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米爾跟隨孟過回到可爾敦城。
依米爾要自己下馬,可孟過已經(jīng)跳下馬背并將小小的依米爾抱在懷里,在褐師子民的注視下,被孟過抱回皇宮。
依米爾在孟過懷里一臉的不知所措,孟過憐惜她這副可憐模樣,并未做出別的令她難堪的舉動,反而是依米爾,在他懷里躺舒服了,像一只小貓一樣好奇的打量周遭的環(huán)境,褐師在孟過的帶領(lǐng)下,提倡漢化,依米爾看著和塞北格格不入的東西,從孟過懷里探出頭。
孟過笑著說:“喜歡這里嗎?”
孟過想聽到依米爾開口,可依米爾只是輕輕的點頭。
孟過將依米爾帶回自己的寢殿,溫柔的將她放在軟塌上。
依米爾縮起小腳,如同一只受驚的幼貓,孟過見她還是一副戒備的模樣,柔和的問:“你究竟在怕什么?怕我?怕褐師?還是擔(dān)心我將你送回托赫?!?p> 依米爾的目光轉(zhuǎn)向一旁,顯然是要思考,孟過忍不住笑出聲,這小丫頭還真把他當(dāng)成草原蠻子了。
孟過不打擾她,留著她自己想,只見依米爾伸出食指,在紅漆方桌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字。
那字的寫法著實奇怪?孟過不知道她在寫什么,看著既不像托赫話也不像褐師話。
依米爾耐心的又寫了一遍,孟過仔細的瞧著才認出她在寫漢字。
“爾,你在寫爾?”
依米爾點了頭,隨即又搖頭。
她在手指上又沾了茶水,費勁的寫出了極丑的“依”“米”“爾”三字。
“依米爾?你的名字?”孟過耐心的問。
依米爾沒有回應(yīng),這三個字還是脫里教她寫的,脫里說,依米爾到了中原得學(xué)會寫自己的名字,萬一走丟了,若是遇到好心人,也可助脫里早些找到她。
孟過內(nèi)心復(fù)雜無比,他一直以為依米爾只是不喜褐師,不肯開口,原來再美的花也會有一處缺陷,上天給了她傾世容顏卻奪取了她的聲音。
“我聽說大漠中有一種十年才開一次的花,名為依米花,花瓣五顏六色,是大漠里難得一遇的奇景,果然是人如其名?!泵线^不知道依米爾有沒有聽懂,但此刻他只想守護這只大漠難得的鹿。
安葬完脫里后,依米爾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哭,她是個啞女,發(fā)不出聲音,她就蜷縮在這一方天地中肆無忌憚的哭。
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掀開她用來困住自己的被褥。
一雙溫柔的眼睛在注視著她,依米爾如同找到了沙漠中的甘霖,她寧愿溺死在這一方清泉中。
額間傳來溫暖的觸感,孟過已然吻上她的額頭,依米爾沒有躲,這是她多年來從未感觸過的溫暖。
“想哭?”孟過問。
依米爾懵懂的點頭,無辜的令人想要將她藏起來。
“依米爾,你愿不愿意留在這?”孟過怕她聽不懂,又用托赫話問她。
依米爾坐起身,重重的點頭,好像只有這般才能下定決心留在這。
孟過擁她入懷,細聲哄著她:“你不用怕我,我們兩個一樣,一樣都被迫離開家鄉(xiāng)?!?p> 依米爾縮在孟過懷里,抬眼去瞧他,也只瞧到他的下巴。
他太高啦!依米爾心想,比哥哥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