烈，綾人被迫轉(zhuǎn)過腦袋，直面那個小小的暴躁神魂。
慘白皮膚下，赫然跳動著一顆黃色圓核，只有巴掌大小的核心正不斷撞擊著綾子的宮/壁，試圖破腹而出。
“噓——”
綾人鬼神使差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邊。
似乎是對自己父親有些畏懼，核心不再橫沖直撞，它隱匿光芒沉入綾子腹部，消失不見了。
視線上移，綾人怔怔地注視著綾子胸口。
能容納一個拳頭的血洞正汨汨地向外滲著血，透過洞口，綾人甚至能看見自己的蒼白手掌。
“綾子....”
綾人顫抖著伸手環(huán)住了銀發(fā)少女的軟糯身軀，她身體十分冰涼，只有腹部尚還溫?zé)帷?p> 她把自己僅剩的能量都用來維持腹中胎兒的生命。
“你醒醒...綾子...”
聯(lián)想到自己之前對綾子的種種粗暴行徑，綾人終于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嗚...對不起...”
淚水簌簌地落下，打濕了綾子的臉。
“是我....害了你啊.......”
綾人捏住綾子的手，他俯下身，不斷親吻她的手背。
“你哭了。”
耳邊傳來悠悠輕喚，綾人睜開糊滿淚水的眼睛，他抬眼望去。
酒紅眼眸正定定地注視著自己，俏臉上是痛苦，悲傷，還有一絲困惑。
“為什么要哭？”
綾子不解地問道。
她抽出手，和綾人十指緊扣。
“在我印象里，無論是第二適任者戰(zhàn)死，還是我死了，你都沒有哭?！?p> 綾人正要抬起胳膊抹淚，綾子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袖，她靠在綾人胸前，任性地要求道。
“不準(zhǔn)擦，讓我看著你哭。”
翠綠眼眸微微睜大，綾人側(cè)過臉，無聲地哭泣著。
“你哭起來，也好帥?！?p> 綾子輕聲笑道，她抬起手，費(fèi)勁地替綾人抹去淚水。
“你醒過來...就好...”
綾子撫摸著綾人面龐，蒼白面頰染上一抹紅暈。
“你是為了我哭嗎，綾人君？”
綾人點(diǎn)了下頭，綾子先是一怔，她捂住嘴巴，酒紅眼眸淚光閃動。
“我...很高興...能愛上你...我真的...好高興....”
還沒等綾人回答，視線突然一暗。
“咚—咚—咚——”
催命般的沉重腳步聲傳入耳中，綾子和綾人相扣的十指猛地一緊。
“咚——！”
漆黑皮鞋踏在地上，濺起一陣紛揚(yáng)的塵土。
碇源堂帶著綾波走出天國之扉，他臉上帶著大局已定的淡傲神情，右掌心的亞當(dāng)正忙著吞吃紫色八面體，碩大眼珠上濺滿了口水。
“他明明已經(jīng)拿到了核心，為什么.....”
綾子蜷縮起身體，死死捂住自己腹部。
“——”
翠綠眼眸深深地望了眼銀發(fā)少女，綾人神情決絕地抽出手，他扶住墻壁，顫抖地支起身體。
“不要去——”
伸出的白皙手指只觸及到衣服一角便頹然垂下。
“嘩————”
寒風(fēng)吹過，刮起了少年敞開的雪白制服，卷動的衣領(lǐng)拂過帥氣面龐，替他捋干了尚未干透的淚痕。
綾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伴隨腳步聲的臨近，眼中光芒愈發(fā)犀利。
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一襲白衣，綾子緊摳腳趾，她捂住嘴巴，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保護(hù)好媽媽?！?p> 留下這句話后，綾人毫不猶豫地點(diǎn)燃了胸口核心。
“呲啦——呲啦——”
淚滴狀核心瞬間燃盡，涌動的金色能量化作烈焰攀附在綾人皮膚上，將他包裹其中。
“還剩一顆神明的核心?！?p> 碇源堂在距離綾人七八米遠(yuǎn)的地方停下腳步，他抬起左手，示意身側(cè)的藍(lán)發(fā)少女躲到自己身后。
“......”
