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完成以后,他收拾東西回家。
一路上,他因為思緒混雜,所以車開得極慢。
等到了家里,他抬頭一看,已是三點鐘了。
他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
家里還是亂糟糟的,大小姐出身的妻子,素來不干家事。
更何況,現(xiàn)在她已是有孕在身。
因此這家務(wù)一事,還得由他來做。
他本想起來,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罷了罷了,就一次,就容我偷這一次懶吧。
他終于還是輸給了困意。
就在沙發(fā)上,他睡著了。
第二天,還沒等他自然醒來,妻子便將他從夢中喚醒。
“你也該醒了吧?”
從妻子的語氣中,他覺察到事情不妙。
“你怎么了?”
“問我怎么了?你應(yīng)該記得昨天的日子吧?”
“日子這么多,我哪能都記???”
“你這樣的態(tài)度令我很寒心?!?p> “你只是寒心,而我已疲憊得不行?!?p> 當著妻子的面,薛玉落起身,一逕走進房間里,隨即躺下,一心只為補覺。
見他真是累了,秦書瑜也就不再多說些什么。
只是她心中仍有些煩悶,就去找自己的哥哥聊天。
一如小時候,心里有煩躁的事,就找到哥哥。
厲害的哥哥,總能為自己排憂解難。
希望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現(xiàn)在好像每一天都非常累,我知道他也不容易,可是心中還是有些失落?!?p> “身為男人,在工作中受累是應(yīng)當?shù)?。但愛護好自己的妻子,這更加重要?!鼻卦佒赃@樣說,是因為想到自己的戀情。
如果當初,他能更多地關(guān)心自己的妻子,而不只是醉心于工作。
那么妻子就不會和他離婚。
只要不離婚,就有溝通的機會,有溝通的機會,也許就可以早日就醫(yī)。
而如果有就醫(yī)的機會,妻子也許現(xiàn)在仍然陪在他的身邊。
和妹妹聊過天以后,他到了公司,就將妹夫叫到自己辦公室里。
“你知道我想和你聊些什么吧?”
“我不知道?!?p> “你倒也是誠實。最近,你的勤奮,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要表揚你。放心,物質(zhì)性的獎勵,也絕不會少?!?p> “謝謝秦總?!?p> 終于得到了認可,而且是總經(jīng)理的認可,薛玉落的心里,有了幾分欣喜。
“只是有一件事,我想我必須和你強調(diào)一下。你這輩子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照顧好我的妹妹?!鼻卦佌酒鹕韥?,雙眼直視著他,說了這幾句話。
強大的威壓,倏然而至。
方才的欣喜,已蕩然無存。
還沒等薛玉落回話,秦詠又說道:“至于工作的事,并沒有多大意義?!?p> 并沒有多大意義,這幾個字,直接否定了,薛玉落在工作上的所有努力。
他終于還是明白了,在周圍的所有人看來,自己生命的意義,全然依附于秦書瑜。
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總要給他一點希望,然后又將他徹底擊倒。
其實秦詠的意思,并不是為了打擊他,只是希望他能夠更愛自己的妹妹。
他從前做錯過的選擇,希望眼前的妹夫,不再做錯。
可是,薛玉落完全理解錯了。
當天晚上,他回家以后,就和妻子大吵一架。
“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你有必要什么事都和你哥哥講嗎?”
“我……我不知道你介意這些?!?p> “好,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請問你有何吩咐?”
“你為什么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這種語氣?你還要我怎么樣?連語氣都要限定?”
“我覺得你變了,已經(jīng)不再像從前的你了?!?p> “其實不是我變了,而是我沒能做好你的附庸品……”
說完,薛玉落摔門而出。
至此,兩人關(guān)系的破裂,更深一層。
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并未逐漸愈合,反倒愈演愈烈。
后來,薛玉落甚至有了婚外情。
得知這件事的秦詠,自然是怒不可遏。
但秦書瑜因為丈夫的疏遠,而心灰意冷。
有時她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終于,兩人還是離婚了,薛玉落分得財產(chǎn)以后,因懼怕秦詠,便火速離開,下落不明。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有一天,他想帶走點貴重的東西,卻碰巧遇見了在秦家住著的趙庭云。
“哥哥你去哪兒?”
孩子清脆的聲音,在他此刻聽來,卻是極其駭人。
情急之下,他將矛頭指向秦詠,因為他的心,深深恨著秦詠。
“哥哥告訴你哦,那個叫秦詠的哥哥,是最壞的人。他傷害了哥哥的家庭,為的是搶奪財產(chǎn)。你將來一定要小心,恐怕他也將你列為目標?!?p> 還是孩子的趙庭云不懂,又比較天真。
之后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似乎又印證薛玉落所講的,因而他一直記在心里。
過了一段時間后,孩子出生了,秦書瑜將孩子送給最好的朋友撫養(yǎng),希望她擁有平凡而充滿愛的生活。
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距離孩子被送出不到半個月,她就因突然而來的車禍,不幸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