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第二人民醫(yī)院。
空氣中彌漫著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王佳迷迷糊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右手還插著輸液管,心中不禁疑惑。
出什么事了?
我為什么在醫(yī)院?
“你醒了?!?p> 小護士來查房,推門而進。
“你好?!?p> 王佳坐起來,問道:“我怎么了?”
“你昨晚昏倒了?!?p> “昏倒?”
“對。疲勞過度加上睡眠嚴重不足,誘發(fā)血壓升高,導(dǎo)致突發(fā)性暈厥。不過不用擔心,你的情況不嚴重,輸完液就可以出院,回家多休息休息就好了?!?p> “這樣啊。”
王佳松了一口氣,又問道:“麻煩問一下,誰送我來醫(yī)院的?”
“警察?!?p> 警,警察?
王佳對自己昨晚昏倒隱約有些印象,但是警察怎么會發(fā)現(xiàn),實在是想不通。直至半個小時后,蓮花派出所的兩名民警趕到醫(yī)院。
半夜放歌,噪音擾民,鄰居報警。
警方出警,發(fā)現(xiàn)昏迷,送往醫(yī)院。
事情經(jīng)過并不復(fù)雜,王佳心中的疑惑隨之解開,不過虛掩的房門引起了民警的注意。
年輕女子獨居一室,夜半三更昏倒家中,房門還沒關(guān)……
雖然家中沒有明顯翻動跡象,手機、錢包、筆記本電腦等值錢物件未見丟失,女子身上衣物也不凌亂,但認真負責的民警不能不防范于未然。
因此特意叮囑院方,王佳醒轉(zhuǎn)后及時通知他們。
門沒關(guān)嗎?
我記得我關(guān)了啊,而且還反鎖了。
恍惚間,王佳記起什么,連忙問道:“我家貓沒丟吧?”
“是說那只橘貓嗎?”
年輕的見習女警想起昨晚畫面,輕笑道:“它很好,沒有亂跑。昨晚我們趕到你家時,它就坐在門口,感覺像是專門等我們?!?p> “就一只?”
“我們只見到一只?!绷硪幻厦窬七谱欤斑€別說,那只橘貓看著有點眼熟?!?p> 女警想了想:“應(yīng)該還有一只,當時我聽見貓背包里有貓叫聲?!?p> 王佳:“貓背包?”
“對,就在你家客廳角落?!?p> 這時候老民警接到指揮中心指令,某小區(qū)住戶吵架,讓他們前往調(diào)解。
臨走前,他特意叮囑王佳:“晚上一定要鎖好門。出院后回家看看有沒有丟什么東西,有的話及時聯(lián)系我們。還有,晚上聽歌不要太大聲,最好戴上耳機?!?p> 我昨晚沒聽歌啊。
警察來了又走,謎團未減反增,越來越多的“未解之謎”縈繞在王佳心頭。
輸完液,得到醫(yī)生許可,王佳辦理出院手續(xù),匆匆趕回家。
家里平靜如常。
客廳一角擺放著兩個貓碗,旁邊是幾乎見底的貓糧袋,還有空了的貓罐頭和妙鮮包各一個。
兩只貓顯然已經(jīng)自己解決了早飯,此刻正并排坐在窗臺上,一起望著窗外發(fā)呆看鳥。
“喵~”
糯米繼續(xù)裝瘸,跳下窗臺提著右前腿,一瘸一拐過來迎接。
呂秋實高冷依舊,頭也不回,甩甩尾巴示意。
王佳抱著糯米,屋里屋外仔細檢查,貴重物品都在,沒丟什么東西。不過有兩處反常:臥室窗戶被完全打開,貓背包出現(xiàn)在客廳角落。
對了,還有一處疑似反常:衛(wèi)生間紙簍里用過的廁紙,似乎多了那么兩丟丟。
女孩紙,該辦正事兒了。
呂秋實看看墻上的掛鐘,走到貓背包旁邊,坐在上面靜靜的看著王佳。
“小家伙,你想回去了嗎?”
王佳放下糯米,過去抱起呂秋實,輕聲自責道:“也是,這幾天我都沒好好照顧你,是個不合格的鏟屎官……”
……
日近黃昏。
王佳在單位辦理完病假手續(xù),回到家,拎著路上買的果籃,敲開了樓上602的房門。
“你找誰?”
602住的也是個年輕女孩紙,叫夏芹。
娃娃臉,波波頭,身材嬌小玲瓏可愛。
“你好,我是502的王佳,住在你家樓下?!?p> “是你啊?!?p> 夏芹瞬間提高警惕:“沒錯,昨晚是我報的警,怎樣怎樣?”
“別誤會,我是專程來道歉的,順便表達謝意?!蓖跫雅e起手中果籃,“昨晚我昏倒了,辛虧你報警,警察及時趕來,把我送到醫(yī)院?!?p> “這樣啊……”
夏芹狐疑的盯著果籃:“這里面沒有下毒吧?”
王佳:“……”
“咯咯,跟你開玩笑的,請進請進?!?p> 夏芹活潑開朗,熱情好客。
笑著招呼王佳進屋,收下果籃,轉(zhuǎn)身從廚房端出來一盤剛洗好的車厘子。
“嘗嘗,網(wǎng)上買的,快遞下午才送來?!?p> “謝謝?!?p> “樓上樓下的,客氣什么。昨晚聽你循環(huán)播放的歌曲,我還以為樓下住的是個精神小伙呢。要知道你是個女孩紙,我就不報警了?!?p> “循環(huán)播放?”
“對啊,《男兒當自強》。我的天吶,你怎么會特別喜歡這首歌?”
男,男兒當自強?
王佳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男兒當自強》雖然是首好歌,但不是她的菜,偶爾聽聽還行,循環(huán)播放不可能。更重要的是,她記得很清楚,自己昨晚工作時,絕對沒有聽歌。
“我昨晚在趕稿,應(yīng)該沒有聽歌?!?p> “趕稿?你也是網(wǎng)絡(luò)寫手?”
“我是記者?!?p> “記者啊?!?p> 夏芹吃了口車厘子,篤定道:“你昨晚肯定聽歌了。我通宵碼字,聽得清清楚楚。開始什么歌都有,應(yīng)該是隨機播放,后來改成單曲循環(huán)了?!?p> “可我完全沒印象?!?p> “不是你就是你男票或者室友唄?!?p> “我一個人住,也沒有男朋友?!?p> “哈,咱倆一樣,都是單身狗?!?p> 夏芹晃著小短腿,打趣道:“照你的說法,事情就詭異了。你自己住,卻不是你,那只有鬼咯。又或者……你家里藏了個人,你自己都不知道?!?p> 家里藏了個人……
王佳想到什么,面色微變。
夏芹驚訝道:“不是吧,我開玩笑的,不會被我說中了吧?你家里真的藏了個人?你自己都不知道?這怎么可能?”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錯覺,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幾件事,我總覺得家里好像還有一個人……”
王佳遲疑許久,終于打開話匣子。
從最早的吹風機連接插線板、齊齊出現(xiàn)在客廳,到昨晚的開窗放歌、大門虛掩,近一周來遭遇的種種“靈異”事件合盤托出。
夏芹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提出自己的疑問和看法,和王佳相互探討,眼睛越來越亮。
聽到最后,她幾乎雙眼放光:“那只那只貓呢?現(xiàn)在現(xiàn)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