綾波身體隱入碇源堂背后，只露出一雙貓兒般的血色眼眸。
“把那個使徒肚子里的核心交出來。”
碇源堂攤開右手，亞當(dāng)蠕動小足，它抬起由碩大眼球構(gòu)成的頭部，目光透過綾人胸口，直勾勾地盯著綾子腹部。
“你覺得一個父親會把他的孩子交出來嗎？”
綾人輕蔑道，翠綠眼眸盡是不屑。
“交出來，我會考慮饒你們一命?！?p> 碇源堂示威地舉起手中八面體，他伸出兩根手指捏住神核，眼神無比陰贄。
“現(xiàn)在你即便捏碎神核，她也不會死——”
“砰呲——！”
手指驟然握緊，碇源堂毫不留情地碾碎了綾子神核，他攤開手掌，把掌中的藍(lán)色碎片給綾人看。
“——”
預(yù)想中的慘叫聲并沒有出現(xiàn)，碇源堂皺起了眉頭。
“嗡——”
纏繞在綾人身上的金色烈焰光芒更盛。
“一個母親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甚至是延緩自己的死亡，Lilin把這稱之為母愛?！?p> 碇源堂面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而你，根本就不懂愛——”
“閉上嘴——”
碇源堂神色猙獰道。
“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唯，我對真嗣產(chǎn)生不了任何憐憫的情緒，因?yàn)樗麏Z走了唯的愛，而我，要把唯從他手中奪回來——！”
“你算哪門子父親？”
即便身體已經(jīng)站不直，綾人依舊辭色俱厲地怒斥道。
“因?yàn)樵谖抢铮憧梢哉业教颖艿睦碛?，你面對不了真嗣，因?yàn)槟愫ε略谒砩峡吹侥阕约?，所以你像對一條狗一樣對待他——”
綾人咽下一口鮮血。
“作為丈夫，你辜負(fù)了妻子的囑托。作為父親，你沒盡到教育兒子的責(zé)任。作為NERV司令，你沒盡到保護(hù)人類的義務(wù)。”
周身迸發(fā)出奪目光芒，綾人足下一點(diǎn)，他右手握爪，以迅雷之勢直撲碇源堂。
“好好看著，我是怎么做這個父親的——?。。 ?p> 眨眼功夫，綾人已至身前。
亞當(dāng)瞳孔驟然縮小，它驅(qū)動碇源堂右手擋在身前。
“叮——！”
拳頭砸在璀璨的藍(lán)紫色光屏上，濺起一片不大不小的漣漪。
“神之領(lǐng)域？！”
半空中的綾人神色陡變。
“噗?！?p> 耳邊傳來惡心至極的褪皮聲，碇源堂右手探出光屏，一把揪住綾人領(lǐng)口。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你改變不了什么——”
碇源堂咧開嘴，他丑惡地笑道。
“我現(xiàn)在就干掉你，然后從她肚子里挖出最后一枚核心——”
翠綠眼眸驟然縮小。
“噗嘰——！”
四對小足劇烈蠕動，掌心中立起亞當(dāng)，和綾人三目相對。
“——?。?！”
碩大眼球突然閃出菱形光芒。
“轟——”
蔚藍(lán)色光柱爆砸在綾人胸口，引發(fā)劇烈爆炸。
“砰呲——！”
煙霧中飛出大股破碎內(nèi)臟，其中還夾雜著兩截手臂。
“......”
血色眼眸沒有任何波瀾，綾波面無表情地跨過染血腸道，她尾隨碇源堂來到綾子面前。
“綾子....快...跑...”
從喉嚨里艱難地?cái)D出幾個字后，綾人身體重重砸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綾人君——?。?！”
銀發(fā)少女聲嘶力竭地慘叫著。
轉(zhuǎn)眼間，碇源堂已至眼前。
“不會讓你得逞——”
綾子支起身體，她仇恨地迎上碇源堂視線，酒紅眼眸猛地一閃。
“——”
亞當(dāng)以迅雷之勢遮擋住碇源堂臉龐，彩虹色光柱打在慘白眼球上，撞得粉碎。
“怎么....可能...”
綾子喃喃道。
“輪到我了?！?p> 碇源堂獰笑道，裹在蔚藍(lán)光幕下的漆黑皮鞋狠狠踏在綾子大腿上。
“咔嚓——！”
骨頭斷裂的脆響。
“唔??！”
綾子短促地慘叫一聲，她手捂腹部，另一手緊緊掰住皮鞋，試圖挪開碇源堂左腳。
“咔——咔——”
碇源堂加大力量，鞋跟碾過綾子斷腿，直至腿骨分離。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耳邊回蕩著綾子的慘叫聲，綾人猛地抬頭，翠綠眼眸心痛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住手，快住手啊——！”
“哈啊~哈啊~”
綾子抱住斷裂的右腿輕聲嗚咽著，她雙手護(hù)住腹部，腦袋抵在地上，把雪白后背暴露給碇源堂。
“咚——咚——”
皮鞋一下一下蹬在綾子背上，碇源堂臉上充斥著扭曲的快意。
“唔.....”
綾子咬碎了牙齒，她對著腹中不斷閃爍的淡黃神核輕聲笑道。
“乖...媽媽...忍得住...”
