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最棘手的事情,對方無所不在,而我們卻對其一無所知?!眹磊び鹂∶赖拿忌椅P,帶了一抹愁色。
“這簡單呀,直接抓住一個問問不就好了?”許凌峰眉毛一翹,雙手一拍隨后雙臂微張,仿佛再說一件很簡單的事。
下面的四位都不約而同回想了一下那名神秘人消失的速度,又想了想那敏捷的身手,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嚴冥羽看著這位心思單純的師弟,溫柔的面龐尷尬一笑,不知該如何解釋……
另一邊,顧立璟則陷入了又一次的生死考驗中。
半月峰是萬霄宗眾多山峰中的其中一峰,也是六長老沈泫庭住的地方,峰中景色優(yōu)美,空氣清新,雖不如其他峰那樣出類拔萃,但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然而對于顧立璟而言,卻是人間地獄,他在這里待了兩世,也恨了這個地方整整兩世。
“這個廢物怎么整天受傷?要真這樣弱不禁風(fēng)還不如死了算了,到時候我們再去要一個打雜的,總比整天貼藥錢好。”顧立璟剛剛清醒,長而濃密的睫毛微顫,手指微微彎曲,眼睛尚未睜開,便聽到有人在耳邊咒罵。
看來我還沒死。顧立璟干裂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待會兒,那有毒的補藥應(yīng)該就會被送來了吧。顧立璟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略微模糊的景象。
又是那間昏暗柴房,又是那股發(fā)霉的氣味,又是那幾個討厭的身影。
“終于醒了,也不知道你這廢物有什么好的,還勞煩師尊親自為你制藥?!笨粗稍诖采系念櫫Z醒來,一人滿臉嫌棄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在躲瘟疫一般。
“師兄!”一聲軟糯的女聲從簡陋的門外傳來。
“來了”門內(nèi)的兩個男弟子聽到聲音后頓時喜笑顏開,爭相向門口走去。床上的顧立璟早就被他們當做空氣置于腦后。
門外傳來的嬉笑聲,一遍遍傳入顧立璟的耳中,他滿眼冷漠,心中戾氣愈發(fā)強烈。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一個碗被粗魯?shù)姆诺搅说厣稀!八幗o你放這了,自己喝?!狈潘幍牡茏又苯訉⑺幏诺搅碎T口,一步都不準備向里走。
“師兄~快來呀,否則就不等你了。”又是那個女弟子甜膩膩的聲音。
“來了,師妹莫急!”屋內(nèi)的男子滿臉淫笑,將門“咚”一聲關(guān)閉隨后揚長而去。由于剛剛放藥的動作太過劇烈,碗中的藥晃晃蕩蕩撒了半碗。
顧立璟冷笑,過了半晌才蓄力翻身下床,咬牙支撐著自己如灌了鉛的身子想要站起,卻發(fā)現(xiàn)全身無力,做什么都是徒勞。
認清現(xiàn)實后,他用胳膊支撐著身子,一點點向門口爬去,面色平靜,仿佛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
他知道藥里有慢性毒藥,這是他師父為了殺人奪寶而放的長線??杀氖撬麉s別無選擇,他連門都無法出去,喉嚨此時如火燒一般,疼痛異常,室內(nèi)連一口水都沒有,他別無選擇。
他繼續(xù)緩慢向前爬著,白皙的手上沾滿了泥土,指縫泥濘不堪。原本小小的柴房,此時對于身體虛脫的他來說卻是難以到達的距離。胳膊被磨破在泥地上劃出長長一道血痕,他面色冷漠,眼神偏執(zhí),頭發(fā)散亂,身上的衣服臟亂異常,背上早已被汗浸濕,他自己卻好像早已沒了知覺。
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見到她。顧立璟死死盯著眼前的藥碗,心中執(zhí)念愈發(fā)強烈。
巖棲谷,百花香,綠樹蔭,蟬聲叫。賀小九在幽冥殿整整呆了三天,三天后她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密室。
殿內(nèi)與殿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景象,殿內(nèi)暗無天日,宛如地獄,感不到任何時間的流動,仿佛被世界遺棄,孤獨感會無限放大,這才是真正的無助,真正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