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籌備
“宋承澤回京了,我邀了他喝茶,問問老師的情況。”盧景奕答道。
先前得了謝太傅與弟子們在外游學(xué)遇險的消息,之后謝家人和宋家人都派了人去接,雖聽說情況不嚴重,但都想著既出了事,還是早些回來的好。因為謝家和宋家都派了人去,盧景奕又有差事,就沒親自去,只派了人去問安并打聽情況。
謝太傅是盧景奕的恩師,盧家對這件事也重視,后來派去的人回來了,說是謝太傅道沒什么大事,就暫且不回京,又領(lǐng)著弟子們繼續(xù)游學(xué)。盧景奕也不等葉綰秋追問,道:“老實雖送了信來,說沒什么事,但我到底不能安心,這回宋承澤回京完婚,我就約了他,問問老師的情形?!?p> 宋承澤去年就定了親,婚期就在今年九月,盧家已經(jīng)收到了請柬,如今已經(jīng)八月了,若宋承澤再不回來,女方怕要有意見了。葉綰秋聞言點點頭,順著問道:“謝太傅如今可好?”
盧景奕跟著謝太傅讀書也好幾年了,也算了解這位老先生的性格,道:“宋承澤道老師身體康健,先前受傷的兩位師兄也沒有大礙。原本已經(jīng)打算回京了,但先生聽說隴州發(fā)生了旱災(zāi),便同師兄他們又去了隴州。”
葉綰秋沒見過謝太傅,但也聽說過謝太傅的為人,謝家世代書香,謝太傅不僅才華橫溢,更是德高望重,只是性格執(zhí)拗。當(dāng)初先皇請謝太傅做皇子的老師,謝太傅嫌當(dāng)初的大皇子,如今的裕王資質(zhì)平庸,任先皇怎么勸說都不肯應(yīng),后來今上啟蒙之后,謝太傅欣賞今上的聰慧,才應(yīng)了下來。
如今謝太傅已經(jīng)是古稀之年,大約是常年各處行走的緣故,謝太傅身體康健精神矍鑠,每年都會領(lǐng)了弟子們出門游學(xué),若遇到不平事,無論誰勸說,都要管一管。因此,謝太傅聽說隴州發(fā)生了旱災(zāi),就領(lǐng)著弟子們趕去,一點都不奇怪。
這時候消息傳遞滯后,隴州發(fā)生旱災(zāi)的事,葉綰秋還沒有聽過,只不知是災(zāi)情不嚴重,沒往外說,還是消息還沒傳到京城來。聽說了這事,葉綰秋還是關(guān)心了一句,道:“隴州發(fā)生了旱災(zāi),災(zāi)情可嚴重?之前可是一點消息都沒聽到?!?p> “隴州不似中原,更不比江南,原本就雨水少,當(dāng)?shù)厝嗽缇土?xí)慣了,也摸索出生存的法子。三年前我們隨老師去過隴州,那邊多種植耐旱的作物,又有山上的冰雪化了聚成的河流溪水,為了將水引到田地中,當(dāng)?shù)剡€修了暗渠,總之,當(dāng)?shù)厝松铍m比中原困苦些,倒也還能過下去。”提起這個,盧景奕便順道提了提隴州的情況,“只是,這樣的地方,若說旱災(zāi),只怕是難了。”
雨水豐沛的地方,某一年雨水少些,便能稱作旱災(zāi)了,但本就干旱的地方,若說旱災(zāi),災(zāi)情只怕就有些嚴重了,好在,“隴州那邊人口似乎不多,若有官府救濟,應(yīng)當(dāng)也能度過難關(guān)?!?p> 盧景奕點點頭,道:“先前我也不曾聽說過旱災(zāi)的事,大約是消息還沒傳到,宋承澤沒有去到隴州,那邊的情形他并不清楚?!?p> 這話只是提一提,若真有災(zāi)情,自然也是六部官員去管,盧景奕如今在羽林軍當(dāng)差,并不接觸這些。兩人只提了一嘴,便說起過幾日盧老夫人壽辰的事,雖然不大辦,但總要在家中擺幾桌宴席,有賓客來,大約也要請個戲班子來唱兩出戲。
葉綰秋如今不管家,這些事都是梁氏在打理,葉綰秋只管到時給盧老夫人送一份壽禮就夠了。對于管家權(quán)被梁氏捏在手中的事,盧景奕的態(tài)度跟葉綰秋一樣,這事不著急,只要他世子的地位穩(wěn)固,梁氏管家管的再好,寧國公府依然是他們的。甚至,就算葉綰秋真的不擅長管家也沒什么問題,有了偌大的國公府,還怕找不到人來管嗎?
葉綰秋瞧著梁氏為著盧老夫人壽辰的事忙得人仰馬翻,忍不住問盧景萱:“二嬸她年年都如此辛勞的操辦祖母的壽辰嗎?”
“沒有?。 北R景萱搖搖頭,“祖父和祖母都不愛鋪張,不是整生日,祖父和祖母都囑咐,只邀請親戚過府吃個宴席,頂多點幾出戲,請教坊的歌女過府來唱個曲兒。先前瑤瑤還讓人來問我,說祖母今年的生辰是不是要大辦,我昨日出門去看了一眼,只見門前都貼了大大的壽字?!?p> “祖母沒說什么嗎?”先前盧老夫人特意說了不大辦的,帖子也只送了血緣比較近的親戚,說的便只是親戚聚一聚,可瞧著如今這架勢,可不像不大辦的樣子,只是不知祖母是的意思如何?葉綰秋更擔(dān)心的是,雖然盧老爺子已經(jīng)退下來了,二叔在官場上也沒什么建樹,盧景奕還在慢慢攢資歷,但盧家畢竟是一等公府,多年積累的人脈和底蘊可不少,由著二嬸這般操辦,倒是若真有別人家瞧著那壽字上門道賀,盧家是招待還是不招待呢?
“祖母年紀大了,不愛出門,平日就只在榮慶堂走走,頂多到大花園轉(zhuǎn)轉(zhuǎn),如今怕是還不知道這事呢?”盧景萱嘆氣,“我又不好同祖母說這個,若是二嬸借著這個,說我不孝,連個壽宴都不舍得給祖母辦,我可就什么都說不清了?!?p> 葉綰秋知道,梁氏瞧著盧景萱不順眼也不是一兩日了,踩著盧景萱來抬高盧景音也做的多了,從不知一家的姐妹,一損俱損的道理。聽盧景萱這么說,葉綰秋也跟著嘆氣,就像盧景萱說的,她先前提醒過梁氏,祖母囑咐不大辦的事,梁氏可不就是這么懟回來的么?也就料定了,盧老夫人壽辰在即,她們都不愿給老夫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