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林年年一人在街上行走。
寒風(fēng)呼嘯而過,似乎對她亦有所嘲弄。
明明是為了他人好,結(jié)果自己卻丟了工作。
她嘆息著,思索著,也許生活本就是一場戲劇。
人人都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卻對劇本一無所知,全憑即興。
機(jī)遇與危險,歡笑與悲痛,交替而來。
在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一生中循環(huán)往復(fù),令人疲倦。
其實大可將眼光放長遠(yuǎn)些,人在世所遇到的困難,都只不過是暫時的,何必憂愁呢?
憂愁并不會使困難的時間縮短,只會令其加重,徒增煩擾。
但有些道理,接受容易,做到卻難。
林年年想到自己迷茫的未來,就更加不知所措。
街上行人來往匆匆,并不會注意到她臉上的愁容。
就如同她在平日里,也未曾關(guān)注到別人一樣。
人在低谷里,對孤獨(dú)會有更深的感悟。
因為處在高峰上的人,從來不缺同伴。
她看著遠(yuǎn)處大屏幕里江月的廣告,心里既想念,又不敢想念。
因為她不想自己一直這么沒用,一有不順心,就向他傾吐,一有解決不了的事,就求他幫助。
好像自己是一個離不開他的孩子,而不是處在平等位置的戀人。
時間越來越晚,街上人越來越少,溫度也越來越低。
林年年不覺打了一聲噴嚏。
倏然,她被一股溫暖包圍。
僅僅只有一秒的詫異,很快她就明白了抱她的人是誰。
是江月,他來了,他用自己的風(fēng)衣將林年年包住。
“天氣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點衣服。”
他的聲線,總能讓她的心里,產(chǎn)生特殊的反應(yīng)。
“你怎么會來?”
“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事,徐倩都跟我講了。既然遇到了不開心的事,為什么不來找我?”
林年年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為什么我不開心就要來找你?是不是你覺得我永遠(yuǎn)只會依賴你?而你很享受這種依賴,因為可以展現(xiàn)你大丈夫的氣度?!?p> 林年年的語氣有些重了,江月看著眼前的她,忽然有一種陌生感。
沉吟片刻后,他說道:“對不起,年年寶貝。是我的行為讓你感覺到有些不開心了嗎?原諒我好不好?我并沒有別的意思,你有自己的自由,可以隨自己的心意選擇,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我。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愿意做你的正面情緒的贊美者,以及負(fù)面情緒的垃圾桶?!?p> “真的……真的是這樣嗎?”
見林年年不信,江月直接抱住了她,讓她在自己的風(fēng)衣里面。
“現(xiàn)在你相信了嗎?”
“現(xiàn)在我覺得有些悶。”
“哦哦,對不起啊?!?p> 他連忙放開了她。
林年年嬌嗔道:“所以你剛才的行為有什么意義呢?絲毫沒有感受到你的誠意呀?!?p> “嘿嘿,確實沒有什么意義,我只是突然想那樣做而已?!?p> 林年年不悅,“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jī)會重新組織語言?!?p> “好吧,其實我只是覺得,當(dāng)我用風(fēng)衣把你包在里面的時候,就表示和你成為了一個人,我們同衣同行,同喜同憂?!?p> “誰要和你成為一個人?。坑衷谧鍪裁创呵锎髩??哼!”
林年年話音剛落,又打了一個噴嚏。
這一次直接把鼻涕都打出來了。
她頓時羞愧極了,但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身上好像也沒有帶紙。
這時,江月從口袋中掏出餐巾紙來,取了一張,替林年年細(xì)心地擦拭掉了。
他隨即又將風(fēng)衣脫下,給林年年穿上。
林年年含笑道:“傻瓜,這樣,你就冷了呀。誒,有啦,你來背我,我用風(fēng)衣把你包住?!?p> “好主意。”
滿面笑容的江月,隨即將林年年背起,林年年則用風(fēng)衣盡可能地包住了他。
“怎么樣?感覺暖嗎?”
“暖,當(dāng)然暖了,不過不只是因為風(fēng)衣,而是因為有你的愛和體溫?!?p> “好了好了,快送我回家吧,駕!”
“得令!不過年年,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講清楚哦。我們兩個永遠(yuǎn)同衣同行,同喜同憂。不要再拋下我,一個人在冷風(fēng)中感悟人生了。”
林年年心想:什么感悟人生?難道我心里想的那些,都被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