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在最后關(guān)頭還是當著楊少詞的面,成功奪得了雞腿的第一口。
鮮嫩多汁的脆皮在被咬破的那一刻,彌漫在空氣中的香味不再僅僅是一種虛無縹緲,不斷刺激唾液分泌的氣味,而是實實在在的慰藉了味蕾。
它正在以它適宜的體溫,食物獨有的誘惑,填充著她的口腔。
緊接著劃過長長的食道,一下掉進了她全身反應(yīng)最明顯也最渴望已久的胃部。
“吃慢點。”
“嗯~”鼻音短暫的哼出來。
楊少詞看著女人一副像是幾輩子沒進食過的模樣,心想:還能有這樣夸張的吃相?
但她的表情實在是太迷人了。
透露著一種原始狂野的美,也許很多自詡文明與禮儀的人看到她的動作,會稱之為粗魯。
可在楊少詞看來她更像是一個正在進食的野生動物,那僅僅是一場美食的盛宴,無關(guān)乎美觀。
虞星的動作似乎遵循著一種不可破壞的節(jié)奏,整套下來,行如流水,穩(wěn)狠準的獨斷風格讓她每一次都咬在了骨與肉的關(guān)鍵連接之處,以至于每一口她都能順著肌肉的線條走線把一整塊雞肉完整地撕下來,吃得滿嘴飽滿。
很快一根雞腿就只剩下光桿了,她又仔仔細細地把細小的碎肉也拾掇干凈,手一揚,骨頭在空中劃出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落進了一旁寫著廚余垃圾幾個黃色字樣的垃圾桶里,發(fā)出一聲悶響。
“還吃嗎?”
“不吃了,不了……”虞星不得不承認,違抗和無視這艘船上老大的命令,讓她即使在面對雞腿的美味誘惑時還是有些心悸的。
只是她不喜歡辜負美味,至少在對手還沒有出聲前。
“你確定?”
“吃太多……會吐……”
“明白就好?!?p> 老師傅從剛剛起就感覺有些坐立不安,但礙于情勢,他選擇閉口不言。
這會兒看兩人一前一后踏出了房門,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心中暗暗慶幸:嚯,差點以為要丟飯碗……
“師傅,餐照舊,粥!”
“額!”虞星感覺楊少詞就是故意要讓她背上這個罪名的。
回去的路上心緒復雜。
……
還好,他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是一塊海中的孤島,他們到達時,天已經(jīng)黑得看不清楚四周具體的情況了。
不過以黑暗中亮起的燈火來看,這里似乎是一塊不太熱門的旅游景點。
居民十幾家,大都是開住宿和水上游戲項目的。
早早的就已經(jīng)有當?shù)氐木用窈鸵恍┍镜刈錾獾娜嗽诘戎麄儭?p> 從他們的交流情況來看,楊少詞這一伙人好像常來這邊度假。
只需要一個預約,這里的人就已經(jīng)為他們準備妥當了。
晚上他們就吃的十分豐富了。
他們到的時候,燒烤,特色伙食都已經(jīng)準備齊全。
大家疲憊了一天一夜,晚餐又沒有好好吃,這會兒一船上的富家子弟,美女靚仔們都開啟了狼吞虎咽的進食環(huán)節(jié)。
虞星也絲毫不客氣。
剛剛在船上的開胃菜把她的胃口吊了一晚上。
毫無歉意的說,她下船的時候腿沒有抖,除了想逃離那艘船,主要還是老師傅說的那句話激勵著她:晚上犒勞大家。
果然。
她還是看錯楊少詞了。
人家很大方!
人家很給力!
十分多,好吃的……肉。
楊少詞安安靜靜地在中間烤串,虞星和楊寅投入十足地霸占楊少詞左右兩側(cè)。
“少詞哥哥,你也吃啊?!?p> “對啊,換我來烤,你吃?!毙市首鲬B(tài),虞星不能落下。
“我不吃羊肉”
“嗷?!?p> 兩個虛偽的人就是裝裝樣子,他們根本不舍得放下手里的肉串啊。
不過楊少詞是真的沒什么心情。他口味清淡,不喜油煙。
看著一左一右吃得有些不顧形象的兩人。
他看了看四周,還好,天色暗淡,沒有人會注意這些細節(jié)。
他嘴角微微上揚。內(nèi)心吐槽:我多像養(yǎng)了兩只二哈的主人啊。
兩只二哈,沒有聽到他的心里話也沒有注意到此刻他滿臉的寵溺,兩人繞過楊少詞的背后,交換著食物。
“寅寅,嘗嘗這個!”
“星星姐,我爸說……”
“你爸不在!”
“可……”
“啊!來,嘴張開~”
“哦,啊……”
然后楊少詞突然感覺這女人怎么越來越邪里邪氣的。
第一次見到的她,好像還挺乖巧的樣子,怎么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兒,尤其是昨天開始。
不免側(cè)過頭去打量了幾番。
心里嘀咕直犯:“嗯?是我記憶問題,還是她露出狐貍尾巴了?”
虞星看著楊少詞投過來的目光,那樣熱切而探究的目光,赤裸裸,以為是看上了她手里的羊肉串,心想:嚯,你看,露出狐貍尾巴了吧,還什么不喜油煙。
直接上手就挑了一塊烤得外焦里嫩,冒著天然油脂和松香調(diào)料的羊肉下來,一出手,不留拒絕的余地,直接放進了他的嘴里。
輕輕碰到他嘴皮的小手冰涼冰涼的,塞進他嘴里的肉滾燙滾燙的。
楊少詞礙于一種根深蒂固的好面子和良好的教養(yǎng)習慣,不好意思吐出來,又感到難以咀嚼下咽,面露難色地看向虞星,對方朝他可愛地笑了笑,情緒一焦急,嘴里一燙,他感覺這個女人要翻天了。
楊少詞終于把有史以來吃過最大塊的肉吞進了肚子里。
嗯,味道,感覺還不錯。
原來他也能這么狂野地吃東西,刀叉在此地無用武之地啊。
不過這女人,不能原諒!
看向虞星的目光中暗味兒十足。
虞星沒明白過來,這個男人心胸的狹隘程度和有仇必報的處事風格,完全就是超乎正常人想象的,尤其是到他開始犯偏執(zhí)的時候。
不然,為什么對他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對他避而不近呢?
她還傻傻的一樂,又滿臉開心地問到:“再來一口?”
楊少詞眉目間染上了一層勢在必得的篤性“嗯。”
虞星又喂了他一口。
再一口。
虞星覺得每個女人或多或少都有圣母情節(jié),她們無力拒絕一個乖乖讓她們照顧的男人,正如同一個男人無法抗拒對一個女人的占有欲一樣。
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喝酒的人就越來越多了,吃飽就要開始喝足,后面直接就開啟了一輪喝酒比賽。
在這樣放松的情況下,人們都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還有明天,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性別。
虞星在今天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人,一個可以開開心心,享受假期的人,即使心中仍有一條無形的線,她一晚上拼命想要的也不過就是通過酒精去麻痹掉它。
楊少詞把吃飽的楊寅安頓好后就閑散地坐在一旁,品著小酒,看著幾個女人一邊碰酒,一邊相互呼來喝去。
酒精所過之處,只有口無遮攔和真相的披露。也許這也是酒精存在的另一層巧妙之處。
我們都需要這么一刻,放下一切,面對真實的自己,也讓別人看一眼不堪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