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若萱看到已然坐立著的父親時,眼眶頓時就紅了。
“父親...”張若萱宛如做夢一般,感覺到不可思議,輕聲的喚了一句。
她怕醒來之后,這一切便再度消失在了眼前。
“萱兒,都是父親不好,辛苦你了?!睆埜改抗庖晦D,看到了張若萱,臉上浮現了一抹慚愧之色。
這一段時間他雖然沒有意識,但也知道自己女兒定然承受了難以想象的壓力。
她只不過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女子罷了,這些不應當讓她一人承受。
唉~
張若萱用手擦拭了眼角的淚珠,輕聲道:“父親,你沒事就好,萱兒不辛苦?!?p> “唉,你這孩子?!睆埜秆壑斜M是欣慰之色,心底輕嘆了一聲。
他雖將張若萱養(yǎng)大,但大多數的時候萱兒也只是跟著他受苦罷了。
之后,屋內便時而傳來哭聲,亦或是笑聲。
蕭澤沒有打擾父女二人的敘舊,只是靜靜的站著門外。
“此事盡了,也該擁有新的開始了?!?p> 張若萱的天賦,雖隱藏得很深,但蕭澤還是一眼看了出來。
她不應埋沒在這小地方...
而見到蕭澤沒有所動的承遠,自然也不會討人欠的走進屋內。
他現在心底滿滿是對蕭澤的敬畏,以及那飛散的思緒。
蕭澤究竟是誰?
于是,二人便這般的在門外站著,各懷心事。
蕭澤心中暗自估算著時間,感覺差不多后,走進房內。
“公子?!睆埲糨嫱O屡c父親的交談,恭敬的朝著蕭澤行了一禮。
蕭澤微微頷首。
“此次,多謝公子的仗義出手。”張父也是恭敬的朝著蕭澤行了一禮,感激道:“公子大恩,我定當銘記于心?!?p> 仗義出手?
聽到這話,承遠微微皺眉,但見蕭澤神色不變,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救你,這是道義!
但,沒有誰會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更何況,以他看來,蕭澤此處出手定然是付了不少的代價。
仗義出手,這就未滅可笑了些。
張父話中的意思,張若萱又如何看不出來。
蕭澤雖是沒有開口,但她無法做到這般淡然。
“父親...”張若萱先是向張父行了一禮,而后道:“父親,我已經答應跟隨蕭公子了?!?p> 聞言,張父臉色大變,沉聲道:“丫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若萱輕咬紅唇,回應道:“我先前已然答應了公子?!?p> “您不是從小教育我,做人要守信嗎?”
張父沉默半響,開口道:“萱兒,你是不是為了救我,才答應他的?”
女兒若是拿自己當做交換,只為救活他。
他是斷然不肯的!
張若萱搖了搖頭,生怕張父誤會蕭澤,便開口向張父解釋了一番。
與蕭澤如何認識,蕭澤的幫助,以及后來的一系列經過...
在得知女兒賣身只為將他好生埋葬的時候,張父心底猛地一突,不禁落下了一滴熱淚。
“萱兒...”
張父心疼的看了眼張若萱后,驀地,跪在了蕭澤的面前,“蕭公子,你讓我如何做牛做馬都可以,放過萱兒吧?!?p> “算我求求您了。”
像蕭澤這樣的公子,原來想要追求張若萱的不知有多少。
盡管他已經很小心地去將張若萱掩藏起來,可依然不行。
覬覦張若萱美貌,企圖暗中下手的仍不在少數。
如今的蕭澤,在張父看來,與先前的公子哥并沒有兩樣。
蕭澤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張父,而是看向了張若萱,道:“你的意思呢?”
張若萱頓時面露猶豫之色,一時之間難以決斷。
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恩人,她不知如何開口。
“若萱,蕭公子既然如此給你機會選擇,那你盡管說就是啊。”
一旁跪在地上的張父臉色焦慮,緊張的開口道。
蕭澤算是他見過這么多公子里面,最好的了。
可那又如何,像這種有錢的公子又豈會對自己這種貧苦家的女兒好上幾天?
不過玩玩而已。
“阿彌陀佛。”承遠也是看不下去了,低聲念了一聲法號。
“施主,世上講究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讓這位女施主跟著大...公子又何嘗不是一場機緣呢?”
張若萱眸子低垂,思緒雜亂不已。
是非曲直,她又何嘗不懂呢?
無論跟著蕭澤是一場機緣也好,厄運也罷。
她都無所謂,畢竟這是她做出的選擇,她需要一人承擔。
但,若是因此她父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她又如何安心得了呢?
“若萱,你為何不先問問你父親怎地突然離世呢?”忽然,蕭澤話鋒一轉,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聽到蕭澤的話,張父唰的一下臉就變得蒼白了起來,眼中盡是驚懼。
張若萱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眼中泛起疑惑之色,道:“父親,你先前身體雖有恙,但絕不可能突然離世的?!?p>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張父搖了搖頭,對此事似是害怕到了極點,閉口不言。
“父親,連萱兒都不能告訴嗎?”張若萱喚了一聲,心里有些難受。
她并非是為自己難受,而是張父。
遇到如此大的變故,卻仍是不愿說出,可見那件事對張父的影響之大。
蕭澤神色淡漠,悠悠開口道:“據我的判斷,你父親應當是受到連續(xù)的外界暴力擊打,導致身體機能猛地下降,以致死亡?!?p> “簡單來說,就是活生生給人打死的?!?p> 張若萱心底一驚,脫口而出,“什么?”
“父親,公子說得可是真的?”
聽到蕭澤的判斷,張父眼中出現了一抹震驚之色,但轉瞬即逝。
便陷入了沉默當中,仍是不愿回答。
“父親,你倘若再不與萱兒說,我現在便跟著公子離去了?!币姀埜搁]口不談,張若萱做出了欲要離去的樣子。
“唉,萱兒,你這又是何必呢?”張父重重的嘆了口氣,道:“現如今,我年紀也大了,生死早已看透?!?p> “以我的身體,活著,也只不過多幾個年頭罷了。”
“他們,絕對是我們招惹不起的啊。”
張父抓住了張若萱的雙手,勸道:“萱兒,為父不跟你說便是怕你擔心?!?p> “就算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也只會讓你徒增煩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