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算是安置好了眾人,其他的明日再說。
也沒有什么行李,直接跟著閭丘月來到她的草屋之中,盡管這個屋子蕭南已經(jīng)來了近百次,但是這一次還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猶豫了一下,蕭南看著前方那一道并不偉岸,甚至很是嬌小的身影,問道:“你……為何?”
閭丘月沒有回頭:“莫要多想,只是為了多出一間草屋罷了,你我二人全讓出來,他們定然不會同意的?!?p> 這倒也是,這是他們的堅持。
騰出草屋的事也頗為順利,如今正是艱難困苦的時刻,每個人都沒有那么多心眼,況且本就是一些樸實的小農(nóng)戶,蕭小哥還有大娘子說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能吃的上飯!
晚飯時分,兩撥人終于相遇,蕭南看得出來其實還是存在一些隔閡,可以理解,不過大牛幾人倒是主動,承擔起了兩方之間的橋梁,倒也能坐在一塊吃飯了。
蕭南笑了笑置之不理,一開始不打架就好,至于其他的,時間會慢慢讓他們熟絡(luò)起來,不用跟著白白操這些心。
反倒是今晚要跟閭丘月住在一起這件事,讓蕭南更操心一些,眾人揶揄的笑容,他早就看到了。
閭丘月給他們的印象很正經(jīng),不好招惹,蕭南則親切許多,于是,這種賤賤地笑容成了蕭南的獨享。
好氣!
“這是柿子挑軟的捏嗎?”蕭南心中暗罵道:“大牛是吧,就你笑的最歡,明天有你哭的時候!”
正在朝蕭南眨眼睛地大牛忽然感覺后背一陣發(fā)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打了個哆嗦。
但該來的總歸要來的,對于這個世界的人而言,并沒有什么娛樂活動,至少現(xiàn)在這個階級如此,晚飯后蕭南巡視了一番洪州來人那二十個草屋之后,便緩緩來到了閭丘月的草屋外。
不得不說,心里頭有點慌。
摸了摸心口,感覺自己的心臟很是不爭氣,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
“呸,沒出息的東西!”蕭南低罵道:“當特工的時候你也沒少逢場作戲,怕個錘子!再說了,這個屋子你也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p> 可是那是白天,現(xiàn)在是晚上啊,嘴上猛如虎,心中慫如羊,蕭南不停地用手撫著胸口。
門內(nèi),閭丘月也沒有彼時的平靜,感受著門外的低語,俏臉不由自主地浸出一抹緋紅,整理床鋪的手不由得一頓。
自己為什么說出那句話?為什么沒有想過蕭南會有什么壞心思?
是因為蕭南的武藝不如自己自己不怕嗎?
不!
思慮再三,閭丘月心中浮現(xiàn)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是因為自己對蕭南不設(shè)防。
對于一個以皇帝為復(fù)仇目標的人來說是極其危險的,閭丘月低垂著腦袋,誰也看不到她的臉色,也不知道她心中掀起了如何的滔天巨浪。
半晌,她走過去,一把拉開了門。
“蕭南啊,不就一小姑娘你怕什……誒誒誒?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正在碎碎念給自己打氣的蕭南臉色一窒,有一些措手不及。
閭丘月微微抬頭,面無表情道:“之前我與你說過,習(xí)武之人,五感通達,你忘記了嗎?”
蕭南一拍腦袋,是說過來著,可是因為自己沒有這一項本領(lǐng)就沒記住。
忽然,蕭南慌忙問道:“那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閭丘月雙手抱胸,顯出一抹豐滿,淡淡道:“如果你指的是逢場作戲之類的話……”
一拍額頭,蕭南有一些尷尬,果然都聽到了啊,怎么跟葫蘆娃似的還順風(fēng)耳呢。
下一刻,蕭南求生欲爆棚,試探性地問道:“閭丘月,現(xiàn)在你心情怎么樣?”
“唔,你要如何?”
“看你心情好的話,我抓緊給你道個歉?!?p> 閭丘月:“……”
讓開身位,蕭南踏入草屋之中,布局與之前自己來那么多次的時候沒有絲毫差別,但是總覺得還是有哪里不一樣了。
關(guān)上屋門,閭丘月也是愣了一下,之后才緩緩說道:“沒有其他的床了,我已經(jīng)把柜子中存放的物品給取了出來,你可以把柜子放倒,睡在柜子上,桌子上的干草還有褥子,你可以鋪墊一下?!?p> 蕭南點了點頭,開始倒騰起來,因為并沒有太多需要準備的東西,沒一會兒就整理好了。
枕著手臂仰天躺在柜子上,蕭南舒服地一聲呻吟,隨即又看了看閭丘月,發(fā)現(xiàn)閭丘月沒有什么怪異的表情才舒了一口氣,剛剛舒坦之下忘記了從今日開始屋子中就有了另外一個人了。
還是女人!
側(cè)過頭看向閭丘月,黑暗之中看不太清楚,但是蕭南好似看到了她那一雙明亮的眼眸。
她也沒閉眼。
“你在想什么?”蕭南問道。
閭丘月沒有回答,好一陣之后,才有一陣低語傳來。
“在想要是我爹娘還有小弟若是都活著,現(xiàn)在會是怎樣的!”
蕭南順著想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輕聲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你爹拿著棍子把我打出去吧,我一直跑,他一直追,我會藏到你身后,哈哈哈,好有意思。”
“呵呵呵?!?p> 屋子中忽然傳出一陣輕笑聲,真的很輕,乃至于蕭南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閭丘月,你笑啦!”
笑聲驟停。
“沒有!”
“我都聽見啦!”
“你聽錯啦?!?p> 蕭南不再說話,現(xiàn)在他確定剛才就是閭丘月笑了。
直到這一刻,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從來沒有見閭丘月笑過,這份滔天的仇恨,真的讓她背負許多,也不知那瘦弱的肩膀,是怎么扛起來的。
此時,蕭南的眼前好似浮現(xiàn)出八歲的閭丘月獨自在義州練拳的場景,一拳又一拳,一遍又一遍,在風(fēng)中,雨中,在大雪中……
“閭丘月……”蕭南不由自主地低聲呼喚。
“何事?”
低沉片刻,蕭南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有一天你大仇得報,之后你會如何?”
好像閭丘月也在思考到時候會怎么辦,蕭南等了好一會兒之后才等到回答。
“那時,我應(yīng)當死了吧。”
蕭南臉黑,追問道:“若是你沒死呢?大仇得報之后你會如何?”
“沒死嗎……我會找一個偏僻的小村落,蓋一間草屋,一個人生活一輩子?!?p> 漆黑的草屋之中陷入了一片靜默,蕭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想反問一句不會孤獨嗎?但又覺得多余,八歲之后,她不是一直如此嗎?
孤獨,于她而言,早已是常態(tài)了。
此時此刻,蕭南忽然好想抱一下這一個被孤獨包裹的小女孩兒……

星辰與棒棒糖
寄合同的快遞破損,需要重新寄。 跟快遞公司客服說了,也不知怎么解決。 只能安慰自己好事多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