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芳菲正勁。
韓幻如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在這個項目里她是重要的一環(huán),整體的策劃與實施都與自己息息相關。一想到樂宜橫挑鼻子豎挑臉,她就不敢有半點馬虎。
品牌聯(lián)名合作是近些年比較火的一種商業(yè)模式。具體到她們這塊,是指將省博物館的特有文化與樂宜所在公司“美之宜樂”的品牌相結合,進行精心設計后生產(chǎn)出一系列產(chǎn)品,這樣既傳承了文化,又獲得了商業(yè)贏利。
韓幻如他們這方的任務就是做出創(chuàng)意與實際設計方案,由樂宜公司進行最后的制作與加工。由于樂宜公司是全國知名的家居文化品牌商,從供求關系上講,在這次合作中享有較高的話語權。
也就是說,根據(jù)合同如果韓幻如他們在一定期限內(nèi),拿不出滿意的創(chuàng)意與設計,對方可以拒絕繼續(xù)合作。
壓力山大的情況下,是由不得韓幻如再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中的。她已經(jīng)不是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少女了。
她需要生存,也需要讓父母放心。
這個項目中美術設計這塊主要是由宮亦薪所在的組完成,這是以幾個年輕的實習生為主的團隊,韓幻如有些拿不準。
但是她認為,年輕人有活力有熱情,充滿了奇妙的想像力,這是其他年齡段無法比擬的。
此刻,韓幻如拿著宮亦薪的畫稿看了許久。
之后就把他喊來,商量著如何改進。宮亦薪因為工作原因,最近一段時間和韓幻如接觸得較多,這讓他干勁十足,不知疲倦。
但是眼睛不會說謊,原來清澈的眼睛還是熬出了紅血絲。
“嗯,這幅畫的色彩基調調整好了再給我看。”韓幻如說完正事,看了一眼身旁的宮亦薪。
“你是不是好幾天沒睡好覺了?”韓幻如指了指辦公室里間,“那有張床,你躺躺吧,都熬成兔子眼!”
宮亦薪的辦公室雖然條件還不錯,但是只有沙發(fā),象他這樣高大的男孩根本伸展不開。
“這樣不好吧?”宮亦薪臉有點燙。
“想多了吧你!小弟弟!”韓幻如白了他一眼,“你那點把戲我都知道!”
宮亦薪緊張起來,“姐姐,你說什么?”
韓幻如把文件收好,盯著對方的眼睛說:“其實你接電話假冒許霆時,我是有所懷疑的?!?p> “是因為聲音嗎?”宮亦薪見韓幻如不再避諱談許霆,很是開心,這說明對方慢慢好轉起來了。
“不是,”韓幻如把他推到里屋,“因為名字?!?p> 宮亦薪追問道:“什么意思啊?”
韓幻如給他扔了一條毛巾被,“只有我們兩個人時,許霆從來不那樣稱呼我,不會叫我如如,也不叫我小如、幻幻、韓韓。。。。。?!?p> “那叫你什么???”宮亦薪好奇殺死貓。
“你永遠也猜不到的!”韓幻如翻了翻白眼,轉身出去了。
是啊,如果排除了本名中的那些字,就是柯南也推理不出一對情侶之間的昵稱啊!
這個屋里有種香味,是韓姐姐身上淡淡的香氣,宮亦薪想著想著困意襲來,合上了雙眼。
夢里,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挺立在他面前,用一種古怪的聲音說道:“就你?想追女神的就是你?”
他有點氣短,但很快穩(wěn)住了陣腳。
“不可以嗎?”
正在對峙時,只聽到耳邊嘈雜的聲音響起,驚擾了這場古怪的夢。
“聽說你的精神病好了,果然精神抖擻啊!現(xiàn)在你終于想起了什么吧!”這個聲音好熟悉,宮亦薪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我們在工作,請你出去?!表n幻如冷冷的聲音。
“你病好了就好辦了,我今天得讓你認識認識你的問題!”是許芳,沒錯,那個馬臉又來了!
“我有什么問題?你一直說我克夫,大清朝都亡了一百多年了,您能不能消停消停?”
韓幻如的聲音傳了進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是真想不起來了,那我?guī)湍愫煤没貞浺幌?!”從聲音判斷,許芳是一屁股坐了下去打算安營扎寨了。
宮亦薪一聽感覺這里有玄機,便屏息凝神傾聽。
“我說你克死了許霆,沒有半點冤枉你!”許芳開始說書了。
“就是你,在我弟出任務時打去一個電話,驚擾了他們蹲坑守候的王八蛋,就這樣我弟才沒的!”
“你胡說什么!”韓幻如顯然不了解這些,驚詫萬分地喊道?!俺鋈蝿諘r是要關機的!”
“你是裝糊涂裝失憶呢,還是真不知道??!不管怎么著,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說你克夫沒半點毛??!”許芳不依不饒。
只聽到“撲通”一聲,有人栽倒在地上。宮亦薪再也不能躲了,迅速地從里屋跑了出來。
許芳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
“我C!韓幻如你有兩下!精神剛正常點就勾搭上小鮮肉了!??!”
這個女人說話粗鄙,長相奇特,宮亦薪無法想像他們口中那么優(yōu)秀的許霆怎么會有這樣的家人!
但他沒時間想那么多,因為韓幻如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你個狐貍精托生的,動不動就玩昏倒,嚇唬誰???”許芳向后退了幾步,看到宮亦薪在掐人中,知道是真的出事了,腳底便抹了油般地溜了出去,正趕上林端端她們聽到動靜跑過來,一下撞了個滿懷。
端端在外面時大概聽到幾句,心里想這下壞了,韓姐姐接二連三地受刺激,會不會病情反復呢!
晚上,韓家。
徐強來到韓幻如的床前。“小如,你怎么樣了?”
“徐強大哥,你今天必須要跟我說實話?!表n幻如面色慘白,開門見山道,“許霆的死是不是和我有關?我為什么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徐強起身背對著她,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他實在不愿意再回憶三年前的那場意外,更不想讓韓幻如再一次卷入到痛苦的回憶中。清明節(jié)那次冒險,他就提心吊膽,但后來發(fā)現(xiàn)很幸運的是韓幻如對那段往事失憶了。他猜想這應該是人體的自我保護,選擇性地關閉了不堪回首的片段。
然而,一旦記憶產(chǎn)生了豁口,或者被他人強行地撬開一角,想要再捂住是不可能的了!
沒辦法,該來的事情它總會來;當然,該過去的遲早也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