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三花醒了吵著吃飯,二人才慌忙羞愧的分開,蘇菱跑去給三花添貓糧,順便給杭牧空間讓他整理自己。
蘇菱的臉燙燙的,天,要不是三花叫,她真不知道自己會好奇到哪一步。想著杭牧剛才那樣子,活脫脫一幅受辱圖。
他起來獨自坐了一會兒,就說要回家,蘇菱知道他倆現(xiàn)在的樣子很可疑,父親一回來肯定就能看出來,便點點頭讓他先走了。杭牧深吸了口氣,這才拿了自己的外套出去。
再不走,他怕自己實在忍不住。
接下來的幾天他常常過來幫著看護三花和小貓,小貓們個個吃得滾瓜溜圓的,三花有了點做母親的經(jīng)驗,活動時開始注意不壓到自己的寶寶。為了讓一家五口住的更寬敞,蘇菱還特意買了個更大一號的貓窩,有奶牛貓看著,三花就是粗心也能被及時提醒。
當(dāng)然,那樣的探索也偶有發(fā)生,蘇騰出門后,家里只剩了兩人,就難免起些膽大的心思。但是兩人都努力克制著不超過限度,每次神經(jīng)都高度緊張,怕蘇騰突然回來或楊秀紅下來送東西。幾次之后蘇菱就明智的制止了越發(fā)熱情的杭牧,讓他收收心,她自己的寒假作業(yè)也還沒做完呢,不能老是做題的時候想起他。
這天蘇菱正在家里寫作業(yè),手機突然響了,她正忙著解題,看也沒看就接起,“喂……”
“小菱你在家嗎?”
蘇菱一時沒聽出是誰,對方的聲音給人一種很緊迫的感覺,她看了看屏幕顯示,是美玲。
“我在家,怎么了?”蘇菱說。
“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到,你千萬別出門。”
“哦……哦?!?p> 蘇菱剛回答完那邊就掛了電話,蘇菱想著,可能是美玲從母親家回來暫時沒地方住,要來自己家,畢竟算算日子還有將近十天才開學(xué)呢。
果然,十來分鐘后蘇菱就聽見門鈴聲響,她過去剛打開門,焦美玲就擠了進(jìn)來。進(jìn)來后先回身鎖上了門,然后把一個旅行包給蘇菱說:“我去下廁所?!?p> “哦……”
蘇菱說話時面前已經(jīng)沒人了。
焦美玲在廁所待了有半個鐘頭才出來,蘇菱這會兒才看清她,身上的羽絨服已經(jīng)皺皺巴巴,滿眼血絲,臉好像更瘦了些,鞋子上一層灰土,身上還有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像是……在密閉的車廂待久了的那種味道,有煙味兒,橘子皮味兒,還有其他一系列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焦美玲直接坐在了沙發(fā)旁的地毯上,把茶幾上的那個旅行袋拎了下來,開始往外拿里面的東西。
“美玲你要不要先換換衣服啊,或者洗個澡睡一覺?”蘇菱說。
“不用了,有沒有吃的???只要不是泡面都行。”焦美玲說。
這會兒蘇菱還沒做晚飯,就起身說:“你等會兒,我去我爸店里給你端,面成嗎?”
