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鄙瞎賰x顫抖著嘴唇,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本想上前察看一下蘇爾陌的情況,可目光觸及到溫予深冰冷的眼神之后,身體就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我不可能傷害阿陌的,你們相信我……”她無聲地哭了出來。
她還沒有同阿陌好好說過話。
此前的每一次見面,都以阿陌竭盡全力讓她回頭,而她滿懷恨意拔劍相對而告終。
候府滿門的生命橫亙在她們之間,一次又一次強迫她提起劍,對準蘇爾陌。
如今真相大白,她已改過自新,可上天又來跟她開了這么大一個玩笑。
天女的靈力,從來都不是我所求?。∩瞎賰x在心里嘶吼。
“當初你投奔慕清風,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見她痛苦的模樣不似作假,溫予深便打消了之前的懷疑。
莫離也收起了方才的敵意,冷靜地站在一旁。
上官儀仔細想了想,將她在暗夜閣所見所聞全都說了出來。
“慕清風府內(nèi)有一處建在地下的暗夜閣,共有六層深,后五層中每一層都有不同靈力階層的妖魔,唯獨第一層沒有?!?p> “慕清風抓來許多人,將他們?nèi)舆M第六層,若他們憑本事來到了第一層,也就意味著來到了終極考驗。而在這最后一層中,他們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走出來?!?p> “而最后走出來的人也早已被馴化,成為他的奴隸。他通過這樣的方式,培養(yǎng)了許多高手,暗中為他做事?!?p> 上官儀擰緊了眉,似乎是用盡全力才將這些講出來。
“我就是其中一個。”她的聲音顫抖。
幸好,她未被馴化,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卻并未做出錯事,除了,對蘇爾陌。
聞言,莫離垂落的雙手暗中緊握成拳。
難怪,當初他為她包扎傷口,發(fā)現(xiàn)她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疤痕。
溫予深頓了頓,待把這些信息消化,才又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嗎?”
上官儀逼迫著自己從悲傷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努力回憶了一下當日自己出來后的場景,遲疑著說道:“他將我的臉燙傷,給了我那個金色面具?!?p> “那個面具?!比送瑫r出聲。
莫離飛快地將金色面具從隔壁房間取了過來。
羽毛狀的面具,溝壑分明,單是從表面來看,這面具平平無奇。
而當溫予深運起靈力察看時,飄在空中的面具晃蕩了一下,突然四分五裂成為了碎片,只留下一塊黑色瓷片,在空中冒著黑乎乎的煞氣。
此時三人才弄清楚原因。
原來,慕清風將無盡皿藏在這面具中,面具戴在上官儀被靈力腐蝕的臉頰上,日積月累,無盡皿便被吸收進了她體內(nèi)。
“還好面具被及時摘下,最后一塊無盡皿碎片還沒有進入你的身體,不然被取走的,就不止是阿陌的大半靈力了?!?p> 溫予深將那碎片收回,失去本體的它頓時化成一股黑煙消散了。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如何才能將靈力還給阿陌?”上官儀扭頭看向床上昏睡著的蘇爾陌,眉目間滿是自責與擔憂。
溫予深走到床邊,略微思索了一番答道:“現(xiàn)在最危險的不是阿陌,而是你,既然他會在你體內(nèi)種下無盡皿,自然會想到有這么一天。如今你已有了阿陌大半靈力,他遲早會來取。”
“所以在沒想到辦法之前,這幾天你要小心一點?!睖赜枭疃诘?。
“對,這幾天你就待在花田,反正我們都在這里,還能保護你?!蹦x點了點頭,也擔憂地附和道。
上官儀愣了愣,才微笑著點了點頭。
多年來,她第一次體會到被接納的感覺。
“對了,你之前身上的傷是哪來的?”溫予深突然想到這里,對此他一直很是困惑。
“不是慕清風傷的嗎?”莫離訝異道。
他一直以為是慕清風傷了她,為此心中對慕清風愈發(fā)的仇視。
上官儀搖了搖頭,苦笑道:“那日,我用假的如夢令從他那里騙來了離魂香的解藥,想來他氣急敗壞,毀了我的魂石吧!”
頓了頓,想起他們不知道魂石為何物,便啞聲解釋:“他抽去了我的三魂,將我煉化成了靈體,魂石便是我那三魂煉化而成?!?p> 莫離聽到這里,氣憤地錘墻:“這慕清風,當真如此歹毒!枉他為一國之師?!?p> 上官儀淺笑著寬慰他:“大夏王朝早就不是當年的盛世了,有他做國師也挺合適?!?p> 一石激起千層浪。
氣氛突然陷入沉默。
這是個沉重的話題,他們誰都不愿再提起。
“將軍,蘇姑娘有沒有大礙?”
須臾,莫離主動打破沉默,擔憂地問道。
溫予深搖了搖頭:“只是昏睡過去而已,待會兒應該就醒了。”
兩人這才放下?lián)鷳n,靜默地站在屋中,等待蘇爾陌醒來。
溫予深自然地坐到了床邊,注視著蘇爾陌的睡顏。
要是她還記得之前的事,知道沒有了大半靈力,估計閉著眼睛就殺去慕清風身邊了。
身后兩人站了許久,見此情景,發(fā)覺有些尷尬,便以準備夜宵為由離開了房間。
正好,莫離也有些話想對上官儀說。
溫予深也不理會他們,待他們走后,便輕手輕腳去關了門,再回到床前,發(fā)覺眼前的人還閉著眼睛,便無奈地說道:“還不睜眼,莫不是連我都要騙?”
話落,床上本應昏睡的人立馬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