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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妖說

吾廬獨破7

此與妖說 壬午正月 4359 2020-07-23 12:46:07

 ?。ìF(xiàn)在回歸線——)

  “苜宿族?就是那個可以給人許愿的藥草妖。阿冰原來是苜宿族啊?!笔绢^盤坐在荷小荷對面,聽她講了許久。

  “你那表情可一點都不像吃驚?!焙尚『善鹕磙恿艘幌卵?,打著哈氣道,“不早了,我先帶你離開這里,找個地方睡覺吧,明天再把我知道的告知你?!彼粨]衣袖,鏡面消失,不再有滴水聲,她們現(xiàn)在正站在一間有南北兩頭床的屋子。

  石丫頭眨眨眼看向周圍的一切,感嘆道,“做妖怪就是好啊,想變什么就變什么?!?p>  荷小荷去了北邊的床,脫下鞋與外衣,將被攤開上了去,她倚靠在床頭上疑惑道,“你不是藥草妖嗎?按理說他們倆是生不出草精怪的呀?”

  “我?藥草妖?”石丫頭噗嗤一聲笑出來,自己也脫了鞋和外衣去了南床頭上,“我是人。”

  “你這丫頭,滿口謊話,防著做甚?!焙尚『傻?。

  “是你殺了芙綽綽?”石丫頭閉起眼睛道。

  “這很重要?”荷小荷也閉起眼睛。

  “也不是很重要,我是人,就算你暴虐成性你也殺不了我?!笔绢^說完最后一句便睡著了。

  荷小荷勾了一下嘴角,也睡下。

  木住在云執(zhí)對面,找不到萬千蒿,他一夜未眠,云執(zhí)到是睡得很香,畢竟,他很期待明天快點到來,他要走,立刻馬上要走。

  木的屋子。

  “大人,你在跟木開玩笑吧。你從小就很貪玩兒,還愛捉弄人,還總躲起來讓老爺和夫人找不到,后來就連木也找不到你了,木都急哭了……”木依靠在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常年下雪的十寒境,今天難得的一次晴天,今天有月亮,不是很完整,但缺的不多,銀白色的。

  第二日。

  萬千蒿打了好大一個哈欠,揉揉眼睛,定睛一看,“這是什么玩意?”她雙膝用力跳起來,跳到桌腿旁彎腰歪頭看到睡姿特別奇怪的夏愁趕,“堂哥?這腦門上怎么青了?還有這滿臉紅色的水狀物是啥?”她躬身去叫他,“堂哥!醒一醒!”越來越向下彎曲靠近他,奈何雙手與雙腿被綁著,她一個重心不穩(wěn)把頭砸在他臉上。這時,他堂哥醒了。

  由于嘴也撞在了嘴上,夏愁趕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伸出一只手托在她腦門上把她的腦袋托起來。在臉與臉保持了一定距離后,夏愁趕咳嗽了兩聲道,“我沒死?!彼χ?。

  萬千蒿更是瞪圓了眼睛慌忙道,“堂哥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要救你……”呸!萬千蒿,你說的是什么東西?!安皇牵酶?,我沒要非禮你……”呸!萬千蒿,你竟然欺負你這么善良柔弱的堂哥。“不是,堂哥,我……”

  “你沒事吧!”夏愁趕坐起來,感受到臉上好像有什么東西,伸手一擦,便看到,“這是什么?”

  “我沒事。啊不!堂哥你流血了!”萬千蒿指著他的頭道。

  “血!”夏愁趕站起身又倒在萬千蒿懷里,但萬千蒿現(xiàn)在又出于一個不倒翁狀態(tài),所以便把她撞倒了。

  “誒!堂哥,你倒是先給我解開啊?!北辉业沟娜f千蒿絲毫沒有察覺夏愁趕的報復。

  夏愁趕在背后一揮手,萬千蒿的繩子便解開了。

  “開了!難不成這繩子有時辰限制?”沒有繩子的束縛,她將夏愁趕扶起身,撕碎下裙,將茶水倒在上面,把他的臉擦干凈,一直擦到嘴唇,她停住了。心說著,我這么大一顆腦袋砸過來,他一定痛死了,尤其是嘴。她輕輕用手去觸碰,軟軟的。很快,又有一流血淌下了,這時她才意識到得先把傷口包扎上,就又撕了一塊長條將額上的傷口包住,她邊包邊覺得這手法熟悉。小時候她總是上竄下跳,受了傷就只有七歲的小堂哥給她包扎,她那時還好奇,他一個富人家的少爺,怎么會這么些下人會的東西。

  包好后,那裝暈的夏愁趕自然而然的醒來,有些發(fā)白的嘴唇,襯著由于剛被她碰過而泛紅的臉,“千蒿,你怎能被關(guān)在這兒?。俊?p>  被耽擱了好久的正事才被萬千蒿想起來,她起身道,“對了堂哥,你們千萬別去找那個雪族長,他陰氣很重,他不能接觸熱和明火,而且他還是個失心瘋,非說什么我是他夫人阿冰。”