焦美玲翻著包頭也沒抬,只說了句,“都行。”
蘇菱去端了碗面回來,進(jìn)門的時候見焦美玲已經(jīng)把包里不少東西都翻了出來,攤在地上,幾只小貓搖搖晃晃地想過去碰那些東西,被奶牛貓和三花攔住了,最后幾只貓都擠在窩里看著這邊。
蘇菱見焦美玲又坐到茶幾旁,就把面碗也放在茶幾上。
她看茶幾上竟然還放了一包“七度空間”,以為是焦美玲隨手放的,就想先拿開,結(jié)果一拿才發(fā)現(xiàn)那包東西很重,放下時磕的茶幾直響。
“你打開吧?!币娞K菱用詢問的目光看自己,焦美玲直接說,然后就大口吃面。
蘇菱把袋子口上封的透明膠帶撕開,口沖著沙發(fā)往下倒,先是掉出來一卷現(xiàn)金,后面還跟著包東西。
蘇菱把現(xiàn)金先放到茶幾上,小小的一卷她約莫有幾千塊錢,那包東西的包袱皮是條絲巾,花紋還是仿香奈兒的,只是又臟又皺的比塊抹布強不了多少,蘇菱好容易解開,卻被里面的東西嚇了一跳。
里面全都是首飾,戒指、鐲子、項鏈?zhǔn)裁炊加?,不少還能看出大牌的logo。
蘇菱突然想起什么,又仔細(xì)看那條臟兮兮的絲巾。
“那是真的?!苯姑懒岢榭照f了句,“我媽不懂弄二手貨網(wǎng)站,所以不少東西還留著。你把那些東西清點一下,待會兒我挨個拍照。”
蘇菱把首飾一個個排在茶幾上,總共有十來件,其中手鐲就有四、五個,全是大牌的,還有幾條寶石項鏈、兩副耳環(huán)和三枚戒指,焦美玲說這些全是她母親的。
吃完面焦美玲把羽絨服一脫,拿了個筆記本就開始一樣樣地記,她的手機沒電了,就讓蘇菱給她查首飾的牌子和官方售價,然后她記錄好,最后推算多少錢賣出合適。
蘇菱看著焦美玲標(biāo)出的售價,挨個用手機加起來,最后瞪大眼,“要真能賣這么多錢,你大學(xué)四年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就夠了吧?!?p> 焦美玲繃著臉,“要是我媽沒那么蠢把她的包都送給我繼父家的女人,肯定就夠了。不過沒關(guān)系,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打工賺。”
接著焦美玲借了蘇菱的手機拍照,一邊搗鼓著一邊說了這次她回去的情況。
焦美玲的母親雖然離婚時沒分到什么錢,但自己的私房錢也有個百十來萬,還有一堆衣服包包和首飾什么的,只是離婚不久就經(jīng)人介紹嫁了人,錢也全都投給新任丈夫做生意了,焦美玲回去找她時,她身上就剩下了那些首飾和一點點現(xiàn)金。焦美玲的母親也不會處理那些奢侈品,衣服包包大多都給新丈夫家的親戚女眷給拿走了。
“那個男的一看就不是真心對她,”焦美玲說,“生意應(yīng)該是沒做成,我去的時候他們家過的也不好,那男的用光了她的錢,已經(jīng)開始嫌棄她了,不過這樣也好,那種人一旦得勢,肯定又會把她甩了,就像我爸一樣?!?p> 蘇菱實在不解,“有那么多錢,干什么非急著嫁人呢,帶著錢自己過,或者跟你一起過不好嗎?”
焦美玲抬頭看了蘇菱一眼,“你不了解我母親那種人,她必須要嫁人的,哪怕跟著個人渣過,她也覺得安心,自己一個人再有錢,她也會覺得悲哀,沒著落。我就懷疑是介紹人和那個男的合伙坑她的錢。我這次回去他們一家都不歡迎我,可我就是不走,我媽拿了幾千塊私房錢給我,我還是不肯走,我告訴她給足了我學(xué)費,我今后就再也不來找她要錢。又磨了幾天后她才把我拉進(jìn)房間,給我看了她最后存的首飾,我立刻全搶了過來,然后跑去車站一路到你這里?!?p> 蘇菱手一抖,“這些是你搶的?”
“我不拿,她也會全搭在她現(xiàn)在的丈夫身上,有去無回,還不如給我,我賺了錢還會養(yǎng)她?!苯姑懒岷茏匀坏卣f,又抓起旁邊的水喝掉大半杯,喘了口氣,“她要是不愿意可以報警抓我,我又沒攔著她?!?p> 蘇菱沒法譴責(zé)焦美玲,美玲只是想上學(xué),可是她也覺得焦美玲的母親很可憐。畢生沒有被自己的丈夫愛過,嫁的都是那樣的人,第一個丈夫耗光了她的青春,第二任又耗光了她的錢,唯一的女兒還搶走了她剩下的積蓄。
偷偷看了看焦美玲,她正在算著賬,像棵在垃圾堆里奮力吸取養(yǎng)分的植物,倒下的尸體也可以成為她的養(yǎng)料。
蘇菱終究是不能怪罪美玲,美玲還有未來,要實現(xiàn)她的未來,她只有這樣。
青柿子紅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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