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阿德南·加菲爾德知道這件事可不能心急,他有辦法在學(xué)習(xí)的過程讓艾爾扎姆愛上那些偉大吟游詩人們留下來的詩歌和散文集,許多商人的兒子會陷入他所講述地‘迎娶貴族小姐’的美夢中無法自拔。
‘哦,天吶,你喜歡那個女孩兒?她可是某某子爵,某某男爵的孩子,如果你就這樣去跟她表白的話,一定會被潑一盆冷水的,但我知道該怎么跟這些女孩兒搭訕,因為羅蘭達斯大帝在書中把這些知識教給了我,那可是個偉大的男人,無數(shù)女人都為他傾心?!?p> 沒有人會對這一切不動心的,美貌的女子,偉大的帝王,這大概是每一個男人的終極夢想。
“好的,艾爾扎姆先生,我已經(jīng)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可以教你熟練讀寫低蘇特語,但這會有期限,你也知道我總不能因為一點錢就把一個學(xué)生一直留在身邊,嗯...大概是15天左右,學(xué)費是一枚金第納爾,你認為怎么樣?”阿德南報出了自己的價格。
艾爾扎姆沒有任何遲疑的點了點頭:“沒問題?!睍浌俚膶W(xué)費還真是不低,15天就敢要一枚金第納爾,而且即便是日夜不停的學(xué)習(xí),有幾個人敢說自己15天就能學(xué)會?而到時候?qū)W不會就得再交一次學(xué)費才能繼續(xù)學(xué)習(xí)。
怪不得肯花錢學(xué)習(xí)的人很少,這個價格對于普通家庭來說估計很難接受,大概即便是那些自由工人也覺得吃力,只有一些家底比較豐厚的商人可能會好一些吧。
不過來之前艾爾扎姆對此便有所預(yù)料,不只是這個世界,在舊社會中,知識是貴族壟斷權(quán)力的最有力武器,試問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平民又怎么懂軍事政治這些東西呢,又怎么可能撼動他們的地位呢。
而在這個世界知識的作用遠遠不止如此,事實證明那些擁有堅定信仰和愚蠢無知的人們最容易抵擋深淵的侵蝕,而擁有堅定信仰者永遠少于無信仰者,所以壟斷知識成為了對抗深淵的一大有力武器。
艾爾扎姆當即從懷里掏出一枚金第納爾來,盡管他的身上已經(jīng)沒剩多少錢了,但表現(xiàn)的仍像不差錢一樣,沒辦法,這是過去落下的毛病,不管有錢沒錢想不想掙錢,都只會把錢當成身外之物。
相比這些金啊銀啊之類的,艾爾扎姆更愿意將它們換成武裝,知識等等這些對自己切實有用的東西。
阿德南看著桌上閃閃發(fā)光的金第納爾,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但他顯得很淡定,先將艾爾扎姆安排到外面的教師坐下后,才回到辦公室里將金第納爾收了起來,至于桌上的那瓶瑞克馬紅酒卻是仿佛被遺忘了一樣,靜靜的待在桌上沒有移動過半分。
“哦,這可愛的小家伙,有了它,我就能買更多小可愛了。”
書記官輕輕親吻了手里的金第納爾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裝進了兜里。
——學(xué)習(xí)的分界線——
在書記官教師那里度過了一個輕松的上午,艾爾扎姆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學(xué)習(xí)速度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要快一些,僅僅是半天時間就記住了組成低蘇特語36個基本字的讀寫,接下來就可以學(xué)習(xí)將這36個基本詞組合成一些簡單的單詞了。
阿德南先生當時還以為艾爾扎姆實際上以前有一些基礎(chǔ),但沒想到艾爾扎姆竟然是零起步...這非但沒讓他感到高興,反而有些不太開心了,因為聰明的孩子,總是要比別人少交一些學(xué)費的。
但這并不能影響到艾爾扎姆,他心情愉悅的走在大街上,在沒事的時候他就會讓自己保持一個較為輕松地狀態(tài),只有合理的勞逸結(jié)合才能使自己更快更安全地變強,不會像某些搏擊高手一樣因為心理壓力而導(dǎo)致崩潰。
先去附近的餐館吃了頓午飯,然后艾爾扎姆開始在整座卡洛蒙城里閑逛,仔細的觀察本地的風土人情,尋找一些可以發(fā)財?shù)臋C會,但讓他失望的是,卡洛蒙真的是一座被管理的井井有條的城市,雖然有混亂,也有骯臟,但整體來說卻沒有太大的瑕疵或是漏洞。
