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9章 學院派劍道巔峰
在紅斑虎肉、黑角母羊肉吃完后,執(zhí)劍峰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嘗到大型靈獸的美味了。
平時也就打點野烏雞,野兔,釣點鯽魚和淡水鮑,味道雖好,但僧多肉少不夠吃。
盡孝很重要,但蕭然也是男人,總不能一直吃素,偶爾也要開個葷才有力氣盡孝。
這頭道盟獵隼足有五百多斤,夠執(zhí)劍峰吃好幾天!
為了齊齊整整一鍋燉熟,蕭然特地去了趟鑄劍峰。
托高師幫他打造了一口一丈寬的巨鍋,他一路背回來,有種末法時代都要歸咎于自己的感覺,心里特別內(nèi)疚。
一直回到執(zhí)劍峰放下鍋,才倍感輕松。
可見,人不能隨便背鍋。
夜幕垂落。
劍坪上篝火搖曳,伴著星輝,發(fā)出醉人柔光。
晚風徐徐吹來,掀起陣陣松聲,伴著潺潺溪澗與窸窣蟲鳴,奏響一曲田園暮歌。
一口丈余寬的大鐵鍋,架在三尺高的竹臺上。
伶舟月這一次親自負責燉煮。
高壓空間燉煮法,是一種極其高階的廚藝,通過強力封印將空間、氣壓和靈壓壓縮至極限,可以理解成……
高壓鍋。
蕭然的滿級廚藝提供完美的燉煮原理,但限于修為低下,只能由師尊用法力親自燉煮。
伶舟月倒是興致盎然。
她一邊盯著火候,一邊控制空間法印的力度。
青色的酒竹筒夾在襟口,時不時低頭抿一口。
那美如畫卷、英氣逼人的清顏,被搖曳不定的火光映的微紅,耳鬢青絲被山風撩起,意外顯出絲絲柔媚。
唯有那低頭喝酒的動作,宛如烏鴉投石,暴露了她的憨憨本質(zhì)。
初顏負責看火,通過施展縫衣針劍法,極其精確的控制住火力、火形和火靈。
湯熬一半,濃郁的隼香彌漫開來,一轉眼籠罩整個執(zhí)劍峰,迅速向群山擴散。
伶舟月點了點頭。
“是道盟的味道?!?p> ……
宗秩山向東三千里,火焚國邊緣的蠻荒地里,有一座曾經(jīng)聳入云霄的高山,被人一劍攔腰截斷,在橫斷面建立了一座小型仙城——
東浮城。
作為道盟駐地,東浮城不過方圓十里之地,樓宇星布,街道縱橫,作為仙城也算是五臟俱全了。
道盟靠幾百座類似的仙城,控制了整個真靈大陸。
不過,東浮城靠近五大流氓之一的宗秩山,對周邊地域控制力較弱。
城中央。
一座五角塔樓高聳入云,宛如巨劍。
正是道盟駐扎的行政衙樓,邢天閣。
閣頂,飄著一個五劍對抵、徐徐旋轉的藍光陣法。
這是可以直達道盟本部的傳送陣,造價極其高昂,若無急事不會輕易啟動。
頂層是天裁院,次頂層是會客廳。
三頂層才是東浮執(zhí)首居住和辦公的地點。
書房,長案前。
一位身穿靛藍云袍,身材高大魁梧,五官俊偉如雕刻的中年男子,端身坐在長案前,品嘗著黑蛇羹。
他的胡子短硬如刺,腰配七尺長劍,寬半尺,氣勢雄渾有力,渾身上下無處不散發(fā)著濃郁的荷爾蒙。
可惜掛著一雙熊貓眼,眼皮耷拉,眼袋沉重,給人一種縱浴過度,再起不能的感覺。
長案前放著兩個盤子,一盤蛇羹,一盤烤焦的蛇肉,切成細長的一塊一塊。
胸前放著一個高腳黑砂壺,里面泡滿了鮮紅的靈杞,快要杞滿自溢的樣子。
他抿了口枸杞,接著吃蛇肉,眸子里帶著某種愁緒與仇恨交織的復雜情緒。
吃飽喝足,他才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了房門。
“進來吧?!?p> “是?!?p> 黑石推門而入。
坐在長案前的,正是新任東浮執(zhí)事,曾經(jīng)在道盟聲名顯赫,卻又突然沉寂八百年的,李無邪。
李無邪一眼看出黑石心里有愧事。
“說,犯了什么錯?”
