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蒲萇領兵去進剿云夢山的匪眾,蒲生做著枋頭的治安司法頭子的職務的時候,鄴城那邊可謂是風云變化,先是不肯做傀儡的石鑒派人趁夜去偷襲石閔和李農(nóng),但沒攻下,于是禁中大亂。
鎮(zhèn)守襄國的是石虎的另一個兒子新興王石祗,他本就不服石閔和李農(nóng),聽到鄴城大亂的消息后,他就聯(lián)合姚弋仲和蒲洪等人,移送檄文給朝廷內(nèi)外,號召共同誅討石閔和李農(nóng)。石閔和李農(nóng)任命汝陰王石琨為大都督,與張舉以及侍中呼延盛率領步騎七萬分別去討伐等石祗人。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蒲生嘆了一口氣,“一場血雨腥風要來了.......可惜啊,可惜啊,武悼天王和自己所在的蒲家是死敵,要不然自己也會沖上去跟他一起,和羯胡人斗個痛快......”
蒲生發(fā)出這樣的感慨不是沒有原由的,他雖然一直以漢人自居,但是他眼下的氐族門閥子弟的身份卻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就這個身份,他和石閔,哦,不,應該是冉閔走到一塊去,再說了冉閔也是一艘破了底的舟船,蒲生要是蠢透了才會去投靠他.....
永和六年(就是后趙的大寧二年也就是350年)春正月,石閔改國號為衛(wèi),把石氏也改成李氏,然后大赦,改元青龍。后趙的公侯、上卿、校尉、龍騰等一萬多人,全都逃命到襄國投奔石袛,汝陰王石琨逃到冀州,整個鄴城因為冉閔的動作,亂成了一鍋粥,中央即亂,那地方上就不用說了,后趙大將們紛紛分別占據(jù)了一些地方,像姚弋仲占據(jù)了灄頭,蒲洪早就占據(jù)了枋頭,各有部隊幾萬人甚是是十幾萬人,不肯歸附冉閔。
整個中原全亂了,蒲生所在的蒲氏集團跟冉閔以及占據(jù)灄頭的西羌大都督姚弋仲都不對付,他們的處境很危險,為了贏得戰(zhàn)略空間和回旋的余地,蒲洪再次做出調(diào)整,在蒲萇平定了淇縣以及云夢山的盜匪的同時,他拿下了蒲生的備盜賊都尉的職務,派他率軍進攻山陽縣。
此時占據(jù)山陽的是寧南將軍楊群的部將桑羅合,蒲生知道的情報也就這么點,其實蒲生很不愿意打這一仗的,自己是初次領兵,還有最重要的敵情不明怎么打?可是蒲洪已經(jīng)下了軍令,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蒲生率軍出了枋頭,一路向北,很快就進入了山陽縣境內(nèi),這一路上上蒲生是處處小心,唯恐中了別人的陷阱,“將主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一些,老是畏畏縮縮,這還叫行軍打仗么?”包括副將雷洪在內(nèi)的大部分人都對蒲生有些怨言了,這行軍打仗也太窩囊了吧?
對于士卒和將領們的怨言,蒲生只當沒聽見,這一日,前鋒來報說是在前面的一線天那里有人攔路說是要要犒賞大軍。“犒賞大軍?開什么玩笑?”蒲生一聽就皺起來了眉頭,“這里面肯定有問題,走,我們?nèi)タ纯?.......”
一行人來到一個名叫一線天的地方,前面道路狹窄,道路兩旁都是泥沼地和小樹林,只見上百名百姓打扮的人跪在路旁,在他們面前的短案上還放置些吃食,甚至是金銀糧食的玩意,他們見了蒲生就說:“我們受以桑羅合為首的賊人侵擾,生活十分困苦,今天總算老天有眼,派將軍來解救我們,將軍之名,如雷貫耳,這是我們百姓的福分呢,我們在這里犒賞大軍,將軍,若是你不嫌棄,我們愿意做大軍先鋒,為大軍領路消滅賊人,還山陽百姓一個朗朗晴天?!?p> 雷洪正要下馬上前攙扶這些百姓,蒲生卻大聲怒喝:“直娘賊,你們這些賊人,竟敢蒙騙本將,兄弟們,給我注意了,這些都是賊人,統(tǒng)統(tǒng)給我拿下斬首?!?p> 雷洪有些遲疑,但主將的命令不得不聽從,馬上抽出腰刀率士兵包圍了這些人。這些家伙們一看不好,馬上跳了起來,從袖中抽出藏好的兵器與蒲生的騎兵戰(zhàn)到一起,蒲生也抽出來了自己的馬刀,沖了上去。
騎兵打步兵,不要太簡單,雖然這些敵人也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但是真打起來,他們哪里是騎兵的對手,在蒲生和雷洪的帶領下,他們砍瓜切菜一般就消滅了所有的敵人,就算是試圖逃走的家伙,都被悉數(shù)射殺了,上百名敵人就只剩下幾個活口俘虜。
經(jīng)過今天這件事,雷洪對蒲生算是刮目相看,也是真的是心服口服了,只是他不明白蒲生是如何識別出賊人的,他對蒲生說:“將主,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百姓是一群敵寇的?”
“怎么發(fā)現(xiàn)的?呵呵呵,道理很簡單,你仔細看了這一線天前地勢了嗎?”蒲生看了一下雷洪,然后繼續(xù)說道,“這樣的地形,這樣的百姓,你品,你仔細品......”
雷洪看了一下這一線天的地形,還有那些裝扮成百姓的敵人,他一拍腦殼,恍然大悟:“直娘賊啊!這一線天前明明有一塊平地,他們卻偏偏在狹窄之處迎接我們,您因此心生懷疑,是不是?”
蒲生點下頭:“沒錯,這樣奇詭的地形,一群吊詭的百姓竟然說是要勞軍,要給我們帶路,更重要的是我發(fā)現(xiàn)他們目光游離不定,便更加肯定他們目的不純。”
雷洪一下翹起來了大拇指,“將主,你太神了......”
“呵呵呵,哪里有你說的那么神,我只是比你更用心而已......”蒲生眨巴了自己的獨眼,然后笑著說道,“這世上最怕的就是認真二字啊,你認真了,這些魑魅魍魎也就現(xiàn)形了......”
和雷洪扯淡完了,蒲生問自己的手下,“那幾個俘虜,審問清楚了沒有?”
“稟將主,他們交代了,他們是桑羅合的手下,桑羅合手下有個叫馮天寶的軍師,是他出的主意,準備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審問的軍官回道,“桑羅合聽取了馮天寶的建議,他們裝扮成了犒勞大軍的百姓,要不是將主您識破了他們的詭計,那估計我們今天會吃大虧的........”
“馮天寶?完全沒有印象啊?”蒲生一愣,“看來桑羅合身邊有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