又逛了一會兒后,艾爾扎姆用懷表精準的計算時間,然后回到書記官那里又學(xué)習(xí)了一整個下午,他能明顯感覺到阿德南對不同學(xué)生有不同待遇,比如說同樣一個錯誤,阿德南可能只是輕輕開口糾正艾爾扎姆,但艾爾扎姆身后的那個不到8歲的小孩子就會被大聲呵斥一頓,直到罵得眼淚微溢彩會停手。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阿德南先生總會在罵人的過程中不經(jīng)意的帶上一句:“哦,看看你這笨孩子,如果不是我今天下午沒有喝酒的話,脾氣大概也不會這么差的?!?p> 真是位好老師啊。
等到晚飯過后還有一節(jié)上到9點的晚課,一般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不會停課,但巧的是,伊尼亞西奧子爵剛剛頒布了宵禁令,雖然吸血鬼已經(jīng)被解決掉了,但為了保險起見,大概這則法令還會再持續(xù)幾天再解除。
當然,退錢是不可能退錢的,這是政策問題,跟我阿德南有什么關(guān)系。
于是晚上的課程被理所當然的取消了,而且艾爾扎姆今夜也失去了像昨晚那樣的特殊活動資格,只能待在自己訂的房間里,通過搏擊格斗訓(xùn)練來度過這有些無趣的一夜。
酒館的侍者倒是很貼心的詢問艾爾扎姆需不需要深夜美酒和特殊服務(wù),但喝酒會使人意識不清醒,艾爾扎姆還沒到那種可以用超凡力量壓制酒勁的地步,至于特殊服務(wù)...艾爾扎姆現(xiàn)在兜里沒錢,這很尷尬,他可以暫時選擇忍耐不去放縱,但總不可能睡在大街上。
要知道這里可是托姆巴巴耶,是真的會凍死人的,每天貧民區(qū)都會有乞丐和流浪漢因此而死,所以這個國家也是乞丐和流浪漢最少的地方。
不過倒也不算完全沒有好消息,經(jīng)過一晚上的訓(xùn)練,艾爾扎姆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摸到了精英級的門檻,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就能晉級...艾爾扎姆覺得自己的晉級速度好像過快了一些,但又不了解其他人是否也像自己一樣,打算抽時間去找人好好問問。
——一晃而過的分界線——
時間一晃來到了一周后,艾爾扎姆也已經(jīng)跟隨阿德南學(xué)習(xí)了七天時間,在這七天里他不僅學(xué)會了一些低蘇特語中簡單單詞的寫法,而且已經(jīng)能夠獨立閱讀一本簡易版兒童讀物...像這種奢侈品一般只有貴族家庭才有,阿德南這里的只不過是自己手寫的粗劣版罷了,屬于純粹為了認字而認字的那種,基本沒什么故事性。
基于這個學(xué)習(xí)速度,書記官先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之前打量好的計劃如今完全起不到作用,而且以艾爾扎姆的心智也根本不會上這種當,他只是喜歡在阿德南吹噓美好未來時微笑點頭示意,但從不答應(yīng)什么,也從不表露心跡,即便被問起來時也只是用一句‘我再考慮考慮’來敷衍過去。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估摸著這陣子塞雷娜已經(jīng)快要消了火,艾爾扎姆打算去豐收教會領(lǐng)走自己的報酬,五枚金第納爾不多,但對現(xiàn)在兜里幾乎空空如也的艾爾扎姆來說稱得上是一筆救急款了。
騎上自己的馱馬,艾爾扎姆繼承了上一個主人給它起的名字【阿紅】,最終成交價是一枚金第納爾零五十枚銀第納爾,之所以這么便宜是因為他的主人急缺錢,于是艾爾扎姆便抓住機會狠狠地壓了一把價格,直接將成交價壓低了一半。
那是個小商人,據(jù)說生意出現(xiàn)了問題,并且在交易過程中無意得知了艾爾扎姆的職業(yè)身份后想要雇傭他,只不過對方開的空頭支票讓人有些不放心,而且艾爾扎姆也正在學(xué)習(xí)的時期,所以便只能婉拒了。
至于那個有些看不起人的馬場小丑(市場管理員),則是被艾爾扎姆事后直接活活打死...因為那個家伙一直在交易過程中想套艾爾扎姆的話,并且故意偏幫那個小商人,一開始還想讓艾爾扎姆出四枚金第納爾。
將阿紅拴在路邊的一顆樹旁,艾爾扎姆推開了豐收教會的大門,此時教堂里沒有幾個人,老費米也沒有傳播教義,似乎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悲傷的氣氛,只有修女維諾尼卡在引導(dǎo)信徒們向女神祈禱,當她看到安靜走進來的艾爾扎姆時愣了愣,然后便看到男孩徑直向自己走來:
“維諾尼卡女士,我要來領(lǐng)取我的任務(wù)報酬,不知道塞雷娜女士在哪里?”艾爾扎姆詢問道,修女則是踟躇了片刻后才向旁邊的懺悔室努了努嘴:“安古斯先生離開了我們,去往了女士的神國,現(xiàn)在塞雷娜她的脾氣有些不太好,所以...”
