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樂園酒吧,武元英見我神色有些異樣:“怎么了?覺得我做得不對嗎?”。我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做得不合適,傷及無辜之人!”。武元英笑道:“我理解你的慈悲和善良!你知道那個女人在這個地方,賣給多少人毒品,賺了多少黑心錢嗎?她算不上無辜之人,在這個地方,沒有好人!哪怕是我們,也是為殺戮而來!所以,請收起你的善良,不要有婦人之仁!”。武元英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只得沉默。長風(fēng)開口道:“賀老六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和目的,他會不會偷偷告密,背叛我們?”。武元英肯定道:“不會!賀老六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在我們之間該如何選擇!無論是我們還是蠱寨,他都得罪不起!所以,他要么兩不相幫,要么就只能驅(qū)虎吞狼!”
而此時在包間里,賀老六端坐在椅子上,四周全是他的心腹手下。賀老六睜開眼睛,看向辮子頭:“阿華,那個女人處理好沒有?”。阿華道:“六爺請放心,是我親自下的手,保證不會走漏一點風(fēng)聲!”。賀老六滿意地點點頭:“阿華留下,其他人出去!”。很快,包間里只剩下賀老六和阿華兩個人。賀老六嘆道:“阿華,你是我的義子,也是我最得意的門生!你說說看,這事兒我該怎么辦?”。阿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六爺,這幫人是否真的有吃掉蠱寨的能力?”。賀老六看著自己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不要懷疑他們的能力!這條過江龍可不簡單,他們的背后站著這個世界都為之恐懼的力量!”。阿華聞言道:“既然如此,我們只能與他們合作。我們沒有拒絕他們的本錢,如果他們真能滅了蠱寨,以后在這黃金三角,就是六爺您的天下!大不了立個規(guī)矩,永遠(yuǎn)不出貨給北方。即便是這樣,利潤也比現(xiàn)在高太多了!”
賀老六哈哈一笑:“阿華,你能認(rèn)清大勢所在,很不錯!我在你這個年紀(jì),還做不到如你這般。”。阿華謙虛道:“六爺過獎了!”。賀老六擺擺手:“可惜,你還差了點兒火候!等有一天你坐到了我的位置上,你就能看得更清楚,也會看得更多!”。阿華臉色大變,慌忙跪下:“六爺,阿華對您忠心一片,從來沒有覬覦過您的位置!”。賀老六伸手扶起阿華:“起來吧!阿華,我這一生膝下無子。這偌大的家業(yè),日后說不得要交給你來打理。但是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你的格局還不夠!”。阿華誠懇道:“請六爺指點!”。賀老六問道:“阿華,我手底下的兄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槍支彈藥更是不在少數(shù)!你說我為什么會任由蠱寨壓在我頭上而不敢反抗?”。阿華一愣:“這……我不知道!”。賀老六淡淡道:“因為蠱寨不僅是蠱寨而已,它的背后同樣站著我們無法抗拒的存在!或許比起北方的巨龍來說,他們微不足道。但是對于我們,卻依舊是高不可攀的大山!眼下這一場龍爭虎斗,無論那一邊獲勝,對我們來說都是滅頂之災(zāi)。無論如何,蠱寨背后的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阿華有些不知所措:“六爺,那我們該怎么辦?”。賀老六胸有成竹:“阿華,這就是我要教給你的東西,好好記??!這種情況,我從蠱寨興起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蠱寨肆無忌憚地向北方送貨,終有一天會自取滅亡,這也是我從來不朝北邊送貨的原因。否則,這幫人今晚不會跟我們說這些,他們會殺了我們!不過你也不必驚慌,我早有準(zhǔn)備。前些年我在云州置辦了一些產(chǎn)業(yè),都是地地道道的干凈生意,就是為了這一天到來的時候留下后路!這些年來,我們走貨也掙了不少錢,是時候收手了。急流勇退,也是一種大智慧!阿華,不要幻想在黃金三角當(dāng)土皇帝。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人,要懂得知足!”