  “這個我知道?!毕某钰s右手支著后墻要站起來,萬千蒿去扶了他?!鞍⒈撬恢倍紱]過門的夫人。整個十寒境的人都說你們長的很像。”

  “所以說,真是我長得像,而不是他們中邪了?堂哥,你要知道,妖與精怪之中除了同卵同生以外,是不會有兩個不相干的種族長的一樣的。”萬千蒿道。

  “他們中邪?這個我怎么沒想到,如果是那他們的問題,那就不是因為你長得像了,畢竟,除了章如以外,誰也做不到化死人容?!毕某钰s道。

  “是妖術(shù)還是中毒?”萬千蒿道。

  “都有可能!”夏愁趕道。

  這時,門口一個稚嫩清脆且熟悉的聲音傳來,“喂,該用早膳了!”

  “是誰?”夏愁趕小聲道。

  萬千蒿起身方要去開門,“是阿水?!庇忠庾R到,“不對,是她開門才對,還有我堂哥你我怎么解釋。”

  門外有阿水拿起鑰匙開鎖的聲音,她正在一把一把的試鑰匙,窸窸窣窣的。

  萬千蒿回到原位蹲下,朝著夏愁趕道,“堂哥,隱身!”

  夏愁趕指著自己的頭小聲道,“我使不出力氣來?!?p>  萬千蒿也沒轍,讓自己隱身,她尚且都不會,更別說是讓別人隱身了,她只會做一個屏蔽外界的結(jié)界出來,只要外人不碰結(jié)界,別人就看不到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將夏愁趕藏在墻角的結(jié)界中。

  阿水試到最后一把鑰匙,終于解開鎖,帶著食盒進來了。

  萬千蒿向那個角落拋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阿水身上,道,“你就不能把這個屋子的鑰匙單獨拿出來,不然每天早上我也不至于在里面干著急啊?!?p>  “對哦!”阿水又看向她手里那一把鑰匙,各個都長的一模一樣,她灰心道,“一會兒鎖門還得重找了?!?p>  “今天又帶了什么好吃的?”萬千蒿問道。

  阿水將食盒放在桌上,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打撒打撒身上的灰,“我親手做的燒雞?!?p>  “親手!”萬千蒿驚了。你一個小孩會做什么呀,這雞不會沒熟吧,在不就是燒糊了,就在她一萬種難吃的味道都想了個遍時,阿水打開了食盒,那淡淡的肉香布滿了整個房間。

  阿水一邊將雞端出來,一邊道,“過了今日,你就可以出去了。”

  萬千蒿扯下一個大腿開始吃起來,還不忘問道,“為什么?”

  阿水歪著頭拄著桌子,“今日族長有客人,不然今日就能放你出來?!?p>  “客人!”萬千蒿邊吃邊說給自己弄嗆著了,她連咳嗽了好幾聲道,“什么客人?那損陰德的……”

  “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阿水舉起拳頭瞪大眼睛怒氣沖沖的對著她。

  “好好好,姓雪的成吧。那個姓雪的還有朋友呢。真是難得,不會也是他假想出來的吧?!比f千蒿喝了一口水。

  一直躲在結(jié)界里面的夏愁趕發(fā)現(xiàn)結(jié)界馬上就要沒有靈力了,施法又加固了結(jié)界。他無奈的笑道,“還是那張小毒嘴?!边@讓他不禁想起小時候。

 ?。ü适路指罹€——)

  萬千蒿帶著七歲的夏愁趕去涼城東街擺攤,賣的是字畫。這些可都是仿于名門大家得手筆,幅幅但都是精品。

  由于趕趕不懂行情,開市時,一位書生路過,拿起一幅表軸淡黃的字觀摩了良久,對趕趕道,“兒郎這幅字怎么賣。”

  趕趕不出聲對著那書生眨眨眼睛。

  那書生再次發(fā)問,“兒郎,你這不是賣字畫嗎?我且問你,這幅字怎么賣?”

  趕趕還是不出聲,但那模樣確是越來越委屈,好像那書生再多問一句,他就要哭出來一樣。

  一大早就去蘇記排隊買酥籽糕的萬千蒿正拎著糕點回來呢,就在大老遠瞧見那書生咄咄逼人,險些給她堂哥逼哭。那甩下酥籽糕就向攤鋪跑,跑到后擋在趕趕前面兇神惡煞道,“你干什么!為什么欺負我堂哥!”

  書生本來是一臉無辜,但又聽到這姑娘叫這小兒郎作堂哥,不禁譏笑起來,“哈!堂哥?這兒郎看起來也就六七歲,你怎么說也有十五六了吧,難不成你才五六歲?”

  “我就是六歲怎么了!”萬千蒿朝他大吼道。這一吼,街上聚集了許多人。

  紛紛道。

  “這不是老千家撿的那個傻姑娘嗎?”

