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薇來到黎樂的小區(qū)。
夏一小的時候,她經(jīng)常來這里。小區(qū)小廣場里,有他們帶著孩子嬉鬧的背影。米黃色的燈光中,包裹著黎樂拖家?guī)Э诘陌峒?,又拖家?guī)Э谧庾』貋淼挠洃洝?p> 夜色已經(jīng)籠罩了大地。
初春的江南還是有一些寒意。
葉舒薇將外套裹緊了一些,她選了一條小長凳,正好可以看見黎樂家廚房的燈光。上一次,也是在這里,不一樣的是,她和黎樂一起坐在這里,一如從前。黎樂雙臂環(huán)繞著蜷縮的腿,哭訴著命運為什么這么不公平。以前來這里是業(yè)主,現(xiàn)在來這里是租客。舒薇除了給她肩膀依靠,就只有不停的安慰著她,一切會好的。
葉舒薇沒有想到,曾經(jīng)如此親密,無話不談的兩個人,被一道單元門分隔兩邊。她在樓下高聲叫了兩聲,卻再沒有黎樂探出的腦袋,和一如既往的笑容。
“舒薇姐?”正當(dāng)她怔忡的時候,蹩腳的口音從耳邊響起。她抬眼一看,深邃的幽藍眸子里滿是關(guān)心,竟是漢娜。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你還好嗎?”漢娜靠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她剛剛?cè)メt(yī)院做完產(chǎn)檢回來。這兩天,孕吐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好在寶寶發(fā)育一切正常。她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在她的世界和價值觀,墮胎是不被允許的。這也是媽媽把她生下來的原因之一吧。這兩天,本想找劉乾君辭職的,爸爸的事情終是有了結(jié)局,雖然有些遺憾,但更多感傷。她想,媽媽應(yīng)該會原諒爸爸吧。至少那副畫中,他從來也沒有忘記過他。只是,她不知道,這次回國后,那個男人,會不會在夜深人靜,佳人在懷過后,偶爾想起她。
想到劉乾君,她蹙起了眉。最近,他就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也不上班。她幾次去人力資源辭職都是無功而返。人力資源的小姑娘也是萬分惆悵,千分抱歉。漢娜是老板直接挖過來的人,人力資源哪里敢輕易放她離開。只能無限期拖延到老板現(xiàn)身。
漢娜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葉舒薇。她是來找他的嗎?她也聯(lián)系不上他嗎?
她看著葉舒薇,零散的頭發(fā),衣服也很不合身,就像隨便撿了一件拿來御寒,她一臉絕望而又無助。雖然,她是她的情敵,但是漢娜從沒有敵視過她。在內(nèi)心煎熬,陣痛過后,她終于想明白,自己終將要回國。如果能看到她愛的人擁有圓滿和幸福,豈不也是一件美事。
一片枯葉就在這時在天空中打了一個旋,落在了葉舒薇的發(fā)髻上。
漢娜起身,抬起手要給她摘掉。正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死死的抓住她,定睛一看,竟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個人。
這張久違的,又時常浮現(xiàn)在腦海中的臉和往常很是不同。疲憊深陷的雙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胡須已經(jīng)布滿了整個下巴,看的出,最少一個星期沒有打理。
“劉?”
“你在這里干什么!你對她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