。阿華道:“六爺未雨綢繆,阿華佩服!可是北邊兒會接納我們嗎?畢竟我們的身家不算干凈……”。賀老六胸有成竹:“你多慮了,永遠(yuǎn)不要小看一個強(qiáng)國的格局和眼光!咱們對于他們來說,只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只要我們在云州安分守己,不要去挑戰(zhàn)他們的權(quán)威和底線,他們是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強(qiáng)大的人永遠(yuǎn)向前看,不會糾結(jié)于過去,一個國家也是一種!他們不會在乎我以前做過什么,他們只在乎我以后做什么,明白嗎?”。阿華恭恭敬敬:“六爺教誨,銘記于心!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做?”。賀老六思考片刻:“現(xiàn)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收拾東西,明天和我一起北上云州!第二,你親自跑一趟,把我這封信交給他們。你去了之后,便跟在他們身邊,鞍前馬后。我觀那幾個年輕人頗有慈悲之心,你和他們在一起,他們一定會保護(hù)好你的安全。等到他們功成之日,你也算有一份功勞,少不了你的好處!就看你如何抉擇?”。阿華面色數(shù)變,終于下定決心:“六爺,我愿意親自走一遭!人生在世,總該為自己搏一回?!?。賀老六哈哈大笑:“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等著你回來,繼承我的衣缽!”。阿華接過信離去,賀老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終究是年輕……”
我們回到酒店,武元英點了支煙:“都把家伙準(zhǔn)備好,要不了多久,賀老六的人就該到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有人來敲門。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辮子頭阿華:“各位老板好!我叫阿華,六爺讓我給你們帶封信!順便讓我?guī)銈內(nèi)バM寨?!?。武元英接過信,看完以后笑道:“賀老六倒是個人精!”。我接過信,只見上面寫道:“諸位大人,此次本該由我親自帶領(lǐng)諸位前往蠱寨。奈何年紀(jì)老邁,已不堪大用。只得令我義子阿華前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實在汗顏!如有不周之處,萬望海涵。云州商會——賀廷恩!敬上!”
武元英的話里有話,卻也沒有多做解釋:“既然賀老六讓你來,那就請帶路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阿華面露喜色:“給各位老板服務(wù),是我的榮幸,豈敢有所奢求?各位請跟我走吧!”。阿華帶著我們出了小鎮(zhèn),在山林小路間穿行。輕車熟路,應(yīng)該經(jīng)常走這條道。沒過多久,阿華指著前面的一座山頭:“翻過那座山,山腳下就是蠱寨了!”。武元英使了個眼色,扎西會意。走到阿華身后,甕聲甕氣:“阿華!”。阿華應(yīng)聲道:“什么?”。扎西趁著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只手猛地向他的脖子掐去。以扎西的身手,阿華絕無生還的可能。我皺眉不已,正欲出手相救。接下來的一幕卻驚呆了我們!只見阿華不慌不忙,在扎西將要碰到他脖子的時候,抬起了一只手。阿華后發(fā)先至,牢牢地鉗住扎西的手腕:“幾位老板這是什么意思?地方還沒到,就已經(jīng)急著過河拆橋了嗎?”。武元英道:“如果你是阿華,我自然不會過河拆橋??上В悴皇撬?!以我的猜測,賀老六的人本該昨天晚上就到了,可是直到第二天你才來!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味道不對!”。阿華嘿嘿一笑,一掌向扎西胸口印去。這一下打?qū)嵙耍骺峙聲貍?。長風(fēng)眼疾手快,后發(fā)而至,和他對了一掌。兩掌相交,長風(fēng)后退一步,阿華借力拉開了距離:“真不愧是年輕一代第一人!小小年紀(jì),便有如此深厚的修為。大神子能從你手里逃得性命,實在是僥幸。圣皇之后,名不虛傳!”