  “是呀,聽說一直長不大?!?p>  “好像就是她?!?p>  人越聚越多,萬千蒿到是不害怕,因為這些個說辭都是她從小就聽慣了的,但有個人不是,他堂哥從一開始就不太對勁這會兒聚了這么多人,他更是哆嗦的不敢吱聲,終于,在大家的唾沫中,他哭了出來。

  萬千蒿急了,書生也急了,這自己只是想買一幅字啊,誰成想竟然把人家小孩兒給弄哭了,怎么辦,還是先跑吧,正在他轉(zhuǎn)身要走時,萬千蒿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站住,你個損陰德的,把我堂哥弄哭了還想跑,今天這些字,你是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p>  書生看到她突然閃過綠光的瞳孔,嚇出了汗顫顫巍巍道“藥草妖……我錯了,姑奶奶,我買我買?!?p>  那時,許多人還不知道無論是藥草妖還是草精怪都不能傷人,所以對于他們都是敬而遠之。

  (現(xiàn)在回歸線——)

  “怎么可能是假的,他可是靈王族的小殿下,是我們族長的弟子……”阿水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捂住,“行了,你這也吃完了,那我中午再來看你。”

  “誒!就這么走了啊,再多待一會兒啊!阿水,阿水,阿水!”萬千蒿的喊聲越來越小。跟平時一樣,她只喊三聲阿水,以確保她走了。

  她在看向結(jié)界,夏愁趕起初是閉著雙眼,抬開一只瞧見了她,然后又緊忙閉起來。萬千蒿一揮手,結(jié)界消失,她走到夏愁趕身邊坐下道,“堂哥,她走了?!?p>  夏愁趕微微睜開眼睛,裝模作樣的摸了一下額上的傷,“啊嘶!千蒿,有些疼。”

  萬千蒿朝他眨眨眼睛,“那我給你吹吹?”

  “好?!彼蛎蜃臁?p>  萬千蒿起身把著他的肩膀,抬頭用盡力氣去吹他的傷口,雖說是不流血了,但是還是紅紅的一片。夏愁趕抬眼看著他小堂妹的兩頰那兩道紅色的樹枝形的印記,好奇的用手去觸碰。發(fā)覺夏愁趕在碰她的臉,她驚了一下,眨了一下眼,臉對著臉,她道,“跟小時候堂哥見到的我不一樣了。很丑吧?!?p>  夏愁趕搖搖頭,將手放下道,“千蒿還是千蒿,還是那個說話來得理不饒人的小堂妹?!?p>  “我哪有……”

  “一直都很漂亮?!?p>  “小心!”萬千蒿再次給夏愁趕布施結(jié)界。

  門鎖被震開,兩扇門被帶著白雪的風朝里刮開發(fā)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銀白色的一雙鞋比人先到,“你在同誰講話?!?p>  萬千蒿不理他,吊兒郎當?shù)淖叩讲荻焉?,洋裝著躺下。

  “結(jié)界開了!”

  “結(jié)界開了。”

  誰成想,這一句話竟然是從兩個男人的嘴里說出。

  萬千蒿立馬彈起看向夏愁趕,他柔弱可憐撞破了相的堂哥,又轉(zhuǎn)頭迅速眨眼對著雪還寒道,“我說他是自己進來的,你信嗎?!?p>  由于剛才雪還寒跟她說話沒有理他,這次雪還寒也不理她,望著夏愁趕道,“怎么進來的。”

  “跳窗戶。”

  “誰指使你干的。”

  “沒人指使?!?p>  “來做甚?!?p>  “家中堂妹與我走散,來尋她?!?p>  雪還寒突然大笑起來,“這里沒有你的堂妹,窗戶的錢我就不找你要了,你走吧?!?p>  夏愁趕摸遍全身上下,終于,在懷里掏出幾張銀票,往前把銀票拍在桌上。

  “不要了,拿走?!毖┻€寒不看他。

  夏愁趕一溜煙的抱起萬千蒿就跑,還留了一句,“不要就好。”剛沖出門外的他二人,就被守在外面的白箭給攔了下來。

  夏愁趕只得放下他堂妹與他一戰(zhàn)。他想起,云執(zhí)與他說過,那是一個徒手剿滅了十一個蓮族的藥草妖,但他一個親手弒兄九人的“小王子”也不是浪得虛名。

  這一戰(zhàn),白箭敗了,因為他不敢對“阿冰”出手,早已發(fā)覺到這一點的萬千蒿,除了每次擋在她堂哥面前,沒有別的招數(shù)了。每當白箭住手時,夏愁趕便有機可乘,對于藥靈上來講,白箭處于被夏愁趕壓制的下風。白箭雖習得單一術(shù)法,但卻精益求精,專攻土術(shù),如果他肯,萬千蒿不出三招就一定會倒下。

  就在夏愁趕的欺軟劍離白箭只有一個拳頭那么大的距離時,雪還寒在屋內(nèi)道,“放了他們。”

  “們?”萬千蒿費解,“哪有們,不就放了他嗎?”

  此時在屋里的雪還寒全然不知處于下風的是他們家白箭。

  夏愁趕摟住萬千蒿一躍而上,雪還寒驅(qū)散結(jié)界,他二人消失在青天白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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