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陸遠說要把這鯨魚表皮下面,那豐腴,哦不確切地說是厚重的魚油給收集起來,段宇便皺起了眉頭,一臉厭惡嫌棄加想要嘔吐的表情。
雖然陸遠那邊,已經(jīng)揮舞起來了斧頭,站在巨大的鯨魚尸體前,與那些惱人且賤兮兮的海鳥,開始了斗智斗勇。
除卻天上那些盤旋已久,早已迫不及待安耐不住,想要一飽虎鯨的豐腴與肥美的賊鷗之外,還有無數(shù)軍艦鳥和信天翁。
密密麻麻的盤踞在那只虎鯨的尸體上,幾乎可以說是搶奪式的瘋狂掠去著虎鯨肉。
陸遠拿著一把斧頭,嘗試著揮砍了幾下,卻發(fā)現(xiàn),這些海鳥壓根就絲毫不忌憚陸遠。
它們好似成精了一半,能夠輕而易舉的躲開陸遠的斧頭,飛出去幾米之后,便又落了下來,繼續(xù)若無其事的啄啃那些虎鯨肉。
幾乎不過一兩分鐘,虎鯨那爆開的傷口處,已經(jīng)可謂變得是滿目瘡痍。
段宇坐在地上,說道:“你說你,好端端的干嘛和這些鳥過不去,就讓它們啄唄,吃光了也就不吃了?!?p> 方才一通嘔吐,他差點沒把膽汁給吐出來,但是這海灘上仍舊彌漫著陣陣惡臭,尤其是再看那海灘上,從鯨魚裂開的腹腔里面,流淌出來的那些花花綠綠的內(nèi)臟,他腹中的嘔吐欲便更加濃烈一分。
陸遠仍舊執(zhí)著的揮舞著手里的斧頭,盡管那些靈巧的海鳥,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開陸遠的斧頭。
“你懂什么,這些鯨魚油可是好東西!”
“這魚油臭烘烘的,腥臭無比不說,黏糊糊的像是肥皂一樣。是個錘子的好東西啊?!?p> “這些魚油囤積起來,稍加利用之后可以當(dāng)做燃料?!?p> “啥玩意兒?燃料?”
“你難道不知道,古代的時候,鯨魚油是可以當(dāng)做長明燈的嗎?”
“誒?你別說,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似乎想起來,以前在哪本小說上看到過。古人的確利用鯨魚油脂,制作過一些古墓里面的長明燈?!?p> “可不止,工業(yè)革命之前,大概十七世紀左右,從阿拉斯加到杰尼日奧夫角,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白令海峽,可以說是捕鯨貿(mào)易最為盛行的時候。甚至捕鯨這門生意,一直延續(xù)到十八世紀工業(yè)革命開始,鯨油的消耗更加驚人?!?p> “在新式煤油發(fā)明之前,西方國家主要的照明材料便是鯨魚油脂。換句話說,要不是煤油燈的發(fā)明,鯨魚的過度捕撈,怕是早晚得滅絕。”
隨著陸遠的這番話說完,段宇已經(jīng)拎著手里的工兵鏟,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段宇和陸遠,又各自點燃了一根火把,一手鐵家伙事,一手火把的炙熱熏烤。
雙管齊下的把那群海鳥給驅(qū)散開來,隨后陸遠和段宇,便開始將虎鯨上的油脂,從皮下脂肪之中取下來。
說實在的割裂這些鯨魚油脂的過程,是一種令人十分崩潰,也十分的煎熬的事情。
首先要割裂下來那些鯨魚油脂,而這些鯨魚油脂則呈塊狀,切割下來的時候鈍刀子還不行。
必須得是那相對鋒利的刀子,而且刀刃必須鋒利且尖銳。
一到刺入那厚厚的油脂之中后,便得順著鯨油的紋理切割。
要知道這絕非是吃金槍魚腩刺身,更不是清蒸鱸魚的魚腩那般醇厚鮮香。
這是鯨魚肉,且不說油脂呈塊狀,黏糊糊且滑滑的手感頗為令人不適。
就說那堆積在鯨魚皮下的脂肪塊,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大小不一的,最大的可能有臉盆那么大小,最小的也得有一個柚子那般。
鈍刀子切割在觀感上就是一種折磨,在這肥厚的油脂當(dāng)中,常伴有些許絲狀的血水。
再加上這鯨魚死后,體內(nèi)氨氣與甲烷氣體充斥,加速膨脹的過程之后,終于在陸遠和段宇割裂開來鯨魚皮肉之后,發(fā)生的爆炸中,許多油脂瞬間融化。
這融化的油脂握在手里,感覺就像是一塊沒有泡沫的肥皂,那感覺,甭提有多么叫人惡心了。
陸遠和段宇二人合力,將那鯨魚肚腩上的脂肪塊,切割下來大約七八十斤左右!
