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墓園的黃玫瑰
“爸,你看那兒”
溫謝身子往后仰了一點,讓溫思遠能看到車外的人。
季云霖也轉(zhuǎn)了頭,朝著溫謝指的地方看過去。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女人,黑色風(fēng)衣,黑色圍巾,黑色褲子,黑色皮靴。
甚至耳飾都是黑的。
身形瘦弱,似乎風(fēng)再大一點,她都要躺在那里。
和溫謝的媽媽躺在一起。
她眼睛里盯著的,是喻琬的碑。
戴著口罩,但依稀能分辨來,她在說些什么。
溫謝有一種直覺,這應(yīng)該是她從未謀面的小姨。
車?yán)餂]人說話,散著一股奇怪的氛圍。
溫謝其實還蠻想知道的,她能說些什么。
過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那人才離開。
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墓園。
“喻琰的腿,受過傷”
白景聲打破了寂靜,惹的三個人都去看他。
“聽說是挨了一槍,天氣不好的時候,就會像這樣走路”
溫謝繼續(xù)回頭,那個女人還沒走出視線,一深一淺,似是忍著痛。
S市今年多雨,即使今天沒下,空氣里依舊泛著潮濕陰冷。
基本可以確定,那就是喻琰。
墓園被打掃的很干凈,灰白色的基調(diào),四周都種著綠植。
溫謝沿著小路走過去,順帶看了看她媽媽的鄰居們。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不過,還是喻琬的照片最為好看。
彩色的全身照,喻琬穿著淡綠色的碎花裙,秀麗的波浪長卷發(fā)垂在胸前,耳朵上戴著兩顆小珍珠,整個人靈動活潑,看著鏡頭的一雙笑眼,把溫謝也帶進去她那種幸福的情緒里。
“媽”,喻琬給她放了一束她最愛的黃玫瑰,“女兒來晚了”
兩簇黃玫瑰,一左一右。
照片上的人還是那樣淡淡的笑著,看著她。
溫謝卻覺得有個人就在她身邊,撫摸著她的頭。
“這裙子是她最喜歡的,也是我給她買的第一件禮物”
溫思遠想起那天,喻琬因為考試發(fā)揮的不好,哭的稀里嘩啦,結(jié)果,一件裙子就給止住了。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呀”
“因為我愛你啊”
他因為家庭原因,從來沒聽過父母說愛他。
可是在喻琬這里,他能得到和別人一樣的被愛的權(quán)利。
喻琬很容易害羞,就連湊上來蜻蜓點水般親他一口,都會害羞好半天。
那時候穿上裙子和他擁吻的時候,他就發(fā)誓一定要給她世界上最好的生活。
可是這并沒有實現(xiàn),好景不長,喻琬倒是住上了最貴的墓園。
季云霖對著喻琬深深的鞠了一躬,從前是跟著自己的父母來,現(xiàn)在是跟著溫謝來。
他能照顧好溫謝的,他相信。
溫謝把手伸進脖子里,冷的她顫抖了一下,拽出一塊用紅繩穿著的玉。
用手滑動著上面的“Y”,一股暖流流進心里。
“媽,你看,這玉還好好的,在我這兒呢”
溫思譽那兒也有一塊兒,不過是假的。
莫姍在國外呆了那么多年,找個想巴結(jié)莫氏的人寫份鑒定書,容易的就像是在大街上買糖。
“我會保護好它的,媽媽就放心吧”,潔白的玉攥在凍的發(fā)白的手里,眼神里卻滿是堅定。
溫思遠不想打擾母女倆,給季云霖使了個眼色,朝著來時的方向走。
走一兩步還要扭頭去看一眼,看女孩乖乖的站在那兒,嘴唇微啟。
“他沒事吧”,溫思遠先開了口,打破寧靜。
季云霖頓了一下,知道他說的是誰。
“死刑緩期”,季云霖回答。
雖然沒有審理案件,但是就憑給車子做手腳害死了郝平夫妻倆,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溫思遠不是不想去看他,只是見了面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所以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從早到晚。
溫老爺子下令扔了溫思譽所有的東西,就連他的房間都被當(dāng)成了雜物間。
溫氏的所有虧空,溫思遠只能用W集團去補。
“那你呢?”
溫思遠掏出煙盒,遞在季云霖面前。
十幾年沒怎么抽煙的他,回國的第二天又重蹈覆轍。
季云霖想了想,沒接。
也沒再說話,只是看著溫謝的方向。
她不喜歡煙味的。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溫思遠的聲音和季云霖的手機鈴聲一起響起。
是一條短信。
只有五個字,連標(biāo)點符號都沒有。
劉天慶死了
溫思遠也能看到屏幕,季云霖并沒有防著他。
三十秒之前,他剛問出口。
“劉天慶在哪兒”
劉天慶就是溫思譽的家庭教師,文武雙全,叫他是貼身助理也可以。
其實他是后來的,在第一位教師心梗發(fā)作死了之后。
年僅十六歲的他,淋著大雨,在溫宅前站了足足六個小時。
是溫思譽拒絕他的,也是溫思譽點名要他的。
溫思遠回國后就沒見過他,這才納悶兒。
按理說,溫思譽身邊最親近的人,應(yīng)該就是劉天慶,而不是白景聲。
“MP”,季云霖和上手機,對上老丈人的眼睛,“我們懷疑,他和MP有關(guān)系”
溫思遠也知道,他說的是他和齊航。
那個營救人質(zhì)失敗的警官。
“有證據(jù)嗎?”
溫思遠也聽過那個組織,他倒是不知道,劉天慶還有那么大能耐。
“有執(zhí)行任務(wù)的特種兵見過他”,季云霖想起高晨,他身上的傷還觸目驚心,“他的外號叫森”
溫思遠這下有點被驚到了,他居然是森?
住在溫家十幾年都沒露出過一點兒馬腳。
且不說別的,就是森手下的人命,沒有半百也有二三十。
“這消息也是那個特種兵告訴你的?”
季云霖沒存高晨的電話,但是他記的。
“不會出錯”
可能是有心電感應(yīng),季云霖說完話就轉(zhuǎn)了身。
溫謝看樣子在和喻琬告別。
“她不知道”
余光看到溫思遠也轉(zhuǎn)了過來,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溫思遠了然,不該讓溫謝知道。
女孩兒看上去心情很好,興許是和媽媽說了些話,眼睛里藏不住的開心。
“你們在聊什么?”
跨上季云霖的胳膊,把手也揣進他兜里。
“跟爸探討你最喜歡吃我做的還是他做的”,季云霖眉眼也帶著笑,替她把頭發(fā)放好。
溫謝不喜歡帶圍巾,不過頭發(fā)挺多的,四處散散脖子倒也不冷。
“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芒果柚子冰
還記得季家大宅的鋼琴嗎? 鋼琴,人質(zhì),齊航 這個故事也放番外叭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