長風(fēng)沒有理會他的吹捧,問道:“你是誰?”。阿華回道:“你們這么聰明,為何不猜一猜?”。我上前一步:“據(jù)我所知,修羅教中有這種本事的人。除了修羅王和兩大護(hù)法,應(yīng)該只有五方修羅使了!只是不知道你是哪一位?”。阿華驚訝道:“你知道的不少嘛!是三神子告訴你的吧?他不諳世故,最好騙了。沒錯,我就是五方修羅使中的青龍使!傳言都說云蒙四杰各有獨到之處,卻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正在這時,山的另一邊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戰(zhàn)斗余波。青龍使回頭看了一眼:“怎么又來了?不陪你們玩兒了,告辭!”。說罷凌空而起,往蠱寨方向飛去。周云深按捺不住激動:“是七絕劍氣!行空在那邊!”。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沖天而去,完全不管有沒有埋伏之類。我暗罵一句,隨即當(dāng)機(jī)立斷:“長風(fēng),我們趕過去!白虎,你和武元英他們一起行動,多加小心!我們就此分開吧!”。不等武元英他們回答,我和長風(fēng)也拔地而起,直沖蠱寨。
我們還在半空,就見到兩道人影在地面瘋狂廝殺,整個蠱寨山門都已經(jīng)被狂暴的力量摧毀!而早一步到達(dá)的青龍使則和另一個人站在一旁,作壁上觀!我和長風(fēng)落地,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周云深和厲行空正在交手,他們怎么會打起來?我急忙道:“怎么回事?”。周云深艱難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他正在和別人交手,我想助他一臂之力,誰知道他像瘋了一樣,見誰打誰!好像不認(rèn)識我了一樣。”。我正埋頭沉思厲行空為何會如此,卻聽見周云深大叫:“別跟哪兒裝思想者了,先幫我一把!行空厲害的緊,我要頂不住了!”。我對長風(fēng)道:“你修為最高,在一旁壓陣,防止其他人偷襲我們!”。長風(fēng)點頭,暗自提起法力凝神戒備。我飛身入場,自恃實力已然登堂入室,硬接厲行空一掌。卻沒料到厲行空實力暴漲,兩掌交匯,只覺得他一身法力狂暴無比,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勢不可擋。再加上厲行空身為劍修,一招一式都帶著劍意加持,攻擊力遠(yuǎn)在我之上!他的力量沖入我的體內(nèi),我立刻感覺到如同刀劍加身的疼痛。我心中不禁懊悔不已,不該托大。此刻群狼環(huán)伺,如果不能速戰(zhàn)速決,恐怕會生出其他變數(shù)!
我急中生智,將體內(nèi)法力盡收丹田氣海。任由厲行空的狂暴法力長驅(qū)直入,以肉身硬扛!我有天神銀骨,又得圣皇為我開辟經(jīng)脈,肉身遠(yuǎn)超同階。硬生生承受住厲行空的全部法力,心念流轉(zhuǎn)之下,又引導(dǎo)這股力量從另一只手發(fā)出!我借力打力,一掌轟向厲行空,厲行空以另一只手迎了上來。一掌拍出,狂暴的法力頓時沖進(jìn)厲行空體內(nèi)。厲行空遭此一擊,怒嘯不止。我猛提全身法力,丹田氣海中的法力一股腦洶涌而出,緊隨著前一道法力沖進(jìn)厲行空體內(nèi)。兩股力量疊加,直接把他的一身法力壓回丹田氣海,動彈不得!厲行空無法調(diào)動修為,便只如同凡人一般。周云深欺身上前,一擊打暈了厲行空。我吐出一口逆血,周云深見狀連忙道:“楊云,你沒事兒吧?”。我擺擺手:“無妨,只是法力反噬而已,調(diào)息片刻就好了!”。這一切發(fā)生在短短十幾秒之內(nèi),期間對方一直在觀望,沒有出手。當(dāng)然,這也和長風(fēng)在一旁震懾有關(guān)!長風(fēng)走上前來,一只手搭在厲行空脈門:“氣息混亂,法力失控??峙率切袣獬隽瞬孀?,走火入魔了!”。周云深有些緊張:“那怎么辦?很嚴(yán)重嗎?”。長風(fēng)回道:“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修行順風(fēng)順?biāo)?,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周云深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忘記裝逼?”。長風(fēng)一臉無辜:“我說的是真的!哪里裝逼了?你也不用太緊張,回到學(xué)府讓玉道長看看。他老人家見多識廣,一定有辦法的!”。周云深聞言放下心來。
青龍使和另一個人終于不再觀望,飛身入場:“修羅神教青龍使、朱雀使見過諸位,有禮了!”。長風(fēng)笑道:“先禮后兵?”。青龍使道:“云蒙四杰,各有所長。我二人也想討教一二!”。我怡然不懼,走上前去就準(zhǔn)備開片兒。反正遲早得打一架,我們這邊打得越激烈,武元英他們越安全!長風(fēng)一把拉住我:“不急,他們倆就交給我,你去找李證道和那個神秘人!咱們這次救出厲行空只是其一,孟蝶是我云蒙學(xué)子,豈能白死?總歸要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