“住手啊——！”
白皙后背被踏得滿是淤青，碇源堂用力踹了一腳綾子腦袋才停了下來。
“差不多了。”
左手一把掐住綾子后頸，碇源堂把她拎到跟前，隨后狠狠砸在墻上。
“咳啊——！”
綾子嘔出一大口血，饒是如此，她依舊死死護(hù)著腹部，酒紅眼眸仇恨地瞪視著碇源堂。
“?！?p> 碇源堂左手掐著綾子，右手纏上藍(lán)紫色光幕，他漫不經(jīng)心地?fù)荛_綾子捂著腹部的雙手。
“住手....”
綾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那是...我的孩子啊.....”
五指“嗖”地握緊，碇源堂手肘后拉至極限，他一拳砸向綾子孕肚。
“——！”
淡黃色五邊形立場從腹中張開，穩(wěn)穩(wěn)接下了裹挾著勁風(fēng)的拳頭。
“唔.....”
綾子只覺得腹中一熱，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那顆小小神核正劇烈跳動著，淡黃色立場和藍(lán)紫色領(lǐng)域勢如水火般僵持不下。
“撲通-撲通-撲通-”
神核跳動得愈發(fā)劇烈，閃爍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綾子明白，腹中胎兒正用自己的生命保護(hù)著媽媽。
“對不起....媽媽和爸爸...對不起你....”
眼眸汨汨滲出，綾子無助地慟哭著。
“噗?！?p> 故技重施的亞當(dāng)破開淡黃色立場，碩大眼珠瞇成一跳細(xì)縫，它伸出兩對小足，足的末端伸出無比鋒利的鐮刀。
亞當(dāng)揮舞著鐮刀直戳綾子孕肚，刀尖剖開慘白皮膚。
“噗嘰——！”
耳邊響起皮肉破開的聲響。
綾子知道，自己的肚子被劃開了。
“已經(jīng)夠了?！?p> 澄澈空靈的聲響敲擊在心頭，綾子睜開被淚水糊住的眼睛，酒紅眼眸驟然縮小。
“——”
并攏五指捅穿漆黑制服，鮮血沿白皙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麗——！”
碇源堂艱難地轉(zhuǎn)過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冰冷的絕美面龐。
藍(lán)白色短發(fā)隨風(fēng)飄蕩，酒紅眼眸扭曲成了倒三角形狀。
“為什么要背叛我，麗——！”
綾波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憤怒神情，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允許你殺死新生命?！?p> “噗嘰——！”
綾波抽出貫穿碇源堂胸口的右手。
“呃——”
受到波及的亞當(dāng)收起鐮刀，它重新縮回碇源堂右手，碩大眼珠虛虛地睜著。
綾波飄到綾子身邊，她用力掰開掐著綾子脖頸的手，抱起銀發(fā)少女輕輕擱放在地上。
綾子依舊沉浸在震驚中，無法自拔。
“麗，你——”
碇源堂踉蹌著后退幾步，他無力地跪坐在地上，臉上寫滿了震驚，不甘，以及遭到背叛后的憤懣。
“他們不是壞人。”
綾波張開雙臂護(hù)在綾子身前。
“嗡——”
碇源堂不死心地伸出右手，藍(lán)紫色光幕纏上手腕。
“咔！”
余光瞥到一抹綠色，碇源堂微微轉(zhuǎn)頭，茶色鏡片猛地一震。
濺滿鮮血的翠綠眼眸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
綾人神色猙獰地張開嘴巴，一口咬住碇源堂手肘。
“咔—咔—”
牙齒嵌進(jìn)皮肉，觸及肱骨末端。
由于失去雙手和腹側(cè)肌肉的緣故，綾人大幅度甩動腦袋，他奮力撕扯著碇源堂右臂，瞪大至極限的翠綠眼眸幾乎要漲破眼眶。
“噗——咵嚓——?。。 ?p> “呸——！”
綾人挪動身體，他把碇源堂右臂連帶著制服一齊撕下，隨后張口吐在地上。
“呃....”
碇源堂抱住斷臂，鮮血不斷從創(chuàng)口噴涌而出，染紅了綾人面龐。
“噗?！蹏！?p> 右掌中，失去養(yǎng)分供應(yīng)的亞當(dāng)眼珠瞬間漲大，身體顏色也變得青紫，不多時(shí)便奄奄一息。
“終于......”
體力早已超越極限的綾人身體一軟，他無力地栽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著。
“噗嘰——！”
籠罩在白芒中的手掌將綾子斷腿拼接在一起。
“唔?。 ?p> 綾子仰起臉，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撲通————撲通————”
淡黃神核跳動得愈發(fā)緩慢，綾波見狀立刻伸手插入腹腔。
“唔.......”
