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璃看了一眼旁邊的馮岑,愣了片刻,隨后強(qiáng)笑著看向長儀郡主:“多謝郡主體恤。”
“都成親了還叫我郡主???”長儀郡主滿臉堆笑地看著安洛璃。
聽到這話,安洛璃眼眸微沉,頓了頓,這才改口道:“母親?!?p> 長儀郡主聞言,高興得合不攏嘴了,一把拉過安洛璃的手便寶貝似的握在手里:“這就對了,我讓小廚房備了些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快嘗嘗吧!”
說著,她便給安洛璃的碗里夾了不少菜。
馮岑坐在旁邊自顧自地吃著飯,若不是長儀郡主給他使眼色,估計整個早膳下來他都不會跟安洛璃說一句話。
“岑兒,你快給公主殿下夾點菜啊?!遍L儀郡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語氣略帶責(zé)備:“你這孩子,平日里在軍營里呆慣了,也不知道疼人!”
聽到這話,馮岑看了看安洛璃,連忙夾了一片藕放進(jìn)她的碗里。
不料卻被安洛璃纖纖玉手一擋:“我不愛吃藕。”
馮岑聞聲后知后覺地將那片藕放進(jìn)了自己碗里,長儀郡主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囁嚅著沒再說話。
用完早膳后,馮岑被長儀郡主留了下來。
“我問你,昨晚你是不是沒和公主圓房?”聽見母親的質(zhì)問,馮岑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遍L儀郡主一眼便看了出來,現(xiàn)下臉色難看得很,話說得雖然不重但也擲地有聲:“我告訴你,公主是個好姑娘,你若是敢負(fù)她,為娘第一個不放過你?!?p> 馮岑見狀,急忙跪了下來,聲音低沉:“孩兒不孝,當(dāng)初答應(yīng)母親與公主成親已是孩兒底線,如今……如今母親又要逼迫孩兒與公主行夫妻之實,孩兒實在是做不到?!?p> 他跪在地上,頭埋得很低,抱拳的動作使他手上青筋暴起。
聽到這話,長儀郡主氣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著他的手微微發(fā)抖:“你說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把公主娶回來就是娶給我看的?你有多大的本事,新婚之夜竟敢冷落公主殿下!
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到了你這里竟成了擺設(shè)!你有幾條命敢與皇家作對?與公主殿下作對?!”
說著說著,長儀郡主便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馮岑嚇得連忙起身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給她喂了幾口茶這才緩過來。
他半跪在她的面前,眉頭緊皺,言辭格外懇切:“母親,我知道我對不起公主殿下,可是我不愛她,敢問您如何與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同床共枕?孩兒會盡力對她好,可是……愛她這件事我真的做不到……”
門外,安洛璃將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jìn)去。
淚水順著臉頰止不住地往下流,若不是彩月在一旁扶著,她險些跌到地上。
看了一眼手里的大氅,安洛璃的目光忽地暗淡了下來。
這還是幾年前安楚懷圍獵時打下的一只黑熊的毛皮做的,出嫁時這件大氅被一同裝進(jìn)了她的嫁妝里。
她本想著長儀郡主身子不好,如今雖是春日,不過風(fēng)大時還是容易發(fā)冷,便將這件大氅帶來了,不料卻無意間聽見了他們母子間的談話。
“愛她這件事我真的做不到……”回去的路上,她的耳畔一直回響著這句話。
原本她以為知道那個人不愛自己就已經(jīng)很難受了,沒想到當(dāng)她聽到那個人親口對另一個人說他不愛她會是這般蝕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