修女本想勸誡艾爾扎姆過幾天再來,但艾爾扎姆粗暴的打斷了她:“公正之神在上,我只是要領(lǐng)回屬于我的報酬,至于安古斯牧師的死亡我感到很抱歉,但那不是克扣我的報酬的理由?!?p> 說完后艾爾扎姆便扭頭離開了,他已經(jīng)無意與這些人多說些什么了,看得出來塞雷娜和安古斯之間的關(guān)系不一般,也許只是差了最后一步,卻突然遭逢此事,任誰心里都會覺得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塞雷娜對艾爾扎姆的火氣發(fā)得毫無理由,戰(zhàn)場變化本就捉摸不定,誰也想不到一頭惡魔會搞突然襲擊,甚至最后引來兩位女士親自出手才趕走強敵,那種情況下艾爾扎姆即便變身怪物也危機大盛,更不要說救下本就處于劣勢的安古斯了。
當然,即便有機會艾爾扎姆也不會出手,那可是惡魔,誰知道有什么手段呢,除非是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否則艾爾扎姆絕不會出這個頭。
來到懺悔室里,塞雷娜正坐在過去安古斯常坐的位置上,低著頭垂著眼皮默默沉湎逝者,聽到開門聲后開始還以為是維諾尼卡又進來勸慰自己了,剛想開口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又令她討厭的聲音:
“塞雷娜女士,請節(jié)哀?!?p> 修女猛地抬起頭看著緩緩踱步走進來的少年,眼睛里頓時爆發(fā)出了一股無名怒火,她噌的站了起來想要把他趕出去,卻被少年一句話給堵在喉嚨里:
“公正之神在上,我希望能夠得到這次任務(wù)的報酬,并表達我對安古斯先生的沉痛哀思,對了,安古斯先生應(yīng)該是今天下葬吧,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夠參加他的葬禮,并為他獻上一支象征懷念和惋惜的桀月花?!?p> 正如谷穗是豐收女神的象征,桀月花則是死神維加的代表,一朵美麗高潔的白色花朵和一位手持巨大鐮刀渾身漆黑的神靈組合成的符號,便是每座維加墓園門口處的徽章。
塞雷娜剛想說些什么,突然維諾尼卡推門走了進來,這位修女始終有些不太放心,她怕塞雷娜的情緒太不穩(wěn)定:“塞雷娜,安古斯先生的事情跟艾爾扎姆先生沒什么關(guān)系的,如果真有問題的話公正之神早已降下神罰,你不能將你對安古斯先生的思念轉(zhuǎn)為怒火發(fā)泄到別人身上,那樣既對別人不公平,也會讓女士(豐收)為此感到蒙羞的?!?p> 維諾尼卡的話讓塞雷娜沉默了,她冷靜了會兒后深吸一口氣,盯著艾爾扎姆看了看,最終長呼出聲,似是有些不甘但又在努力克制自己:“這是你的報酬。”
她從自己身上的口袋里取出了五枚金第納爾來,交給了艾爾扎姆,然后轉(zhuǎn)過身去一手扶著桌子,長嘆了口氣說道:“至于葬禮就不需要了,安古斯他...不會舉辦葬禮?!?p> “什么?”艾爾扎姆感到有些費解,他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毛,首先想到的是在維加墓園下葬需要繳納一筆不算便宜的費用,現(xiàn)在修女這么說難不成是支付不起安葬費?
塞雷娜似乎不太愿意提起這件事情,而且也不想跟艾爾扎姆多解釋什么,最后還是維諾尼卡出言為艾爾扎姆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