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二人越說越有勁,鳳景淵抬了抬手,大殿里頓時就安靜下來。
“行了,各峰的弟子自有各峰導師看護?!?p> 這意思,就是沒有答應談老了。
有梅長老在,談老也不好再說什么,沉著臉拱拱手就要走,卻被梅長老喊住,“談長老,別忘了教導你徒弟內(nèi)門弟子的規(guī)矩,咱們?nèi)f連山,從來沒有特例!”
內(nèi)門弟子的規(guī)矩?
談老一愣,他光想著如何把自己的衣缽傳出去,怎么忘了萬連山,并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地方!
現(xiàn)在仔細一想,談老心里不禁有點發(fā)毛!
短短半日的時間,他對玄七玥雖不了解,但是他看出來了,那丫頭絕對是個不拘一格,無法無天,視規(guī)矩為無物的人。
要是讓她每天按內(nèi)門規(guī)矩,什么時辰打坐上課,什么時候按規(guī)定做任務……
還沒當上師傅的談老,頭都大了!
然而,當他領了通行牌回到煉器峰,眼前的一幕,驚得他踉踉蹌蹌,差點栽倒!
除了屬于他的峰主殿靜靜的矗立,不遠處的一排排小院,數(shù)百個房間不見了,只有綠油油的爬山藤!
晃眼看去,定讓人以為前方是微波粼粼的湖面。
談老雙目圓睜,一聲咆哮似驚雷。
“戚玥!??!”
……
萬連山,遠遠看去,就像多了兩根手指頭的巴掌,下方一半,是成直線的懸崖陡峭。
上面一半,除了占地極廣的外廣場和內(nèi)廣場,就是像手指頭一樣并排的山峰。
左右各三座山峰,是靈峰,煉藥峰,符箓峰,五行峰,武峰,和煉器峰。
中間的主峰,就是院長和各大峰主談事休息的地方,也是學院里大小活動時聚集的地方。
這時,煉器峰除外,五大峰下面的內(nèi)廣場,四五百名年輕男女聚集在一起。
今日,是萬連山每三年一次的新弟子入門大典,他們,都是經(jīng)過多重篩選,脫穎而出的新弟子。
人群中,一名大紅衣袍的男子格外顯眼,吸引了周圍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一名個子不高,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男子擠過來,問道:“這位師兄是哪一隊的?瞧著怎么面生得很?”
男子靈活的眼睛彎起,英俊的五官很精細,給人一種風流倜儻的感覺。
要是玄七玥在,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人,她認識。
“在下時修,是安長老讓我在此等候?!彼Y貌的向大家點頭微笑。
本來就生得俊美,這么一笑,立即傳來女子友好的招呼聲。
“原來是靈峰安長老讓師兄來的,想來,師兄的天賦定是不一般。”
“難怪我們比賽的時候沒見過師兄,原來如此。”
“啊,他都沒比賽,怎么能跟我們一樣?”
“怎么不能?只要大典沒結束,咱們就不算萬連山的弟子?!?p> 時修靜靜聽著,帶著笑意的視線,遙望著最邊上的山峰。
腦子里,是大街上人們議論的聲音——
“剛剛下來一個姑娘,怎么又下來一個小子?”
“嘿,你們說,木頭長老帶走那姑娘,這次能不能當上師傅?”
“可憐了那位姑娘,要是逃不了,恐怕只能上煉器峰了!”
“哎!也不知木頭長老是不是走了狗屎運!”
“什么意思?他就是收個倒霉徒弟,能走什么大運?”
“嗤,沒腦子!你們想想那姑娘有膽子天外飛仙,能沒兩把刷子?再想想她一鞭子抽十個萬連山弟子,這等天賦的人要是被談老收了,還不是踩狗屎運?指不定啊,他早帶人上山了!”
姑娘?天外飛仙?鞭子?
時修非常確定,那些人說的姑娘,就是她——玄七玥!
這時,數(shù)道人影掠直高臺,一個個氣息沉靜,身姿不凡。
他們是資格最老,實力最頂尖的上任弟子,特來引領這些新弟子入門。
時修本不在意,誰知晃眼一看,那些人讓他有種很想親近的感覺,但他無論怎么想,就是想不出原因。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些丟在一邊,隨著人流而上。
……
這邊的熱鬧,煉器峰上孤零零一個的玄七玥,是一丁點兒都不知道。
整整一座山,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她就覺得談老太不容易了,一個人在這么多年居然沒變成傻子。
天剛亮,談老就開始在峰主殿里左搬搬,又擦擦,等了二十年,終于有弟子踏進了他的煉器峰。
若是可以,他都恨不能到外面放放炮仗,讓所有人知道他的煉器峰,也有弟子了!
可是,從天剛剛亮,到太陽升起,再到現(xiàn)在的日頭掛頂,他的眼睛都望穿了,也沒看到那丫頭一根頭發(fā)絲兒!
這不,一肚子火的談老,就出現(xiàn)在了滕蔓建成的小型城堡里。
密密匝匝的枝條鋪成臺階,鋪成綠色的地板和墻壁,就是大殿里的桌椅,都是滕蔓編制而成。
這里的每一處,每一個角落,都透著無比的精致和舒適。
忽然,熟悉的氣息靠近,就看見偌大的圓形物體從上方緩緩降落,自行往這邊移來。
里面,不正是盤著腿的玄七玥。
而圓形的一邊,支著的桌面上,擺滿了各種各樣,不下二三十道的美食。
“我還沒開動你就來了,不會是聞著味兒了吧?”玄七玥兀自夾起一塊肉放進嘴里,含糊不清的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快吃吧,我都餓扁了?!?p> 談老板著臉,冷眼看著她:“本長老昨日就說過,今天開始教習,你不知道?!”
正埋頭開吃的玄七玥,抬頭眨眨眼睛:“你老莫不是真的傻了?”
談老臉色一黑。
“我一開始就說過的話,你不會不記得吧?”玄七玥挑了挑眉,繼續(xù)用膳。
“胡扯!”談老氣急,使勁一甩袖袍,“一日之計在于晨!修習之人,怎可如此懶散?!”
說著,他大步走到玄七玥旁邊,伸了伸手,終究沒有把人拎起來。
“丫頭,修習之外的事,本長老答應不過問,但是……”
“你帶我來的目的,不過是想把自己的傳承發(fā)揚出去,你自己都沒準備好,還要求我陪你一大早吹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