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喜宴
一場熱熱鬧鬧的詩會,最終在惠和帝出場后低沉落幕。沒有證據(jù),惠和帝當然不能拿了榮王,卻將被榮王拿下的丁瑋帶走了。
惠和帝來走了一圈,帶來的不是天子親至的榮耀,而是忐忑不安的等待和無處不在的竊竊私語。惠和帝雖說了詩會繼續(xù),但誰的心都沒那么大,匆匆辭了榮王離開。此刻,榮王也沒有心思辦詩會,瞧著人漸漸散了,索性宣布三場,都顧不上安頓賓客,當先領了人離開。
盧景奕得了押送丁瑋的差事,只得讓葉綰秋帶了妹妹先回府,而靜妍長公主,自然是惠和帝著人來接,先回宮去了。
雖然沒有在桂花園子里,但今日的事實在有些驚心動魄,盧景萱掀開簾子往后看越來越遠的清湖別院,道:“大嫂,你說,這是真的嗎?可榮王是王爺啊,又不需要考科舉做官,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需要考科舉,但也許人家想做個才子呢?人總有自己的愿望啊,就像,明明家財萬貫,還是想做個藝術家的。區(qū)別只在于,有的人得償所愿,有的人知足常樂,而有的人天分有限,偏偏不肯認輸。那執(zhí)念重的,郁郁而終的也不是沒有,而榮王還有些不同,他還有另一個選擇,誰叫他身份尊貴有權有勢呢?
榮王府做事的方式,葉綰秋早就領教過了,當初,明明是榮王府奪人姻緣,她這個苦主還沒做什么呢,人榮王府還想往她身上潑一桶臟水。養(yǎng)出玉寧郡主那樣的女兒,葉綰秋從來不覺得榮王會是個什么好人,唯一值得慶幸的,她父親不像丁瑋父子一般無依無憑,只能任人拿捏。
盧景萱只知道葉綰秋嫁給兄長之前曾訂過親,至于細節(jié)卻并不清楚,自然也不知葉綰秋因為丁瑋父子的事,想到了自己,見葉綰秋不說話,又接著道:“以前沒來過清湖詩會,這回來,還真有些意思,也不知幾時再有?”
“過些日子便是賞秋宴了,最近應當不會再有了。再往后,天氣越來越?jīng)觯雭硪矫坊ㄩ_了才會有了。”葉綰秋聽她這么說,便隨口分析了一回,“清湖詩會要有一定的名氣的人才辦的起來,便是有名氣,還得有些家財才行,往年里,一年也就兩三回,今年大致也差不多吧!”
葉綰秋雖也是頭一回來,但長兄在京城讀書已經(jīng)有兩年多了,從前也對他們提起過清湖詩會的情形。
聽說能賞梅,盧景萱便有些意動,道:“大嫂,到時我們再來吧!”
宋承澤與盧景奕是同門,宋家與盧家也是世交,宋承澤的大婚,盧家自然要上門祝賀。盧景萱心思藏得深,也就盧景奕既是盧景萱的兄長,又是宋承澤的好友,才瞧出了幾分來,宋承澤更是全然不知了。
盧景奕看出了妹妹的心思,刻意將喜帖送到盧景萱面前,就是想斷了盧景萱的心思。雖然葉綰秋當時的一番話,仿佛說通了她,但盧景奕還是覺得穩(wěn)妥起見,盧景萱還是別見宋承澤的好。
宋家辦喜事這一日,盧景奕帶了葉綰秋上門道賀,因為同盧景奕一道,葉綰秋沒有等二房的人,夫妻倆乘了馬車出門。
按理說,宋承澤與盧景奕一道讀書,兩家又是世交,盧景萱對宋承澤有那么點意思,兩家該是樂見其成才是。偏偏不巧就在這里,宋承澤與他這即將過門的媳婦是指腹為婚,兩人還沒落地呢,兩家就約好了,若是一男一女,就要結為夫妻。
宋家是書香門第,比尋常人家更重諾,而那位姑娘原本也出自名門,奈何父母早逝,是叔父養(yǎng)大的,她身世可憐,宋家更不能欺她,這門親更是沒有半點轉圜。而盧家這邊就更不用說了,奪人姻緣,還是欺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盧景萱自認還做不出那般下作的事。
這樣一來,這事早成了定局,盧景奕才會半點不考慮別的,只想法子斷了盧景萱的念想。
葉綰秋聽盧景奕說起這門親來,只意思意思點了點頭,不管是宋承澤還是那位杜家姑娘,葉綰秋與他們都沒什么交情,不過是因著盧景奕的緣故,上門吃杯喜酒,至于別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只是說到這里,葉綰秋微微皺眉,道:“前段時間遇見宋家夫人,當時還跟我打聽過三妹妹?!?p> 這是許久之前的事了,那時葉綰秋不知盧景萱的心思,又知道宋承澤早就定了親,當時沒多想,隨口岔開了,當時沒留意,細想想,之后宋家夫人對她的態(tài)度就冷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