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知他,懂他心中的恨,永帝斬殺了他心中最后一根線,武瀾怎么可能袖手旁觀。
“你等我,等我完成我想做的事,我會回來?!蔽錇懷壑惺乔八从械膱远ā?p> 可這一等,便是遙遙無期。
又是一年中秋佳節(jié),容恒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也不知所蹤。
《大梁志》記載,武瀾將軍于永元四年間,殺人三百,皆開膛破肚,割其骨肉,似凌遲之狀,永帝怒,將其斬首示眾,佩劍收于皇宮。
可這只是永帝哄騙后人的手段,武瀾殺了朝廷重臣后,因為先前心灰意冷沒能按時服解藥,在回到約定地點之時毒發(fā)身亡,尸骨和佩劍被容恒帶去了塞外交與武老將軍。
容恒作為游俠以天地為家,可摯愛已亡,他又往何處去。
武其多年來重病在床,武老將軍痛失愛女和愛子,身體再也撐不住,武瀾死后第二年逝世。
容恒一個人料理喪事,照顧武其。
武其坐在輪椅上問容恒:“我二弟那人,一向心高氣傲,做事不留余地,打仗可以,但在為人處世上還有所欠妥,你看上他什么了?”
容恒捧著曾經送給武瀾畫著太平盛世的折扇,靜靜的看著塞北的風沙,末了,回頭,笑道:“喜歡上了唄,他太犟,我也是?!?p> 武其聞言對容恒充滿感激:“多謝,那些日子你陪在他身邊,世人稱他為妖孽,可我知道,他是被逼的,這些人,從來沒有給他留過活路?!?p> “我知道,他是個脾氣不好的傻子?!比莺銖膩聿徽J為那是武瀾的錯。
后來,武其也走了,容恒悄悄的把武清的骨灰也帶到了塞北。
容恒把一家四口埋在了綠洲上,塞北的風沙再冷也比南安城暖。
容恒守武家人的墓守了二十年,聽說永帝因病去世,太子登基為鞏固統(tǒng)治,決定為武家和左家翻案,牽扯出了一眾奸臣,雖說武瀾和左丞的的罪孽罪無可恕,新帝還是嚴懲了跟著永帝造反的臣子。不過這位新帝后來迷戀妖邪之術,容恒去世十年后,被自己兒子推翻了統(tǒng)治。
容恒守著武家的墓守了幾十年,后來年老后央求塞北的朋友將他埋在武家人的旁邊,躍鱗劍和折扇都被埋在墓旁邊。
“容恒是因為年老離世的,剛才那扇靈說,容恒是自刎,莫非,他不是扇靈?”夜恍然大悟,“是他,是他殺的人,借用武瀾在此鬧事?!?p> “設了那么多道封印,怎么攔不住你呢?”容許笑意盈盈的走進廟中,在笑容中掩蓋的是一張丑陋的鬼臉。
夜退后兩步,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就在退無可退之時,阿蠻的聲音從背后傳出:“閣下真是煞費苦心,將真正的扇靈封印,又殺了這么多人,就是為了引出當年武瀾之事來逼夜扶靈出手,難道你一直以為武瀾的魂魄在夜扶靈嗎?”
阿蠻從夜身后走出,腳步輕盈,仿佛對這一切早已有所預知。
“容許”的面上青筋纏繞,身體也開始變得臃腫不堪,一雙粗壯的利爪撕開了身上的衣物,眼珠也由黑色轉變?yōu)榧t色,青面獠牙,儼然是厲鬼的模樣。
夜這才明白,眼前根本不是什么扇靈,那團黑霧才是真正的扇靈。
阿蠻張開手掌,念出咒語,手心立刻金光閃現(xiàn),那黑霧漸漸形成人形,最后化為容許的模樣。
“你要讓武瀾魂飛魄散,還要毀了夜扶靈?”夜幽打著哈欠懶洋洋的進來,鄙夷的看著眼前的厲鬼。
邪靈嘶啞著嗓子,面上卻幻化出一張張人臉,正是武瀾殺的那些人。
“武瀾殺了我,剝皮抽筋,正是你夜扶靈給他的能力和狠心,他該死,你們也該死?!毙办`滿心滿面的委屈。
夜幽嗤笑道:“什么時候殺人者覺得自己委屈了,你們若沒有逼他,他又怎會有這么大的恨意,那樣慘烈的下場是你咎由自取?!?p> 身后,夜和阿蠻已經將容許扶起,容許死盯著邪靈,心中恨意噴涌而出。
“主人被你們害了一生,你還奪了折扇與劍,你這厲鬼,有什么資格怪武將軍?!?p> “我不管,”邪靈大吼,聲音如同器皿摩擦一般難聽刺耳,夜和容許同時捏住耳朵。
“都是你們的錯?!毙办`伸出利爪,眼看著長長的指甲要刺進夜幽的心臟,夜幽冷笑著抓住他的手,活生生的掰斷。
邪靈痛苦的倒在地上。
不堪一擊,夜幽心中不屑于跟他浪費唇舌,殺他簡直輕而易舉,可邪靈恨了夜扶靈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這么容易倒下。
只見他仰天大笑,眼中留出兩行血淚:“我要讓你們一樣痛苦?!?p> 夜幽對他尖啞的聲音惡心不已,剛要出手,卻聽到令她心顫的三個字。
“玄~黎~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