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眼前的畫面一變。
再次現(xiàn)身時,他已然置身一片荊棘密布的叢林中。
身上的衣袍也早已消失不見,稍一觸碰身旁荊棘,便會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臥槽,這是什么鬼地方?我晉入煉體境后皮糙肉厚,為什么這些荊棘對肉體的傷害還這么強烈?”
楚銘神色震撼,在這里他仿佛又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此地乃是系統(tǒng)幻化的荊棘空間,宿主需在此地熟練使用游身訣后才能離開?!?p> 系統(tǒng)給出解釋。
“完了,這些荊棘每碰觸一下就痛得要死,我要想學會這個所謂的游身訣,恐怕免不了皮肉之苦了?!?p> 楚銘神色愁苦,頭頂上方懸浮一張金紙,其上的墨字一一跳出紙面,在他面前形成一個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徑直走在前方,身形左閃右突,仿若無骨之蛆,在這片荊棘叢林中竟是沒有觸碰到任何荊棘。
這一幕看的楚銘暗暗叫絕,這柔韌性和敏捷性簡直是顛覆了他的認知。
想到自己每走一步就會觸碰到這些荊棘,楚銘心底一陣無語。
不過有了黑影的親身指導,再加上懼怕金紙釋放雷霆懲罰,楚銘跟隨在黑影身后,開始在荊棘叢林中穿梭。
從最初只能遠遠的被黑影甩在身后,到慢慢能見到黑影的背影。
楚銘也不知道在這片叢林里度過了多久的時間,反正若是以放在外界的時間計算,至少也過了數(shù)年時間。
到得最后,楚銘已然能和黑影并肩而行,行走也成了快速奔跑,在快速奔跑穿梭荊棘叢林時,身體會自然而然的避開荊棘。
隨即黑影消失不見,楚銘先是一怔,剛走出沒幾步,眼前豁然一亮,空間崩碎,再次回到現(xiàn)實中來。
感受著身體的輕盈變化,楚銘明白,這是系統(tǒng)正在潛移默化的將他在荊棘空間里改造的身體,帶到他這具身體上。
而在荊棘空間里度過長達數(shù)年的時間,現(xiàn)實中,卻僅僅過去一瞬。
“楚銘,陳老大叫我們過去?!?p> 帳篷外,張叁突然叫嚷道。
“來了?!?p> 楚銘招呼一聲,與張叁等人一同朝陳北河的營帳走去。
“楚老弟,怎么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了啊?!?p> “是啊,就一下子不見,咋感覺你老了許多。”
“好像又帥了點,造孽啊?!?p> “......”
來到陳北河的營帳,眾人再次見到了王承陽,還有站在他身后的張開元。
看到眾人,張開元神色掠過一絲畏懼。
“張開元,你們大部分人都認識了,你們商量一下,看看以后跟在誰手下。”
陳北河淡淡道。
“我不要?!?p> “陳老大,咱們已經(jīng)招滿一百人了,我也不要?!?p> “我也不要?!?p> 見到張叁等人快速搖頭,方山幾位也急忙搖頭,這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嬌生慣養(yǎng)的那種,吼一腔就哭哭啼啼的回家告狀。
“方山,岳嶺,薛文豪,陶杰,你四位還不認識他吧,給你們介紹一下,張開元,王承陽的外甥?!?p> 陳北河將目光看向方山等人。
“老大,我手下滿員了啊,不合適?!狈缴郊泵u頭拒絕。
能讓張叁等人棄之如敝履的人,估計是個硬點子。
“算了?!?p> 陳北河轉(zhuǎn)頭看向張開元,“你選一個,日后就跟在他手下,他要是敢給你穿小鞋,你直接來找我?!?p> “還不快謝謝陳大人?!?p> 王承陽目光嚴厲的說道。
“謝謝陳大人?!?p> 張開元指了指楚銘,道:“老大,我選他。”
“喔~”
張叁等人登時投去‘算你識相’的目光。
“老大,那沒事咱們就先下去了?!?p> “是啊,這太陽可真毒,我得去給王伍扇下風......”
“張叁,這都大秋天了,哪來的大太陽,陳老大,這家伙一看就是想偷懶!”
陳北河懶得搭理這些油腔滑調(diào)的家伙,轉(zhuǎn)頭看向楚銘,沉聲道:“楚銘,以后由你帶張開元,記住了,他雖是王大人的外甥,但我們也得講究一視同仁,你明白嗎?”
“明白?!?p> 楚銘朗聲應(yīng)道。
“嗯,好了,都下去吧?!?p> 陳北河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小子,為什么選我?”
