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法院的調(diào)解室里。謝琨趕到的時候,葉舒薇已經(jīng)坐在了現(xiàn)場。房間開著暖氣,但她整個人都瑟縮在厚厚的圍巾里。
謝琨跟葉舒薇打了個招呼,就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夏崇煦才在米濤和律師的簇擁下來到了現(xiàn)場。昨夜的宿醉,讓他頭痛欲裂。時隔多日,再次見到她。她穿著一件鐵灰色的毛呢大衣,一條紅色的針織圍巾把她的脖子裹得嚴嚴實實。見他進來,她的律師禮貌的站起,而她并不抬眼看他,面無表情,異常清冷,整個身體靠在椅背上,就像要尋求支撐。
夏崇煦打這場官司,無疑是想逼她現(xiàn)身。而且,他不能接受夏一在別的城市讀書。自己的女兒不是沒有爸爸。葉舒薇腦子想不清楚他可以等,但不能以耽誤孩子作為代價!
葉舒薇不想看他。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怎么可以這么無恥。他處處留情,干嘛還要再跟她爭夏一。有錢了不起嗎?
夏崇煦一個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她。
簡單的開場后,雙方的律師開始互亮籌碼,針鋒相對。
在聽到她的律師說,她會近期結婚,并且出示劉乾君的說明以及財產(chǎn)證明后,夏崇煦徹底黑了臉。
調(diào)解員看現(xiàn)場氣氛不對,立馬喊了休庭。
葉舒薇首先走出了調(diào)解室。房間的暖氣讓她覺得窒息。她不想再面對夏崇煦,按著電梯,快速下樓來到了法院里的小廣場上。
不遠處的幾顆大樹,葉子早已落光。渾圓的樹干聳入空中,顯出一派傲然之色。廣場柵欄外,車流不息。
葉舒薇挑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一種窒息感讓她顧不得寒冷,輕輕繞開并收起了圍巾。
坐在小路邊的木椅子上。手機響起了一條劉乾君的微信語音。她輕輕的點開。“我在趕來的路上了,別怕!”
一道力量一把把她從木椅子上拽起。她驚駭?shù)奶痤^,正對上夏崇煦那張氣急敗壞的臉。
夏崇煦緊緊捏著她的肩膀,他想問問她,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結果,猝不及防,她頸間一道道刺目的新鮮紅色瘀痕刺痛了他的眼。她竟已和劉乾君如此親密了。他一把把她推到在地。
“葉舒薇,你休想再見到孩子!”
“夏一撫養(yǎng)權我要定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剩下的調(diào)解時間,她聽見他的律師指責她曾經(jīng)是個罪犯。指責她的品行不足以教養(yǎng)孩子。她看到幾頁的證據(jù),證明夏一從小寄養(yǎng)在別人家,甚至差點走失,她未盡到監(jiān)護職責。腦海中,昨晚那個女人拎著解酒藥的場景一遍遍出現(xiàn),還有他錯認人后追著對方索愛的場景,她的腳一陣陣的生疼,是剛剛被他推倒,石子路面的銳角割傷了皮膚的創(chuàng)口來不及處理。
最后,她只看到眼前的人開口閉口,像進行著一場無關她的表演。最后,她在放棄撫養(yǎng)權的那頁紙上渾渾噩噩的簽字畫押。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了法院大門。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周圍很白,所有人告訴她,他失足落了水,同時撞傷了頭,是夏崇煦救了她,并把她送進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