沒有容器,便只能用那些只晾曬了不到一天的野豬皮。
萬幸的是那三條野豬被殺了之后,陸遠留了一個心思,花費了一整晚的時間,將野豬皮的割裂下來。
然后在火上熏烤,把野豬毛烤掉了之后,野豬皮被陸遠用幾根樹枝,給扯了起來,再將那些野豬皮上的一層皮膜撕裂開來。
只留下相對豬皮表層最為皮實的部分,而后便放置在空曠的地方,任由其自然風(fēng)干晾曬。
本來陸遠是打算,在晾曬風(fēng)干幾日之后,風(fēng)吹日曬之下,太陽的紫外線也能夠殺死野豬皮表面的細菌,以及上面多余的血漬。
只等晾曬的干燥堅硬,再浸泡在水中軟化,便可以用于制作出來幾個野豬皮袋子。
但是現(xiàn)在收集這些魚油是當(dāng)務(wù)之急,陸遠也就顧不得那么許多了,直接將這些野豬皮將魚油脂肪塊給包裹了起來。
三張野豬皮,大約能夠容納的下七八十斤左右的鯨魚油脂。
陸遠分了好幾批,一共運送了大約上百斤的鯨魚油,而后丟入鍋里面開始熬煮。
當(dāng)然氣味仍然十分的讓人感到不適,這些鯨魚油一旦熬煮起來,方圓百米之內(nèi)的空氣中,都仿佛飄散著陣陣腥臭味。
鯨魚油熬煮了整整一夜,趁著煮鯨油的時間。
陸遠和段宇也已經(jīng)把另外的幾個豬圈坑給挖了出來,并用堅實的木材加固了豬圈的邊緣。與此同時,燒制晾曬的那些白竹也被安放在了排水渠當(dāng)中。
下沉式的排水渠,能夠在雨天很好的將豬圈內(nèi)的積水派出去。
忙活完了這些之后,陸遠和段宇把四頭小野豬放進了豬圈你當(dāng)中。
這小野豬渾身棕黑色的,有一只背后甚至還有些許黑色的斑點。
別看還只是小豬崽子,但是破壞能力卻很強!
進入豬圈之后便不安分的四處逃竄,在最終發(fā)現(xiàn)無路可逃之后,四條小野豬崽子,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開始用嘴巴去拱那豬圈的墻根角落。
好在陸遠早有先見之明,讓段宇挖來了一些石頭,壘砌的堆放在野豬坑的邊緣附近,為的便是防止這些小野豬越獄。
忙活完這一切之后,天色已經(jīng)漸亮了,東方也浮現(xiàn)了一抹朝陽。
“不知不覺咱們就忙了一整夜啊?!笨粗鴸|方逐漸顯現(xiàn)的魚肚白,段宇坐在懸崖邊,叼著一根野草,一臉的桀驁與玩世不恭。
陸遠喝了一口水,忙活了一整晚,豬圈總算出具規(guī)模。
但是他知道,工作還遠沒有結(jié)束。
明天他和段宇,還要去完成豬圈的頂棚,為那四頭小野豬,制作出來一個遮風(fēng)避雨的所在。
“看樣子咱們今天都別休息了,睡一會就就得起來繼續(xù)忙了?!标戇h伸了一個懶腰。
“不成,我得去洗個澡,這家伙身上的腥味兒是沖不掉了。都怨你,我就說這死魚它自爆就好了,非得跑去剌一刀,這下好了,這破島上也沒有什么香水沐浴露的,身上的臭魚爛蝦的味兒得持續(xù)多久?”
段宇一邊說著一邊抬起胳膊,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許是被自己身上那臭魚爛蝦的味道又給熏到,當(dāng)即便做出來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行了,別矯情了?;仡^我給你找一點蘆薈,反復(fù)涂抹在身上,幾天這味兒就消除了?!?p> “那也不行,我必須得去洗個澡,不然我渾身不舒服。”段宇說著,便朝著林子里走了過去。
陸遠心想著,自己這身上,也的確有一股臭魚爛蝦的味道。
別說別人湊近到跟前,就算是自己聞到了那也是特別的難受。
于是便跟著段宇一起去了林子里的小溪邊。
溪水潺潺,陸遠在附近找來一些生姜,揉碎了之后涂抹在身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沒用完的蘆薈,扯斷了之后,蘆薈內(nèi)部的膠質(zhì)也能涂抹在身上,雖然不一定能夠揉出泡沫,但是卻能夠很好的起到清潔作用。
之前從行李箱里面搜刮出來的沐浴露和洗發(fā)水,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已經(jīng)用光了。
“知道嗎,那些鯨魚油熬煮了之后,我們可以提煉出來一部分,制作香皂?!?p> 陸遠一邊洗滌著身體,一邊想著這鯨魚油的廣泛用處。
“這我倒是同意,雖然咱們現(xiàn)在衣食無憂了,但是個人衛(wèi)生還是極為需要注意的?!?p> 二人清洗著身上的污血和魚腥味,山林之中,光照一點點的從樹葉的縫隙之中,爬上樹梢,最終灑落的林子里到處都是。
伴隨著清晨令人陶醉的晨霧,山林間一派祥和。
涼水澡沖刷在身上,洗掉了污穢,也沖走了疲倦。
更是令人心曠神怡,心情也好了些許。
洗干凈了之后,陸遠便發(fā)現(xiàn),身上的臭魚爛蝦的味道的確消散了不少。之前穿的衣服也索性扔了,換了一件新衣服他套在身上。
然而正當(dāng)陸遠和段宇,站在林子里更換衣服的時候。
突然聽到密林之中,似有一陣腳步聲悉悉索索的傳來,夾雜著身前潺潺水聲,乍一聽二人以為是聽錯了。
但當(dāng)身邊不遠處的林子里,穿來一道樹枝被踩斷的清脆聲響時,陸遠和段宇同時警醒!
二人順勢便從一堆臟衣服里面找出來了武器!
陸遠提著斧頭和手槍,段宇提著短刺,二人警覺的朝聲音來源的方向張望去!
段宇更是高聲喝道:“許晚晴?陳芊芊?你們倆是誰在偷看我們爺們兒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