楚銘掃了張開元一眼,自己當日可是親手將他拉到大街上游街的人,選誰都不該選他才對的吧。
“回稟大人,我和宋義學是兄弟。”張開元諂媚笑道。
“喔,怪不得你會選我,是想有個照應(yīng)啊?!?p> 楚銘苦笑搖頭,旋即指了指宋義學所在的位置,“你自己過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先問你那兄弟,我得去一趟青陽城?!?p> “好咧?!?p> 張開元轉(zhuǎn)身就走,似是想起了什么,再次折返?!按笕?,拴在門口那匹棗紅的母馬是我的,就送給大人您代步好了。”
“這么大方?”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張開元急忙擺手,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手下了?!?p> 楚銘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來到林遠所說的聚英樓,林遠早已等候在門口,見到騎乘棗紅母馬趕來的楚銘,急忙上前牽住韁繩。
“楚大人,競拍馬上就要開始了,請隨我來?!?p> 吩咐人照料馬后,林遠帶著楚銘往三樓走去。
“大人有所不知,這聚英樓由來已久,古家便是借助這聚英樓發(fā)跡,繼而開始發(fā)展其他的生意,雖然聚英樓賺錢不多,但這些年家主深知是靠著聚英樓才攢下銀錢做生意,故而哪怕是不掙錢,這聚英樓也從沒想過關(guān)門歇業(yè)。”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對普通人開放,純粹是為了結(jié)交各地貴客?!?p> 林遠邊走邊介紹著聚英樓的來歷。
兩人來到三樓,打開門,里面早已坐滿了來自青陽城的達官顯貴,看到身披紙鎧的楚銘,眾人表情各異。
就在這時,一位著錦繡繁復紅裳,袖口繪有紫金邊的女子款款走入臺前。
楚銘抬頭望去,女子面容艷魅,身段婀娜多姿,眸子里水光瀲滟,似是藏著攝人的魔力,繁復紅裳都遮掩不住那磅礴傲人的曲線。
看到來人,眾人止住了交頭接耳,目光熾熱的望向她。
“真是個妖精啊?!?p> 楚銘只感覺腹部有邪火在升騰,旋即急忙轉(zhuǎn)移了視線。
“大人,初來青陽城,恐怕還不知道,這位便是郎肆坊的含香,自一年前來到青陽城,便一舉奪得花魁之位,不過她是自由身,寄居在郎肆坊,賣藝不賣身,這一次古家請她來主持這場競拍,許諾每一份拍品最終競價的百分之一將作為她的抽成。”
林遠少有的調(diào)侃道:“有她在,城里大部分有錢人就都會來參加競拍,要是有個蓋世強者一掌把聚英樓拍下,恐怕整個青陽城都得披上縞素?!?p> “既然人都來齊了,競拍就此開始吧?!?p> 含香嗓音如夜鶯婉轉(zhuǎn),話音剛落,便有侍女手持托盤走上臺前。
“這是今天要展示的第一件拍品:蘊氣丹,能讓還未晉入煉體境武者加快蘊養(yǎng)真氣,每一粒蘊氣丹的藥效可持續(xù)三個時辰,一共二十七粒,起拍價五百兩銀子,每次競價,不得少于十兩銀子。”
含香掀開錦帕,托盤內(nèi)放置著玉瓶。
“武者的丹藥?”
楚銘有些錯愕,他沒想到,這場競拍會,竟然會流出武者所需要的丹藥。
“大人有所不知,武者在大家族里其實很常見,故而也會有很多民間的煉丹術(shù)士會采購珍稀藥材,煉制蘊養(yǎng)真氣的丹藥進行售賣,獲取巨額利潤?!?p> 林遠笑著解釋,“南方多匪患,很多家族都會花重金招納武者,用來保證長途的貨物運輸途中不被匪寇劫走,只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還未晉入煉體境的武者,他們對蘊養(yǎng)真氣的丹藥極為渴望,但又沒錢購買,只能依附家族換取修煉資源。”
楚銘點了點頭,之前陳北河就介紹過,民間也有許多武者存在,這類人少部分是從軍中退役下來,還有一部分則是從黑市渠道購買煉體功法。
可窮文富武,想要晉入煉體境就需要長年累月的蘊養(yǎng)體內(nèi)那股先天真氣,為了加快速度,便需要丹藥輔助。
普通人搞到煉體功法已是萬幸,哪還買得起靈丹妙藥,只好為大家族賣命,獲取修煉資源。
不一會兒功夫,那瓶蘊氣丹便被炒到了上千兩銀子,最后一個胖富商買走。
含香掀開第二件拍品的錦帕,托盤里是一柄三根針粗細的‘匕首’。
匕首似劍,刀柄古樸,食指長短,只是在末端似毛筆般俏皮的勾勒出些微弧度,讓人不會將它誤認為是一把劍。
通體呈黑色,表面有綻放銀芒的星點在流淌,讓人望去便移不開視線,拿在手中,仿若摘下了夜空中的一隅星空。
“接下來是第二件拍品:域外星辰針?!?p> 含香將‘匕首’拿在手中,“這柄匕首材料在這世上絕無僅有,乃是一顆域外隕石作為原材料,遺憾的是那塊域外隕石太小,提煉后只能鍛造出一根針?!?p> “這根針的鋒利程度堪稱恐怖,尋常百煉精鐵在其面前亦要黯然失色?!?p> 說罷,含香將域外星辰針遞給身旁的人,那人將域外星辰針猛地朝一柄長刀砍去。
“鏘”
只聽一道金鐵交擊聲,長刀竟是被域外星辰針切豆腐般的切成了兩半。
“更加奇特的是,這根域外星辰針柔軟度驚人,各位請看?!?p> 含香示意侍衛(wèi)展示,侍衛(wèi)輕輕點頭,雙手握住域外星辰針,輕輕一折,域外星辰針頓時彎出了極為夸張的弧度。
雖是這般娓娓動人的展示,但臺下的眾人仍是興致缺缺的模樣,畢竟,這只是一根針大小的“匕首”,買來頂個屁用啊。
難道要握著這么小的一根針和人決斗?
似是知曉這支域外星辰針很難賣出去,含香也不好再大肆吹夸,報出了競拍價格。
“競拍價,五百兩!每次競價不得少于十兩!”
無人應(yīng)答。
楚銘舉起手,朗聲道:“五百兩?!?p> 林遠嘴角抽了抽,這所謂的域外星辰針明顯是糊弄人的玩意,哪值得了五百兩銀子?
不過先前承諾的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也不好勸楚銘再看看其他的拍品。
畢竟大家喜好不一,能用五百兩銀子交好楚銘,換取對方在軍中照拂宋義學。
值了。
含香微怔,詫異的看了楚銘一眼,她沒想到還真有人舍得花這么多銀子買一根針。
“可還有人出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