鮮血從指尖汨汨滲出，綾波顫抖著從腹中掏出一顆血淋淋的紅色核心，她手捧核心，擱放在綾子胸口。
“——”
神核緩緩沒入身體，大股猩紅能量從胸口傳導(dǎo)至ZI宮，在得到能量補(bǔ)充后，瀕臨死亡的小小神魂重新跳動了起來。
眼見綾子身體漸漸恢復(fù)生氣，綾波起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綾子拉住了藍(lán)發(fā)少女的手。
“救救...綾人君...”
綾波點(diǎn)了下頭，正要抽手，血色眼眸驟然縮小。
“咕嘟——”
森森利齒咬在右手掌心，亞當(dāng)?shù)拇T大眼球登時(shí)爆出一團(tuán)白漿，茶色眼鏡已經(jīng)不知去向，碇源堂趴在自己的斷臂前，他臉上充斥著極度瘆人的表情，濃密胡茬上濺滿了鮮血和碎肉。
“咕嘟——咕嘟——”
四對尚還抽搐的小足被叼在嘴里，碇源堂陰笑數(shù)聲，將亞當(dāng)胚胎整個吞入腹中。
“噗嚕——”
胸口和肱骨冒出大量乳白色泡沫，身體頃刻間就復(fù)原完畢。
“約定時(shí)刻已至——”
碇源堂背對眾人念道，他兩腿并攏，雙臂張開，擺出一個十字造型。
“以吾之魂魄，替代亞當(dāng)靈魂——”
周身發(fā)出足以和太陽媲美的潔白光芒。
“借由亞當(dāng)之肉體，吾將重獲新生——”
“嗡——?。?！”
頭頂出現(xiàn)一枚光環(huán)，璀璨光柱漲破碇源堂頭顱，把他身體撕碎得連渣都不剩。
“轟——”
白色龍卷拔地而起，綾人身體隨慣性逐漸卷向風(fēng)暴內(nèi)部。
“咚！”
綾波不顧傷勢，她足下一點(diǎn)，身體輕飄飄地掠向綾人，抓住他手臂后，綾波用力把綾人擲回給銀發(fā)少女。
“嗡——”
猩紅光幕接下綾人軟綿綿的身體，綾子用力把他抱入懷中，再也沒放開手。
綾波冷漠地注視著眼前龍卷。
白色颶風(fēng)中，赫然亮起一對空洞的黑色眼睛，被光芒籠罩的閃耀戰(zhàn)靴踏在地上，中央教條區(qū)登時(shí)震顫不已。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刺破耳膜的巨嘯回蕩在地下都市上空，聲波碰撞在一起，將NERV本部的堅(jiān)實(shí)金字塔轟了個對穿。
“轟——”
中央教條區(qū)中，緩緩升起一個周身被光芒籠罩的巨大人影。
第一使徒，亞當(dāng)。
它看上去和EVA別無二致，一對巨大的吸附翼破開肩膀聳立在頭顱兩側(cè)，胸口充斥著大片圓形陰影，它雙手垂蕩在身前，空洞的黑色眼眸不斷環(huán)視四周。
“雖然還不完善——”
巨人胸腔中傳出碇源堂的扭曲聲音。
“但已經(jīng)足夠了?！?p> 第一使徒轉(zhuǎn)過身，僅僅是轉(zhuǎn)身的動作，輻射出的洶涌能量就掀開了天國之扉的一半大門。
“麗——”
亞當(dāng)一把握住綾波。
血色眼眸靜靜注視著眼前散發(fā)出恐怖威壓的第一使徒。
“與我合為一體，然后去找唯?！?p> “我拒絕。”
不顧綾波反抗，亞當(dāng)強(qiáng)行握住她朝自己胸口送去。
“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乎了?！?p> ......
“碇——源——堂——！??！”
......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亞當(dāng)下意識抬起頭，黑洞般的雙眼直視頭頂緊緊閉合的裝甲閘門。
“唔噢噢噢噢哦噢噢噢噢——?。。 ?p> 伴隨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閘門瞬間被驚人重壓轟得四分五裂。
“咯噔——！”
混身染血的棕發(fā)少女放開操縱桿，她神色猙獰地舉起拳頭，狠狠砸向顯示屏中央的白色頭顱。
“砰——?。?！”
裹挾著勁風(fēng)的紫色拳頭不偏不倚地砸在亞當(dāng)面門，把他揍得連退好幾步。
“咣——！”
龐大的紫色身軀在空中連翻數(shù)個跟頭后轟然落地，將方圓數(shù)十米內(nèi)的裝甲壁震得粉碎。
“碇源堂——！??！”
湛藍(lán)色眼眸瞪大到極限。
“所有的仇——”
明日香暴怒地咆哮道。
“今日，定讓你血債血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