黑石如實交代。
“屬下剛去了趟宗秩山,見了入門半個月便參加承劍大會,執(zhí)劍峰伶舟月的親傳弟子,蕭然?!?p> “伶舟月……”
聽到這個名字,李無邪仰首追憶,一雙濃墨的粗眉微微皺起。
“這個麻煩女人原來在宗秩山嗎?”
黑石汗顏,您這消息有多閉塞??!
“伶舟長老來宗秩山已經(jīng)有五百多年了?!?p> “是嗎?”
“就在十日前,伶舟長老還在東浮城毀掉了一座地下賭坊,刮走所有靈石,因為那座賭坊確實違規(guī),我們也不好追究她的責任?!?p> 李無邪雙手捧著黑砂壺,耷拉著眉眼愈發(fā)的沉滯。
“三日后承劍大會……我剛來就要參加這種麻煩事嗎?東浮城是不是太安靜了?難道是東浮本地的緘默習俗?”
黑石搖了搖頭。
“不,是宗秩山有意封鎖了消息,數(shù)日前才給邢天閣發(fā)來密信通知此事,只是執(zhí)首大人一直沒看信,屬下才自作主張,前去打探了一番?!?p> 李無邪半抬起耷拉的眼皮。
“帶了我送你的酒?”
黑石驀的緊張起來。
“那壇酒……屬下轉贈給了蕭然?!?p> 蕭然?
不是送給伶舟月嗎?
李無邪也懶得多問。
“酒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你可以轉贈給任何人,為何如此慌張?”
黑石咬牙,硬著頭皮道:
“除了酒,道盟的獵隼……也被贈出去了?!?p> 李無邪一愣。
“什么?”
黑石隨后將在執(zhí)劍峰的一番經(jīng)歷說了出來。
從頭聽到尾,李無邪始終耷拉著眼皮,并無任何驚色,末了,只嘆息道:
“看你油滑的樣子,本以為是個鬼頭,想不到竟是個道盟忠將,有你在東浮城幫我,也是李某的幸事?!?p> 黑石忙彎腰作揖,一番客套后,忽然問道:
“您就一點也不關心蕭然的事?”
李無邪捧壺起身,佇立窗前,身形如一柄寬劍,耷拉的黑眼圈,遙望著窗外陌生的東浮城。
“給死去的鷹隼準備劍葬吧?!?p> 自始至終,沒有提及蕭然一次。
……
執(zhí)劍峰,劍坪。
湯氣蒸騰,骨香溢出。
初顏喝的小嘴流白,強行按捺住丹田升階的沖動,憋得滿臉通紅。
末法時代,這種被美味強行撩起的升階,不穩(wěn)固,不可輕易動搖。
“這位李無邪是什么來頭,連師祖都知道他?”
與初顏的動靜相反,伶舟月看似不動聲色,吃喝速度卻極快,閉口鯨吞海飲,低首大快朵頤,一人頂三人,同時還能有余嘴談及李無邪的事。
“是一位書院前輩,很早就達到合體境,道盟親傳執(zhí)劍者之一,后來不知為何走火入魔,修為驟降,被廢執(zhí)劍者之位,一直在修養(yǎng),想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下地走路了?!?p> 蕭然吃隼喝湯,也就嘗個味,頂多長個膘,五行均賦的靈根紋絲不動。
“很強嗎?”
伶舟月道:
“我的劍道老師曾經(jīng)這樣說李無邪——他是學院派劍道的巔峰,連老師都要請教他,我如果不動潮汐劍法,基礎劍法定不如他,聽說他做事情一板一眼,很難通融?!?p> 這麻煩了!
蕭然心想,這破鷹隼,好的念頭不執(zhí)行,偏要往熱鍋里鉆,難道是平時鞠躬盡瘁,打工太累,借機輕生?
想到這里,蕭然忽然覺得很慚愧。
他堂堂執(zhí)劍者,竟殘食盡職盡責的道盟獵隼!
正慚愧時,一口咬到了肩胛里脊。
“好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