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跟隨馬小六耀武揚威闖進來的十余個嘍啰,看到韓逍遙將目光轉(zhuǎn)向他們時,七八個嚇破了膽的瞬間抱頭鼠竄。
剩下幾個,幾乎嚇得尿褲子,當即扔了棍棒自動跪下。
當然,在大名府流民營區(qū)的腹地,逃跑的七八個人很快被捉了回來,齊齊跪在馬小六的尸首前。
鄉(xiāng)親死死盯著他們,為了保密,這些人絕對不能放。
至于韓先生如何處置,估摸著也逃不掉砍頭的命。
三娘已經(jīng)吐的昏天黑地,幾乎是被二娘抱下去的。
看著三娘慘白的臉色,韓逍遙覺得這是他唯一愧疚的地方。
但,他不后悔,即便重生一百次依然會砍了馬小六。
再次瞥了一眼尸首分離的馬小六,越想越覺得這家伙純粹是個坑貨。
原本想著小富即安,可這個世界的人,一個兩個都喜歡逼人玩命,現(xiàn)在,大家都滿足了吧?
韓逍遙啊韓逍遙,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勞碌賤命!
張誠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嘴里發(fā)苦,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
誰能想到馬小六不但搶了魚,還要搶人,若是其他人也罷了,偏偏是二娘,韓先生中意的女子。
可那么文弱的一個書生,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當眾活生生的砍下腦袋??!
殺了別人或許還有轉(zhuǎn)圜,但馬小六不僅是馬八斤的堂弟,更是“四大金剛”之一。
用腳后跟去想,人家也不肯善罷甘休,更何況對方打自己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
張誠沒想過拿著韓逍遙去與馬八斤和解,是因為這根本沒用。
隨著米糧日漸枯竭,荒原上你死我活的廝殺,必然會有那么一天。
據(jù)傳,官府有意放縱幾大勢力火并,為的是將流民數(shù)量削減一半。
可以想象,屆時,無數(shù)人頭落地,整個荒原都將被鮮血染紅。
逃?
遍地冰雪又饑腸轆轆,走不出三十里,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賊老天,是想生生逼死俺嗎?
“張叔,是不是在怨我?”
張誠一個激靈馬上清醒過來,抬頭望去,韓逍遙正看著自己。
就算對方不問,他也確實有話要說。
撓了撓頭,張誠舔舔嘴唇,皺著眉說道:“哎,現(xiàn)在怨你有啥用呢?說心里話,這狗東西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性命,殺了他倒算是為民除害!”
韓逍遙靦腆地笑了起來:“嗨~沒那么高尚,說到底我只是學雷風做好事……喂,你們當時都在場,是他主動把刀塞過來逼著我砍他,對吧,有人追究你們要給我作證啊!”
后半句,韓逍遙是對著跪在地上的嘍啰說的。
而嘍啰們紛紛哭喪著臉,只能頻頻點頭,這家伙是不是瘋了?。?p> 張誠也是頭疼,這小子~居然還有閑心開玩笑?
“韓先生,還是說說接下來怎么辦吧?是走還是留?”
韓逍遙不假思索地問道:“哪種情況最有利?”
“當然是留,這兒好歹有朝廷救濟,而且還能弄到魚換糧食,只要挨到入夏,鄉(xiāng)親們就都有活路了?!?p> “那就留下?!表n逍遙從善如流。
“留下?殺了馬小六,馬八斤肯定會過來把俺們……”
韓逍遙瞥了一眼嘍啰們,隨口說道:“這么說,干掉馬八斤就沒事了?”
呃~
張誠差點噎著。
干掉馬八斤?想什么呢?你以為他像馬小六那樣蠢,會把自己的脖子放在你刀下?
韓逍遙見張誠憋得滿臉通紅,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得腦溢血,這時候血管爆了,基本沒救了。
“張叔,別急,你是不是覺得他們?nèi)颂嗔?,所以無論如何也打不過?”
既然你知道,還胡說個啥嗎?逗俺開心有意思嗎?
“你知道就好!”
韓逍遙笑了笑說道:“張叔,要不我來試試,沒準能干掉呢?”
“真的能贏?”
韓逍遙不緊不慢地說道:“不試試,肯定沒機會?!?p> 張誠摸了摸胡須,覺得死馬當活馬醫(yī)吧,于是一邊嘆氣一邊點頭,答應了。
既然準備打仗,韓逍遙便搜羅著腦海中有用的信息。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自己砍了大魔王的四大金剛之一,而且還是對方的本家堂弟,只能打生打死。
當然不會是他與馬八斤單挑決斗,而是兩個團體命運的碰撞。
原本這局面可能會延后幾日,但多了個韓逍遙,陰錯陽差之下,提前了。
既然避無可避,那只能先下手為強。
兩軍對陣,再怎么謹慎細致也不為過,雖然千頭萬緒,但要以弱克強,情報的重要性位列第一!
于是,撿起血跡淋漓的長刀,走到第一個嘍啰面前,冷冷的問道:“我只問一遍,答對有獎,錯了陪葬。馬八斤一共有多少手下?”
那嘍啰嚇得魂不附體,糾結(jié)了片刻終于橫下一條心,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七百…不,不到七百…有時多有時少…”
荒原上隨時都有變化,這家伙應該沒說假話。
韓逍遙笑了笑,對嘍啰說道:“好,起來等著喝魚湯吧?!?p> 嘍啰不敢置信,這么簡單就可以活下來?
“您,您真的不殺俺了?”
“我韓逍遙說話算話,信不信隨你。”
“謝謝先生!”
嘍啰馬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爬起來在一旁等著。
第二個,韓逍遙問道:“你們營地是怎么布置的?”
那人有樣學樣竹筒倒豆子:“八大王在中軍大營,四大金剛分別坐鎮(zhèn)外營,俺們跟著馬小六看守西營?!?p> “嗯,你也去邊上等著?!?p> 這時,張誠讓人盛來了魚湯,分給通過訊問的嘍啰。
接下來,韓逍遙的工作輕松多了,這些嘍啰原本是普通的流民,迫于形勢跟了馬八斤,哪有什么忠義之心。
好幾個機靈地甚至主動投靠過來,愿意幫著去打馬八斤。
隨著調(diào)查結(jié)束,八大王五個營寨七百人的“兵力布防圖”大致展現(xiàn)在沙地上。
為了鎮(zhèn)壓控制范圍內(nèi)的流民,四個外營處于正方形的四個角,相互之間以及與核心中軍營的距離至少兩三里遠。
外營百人左右,配刀槍的守衛(wèi)不超過五個,其它多為棍棒石錘之類的鈍器。
當然,馬八斤的中軍三百人上下,三十多副兵甲,最核心的五十名親衛(wèi),戰(zhàn)斗力強悍。
分完魚湯,張誠也跑來蹲在沙圖前,盤算著怎么應付馬八斤,可算來算去,怎么排兵布陣都打不贏。
越想越揪心,臉上的愁容堆疊起來,好似層層的波紋蕩漾。
大名府這邊,滿打滿算撐死了四百男丁,不要說中軍營,對上單個外營也很難做到速戰(zhàn)速決。
一旦拖延下去,鄰近的兩個外營和中軍營必然會出兵支援,那時只會是全軍覆滅。
打個毛線!
哎……該死的賊老天!
“喏!”韓逍遙兩只手都端著瓦盆,遞給張誠一份:“張叔,天大的難事也得吃飯睡覺,我嘗過了,這魚湯還不錯!”
二娘:張叔都愁的喝不下魚湯了,快打賞幾張推薦票吧!
約翰牛
祝親們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