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有趣?!眳R營的楊華蔻將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把錢全部推向夏愁趕。
“冒昧了?!毕某钰s招呼著萬千蒿來收銀子,而自己將于楊老板賭最后一次。
“這么多年了,除了那位姓喬的,我還頭一次見人可以和我賭上十局。說吧,你想要什么,我看你并不是為了錢?!睏钊A蔻撤離了單間內(nèi)的所有人,只留他們六個。
“誰說不要錢的,你們不拘小節(jié),我要啊?!比f千蒿抱緊了她的銀子。
“晚輩要方才家妹輸?shù)舻脑浦?,還要知道寒洞在哪?!毕某钰s從懷里掏出一塊兒印有候府標(biāo)記的金錠拍在桌子上。
“好,連贏了我十把,這把……”楊華蔻看向他們四個,最終目光鎖定在沒有正眼瞧她的萬千蒿,“我要她來搖骰子?!?p> “我?”萬千蒿用修長的食指指著自己。
“開始吧。”楊華蔻就坐。
“你確定嗎,老板姐姐,我可是她妹妹誒,萬一我們心有靈犀怎么辦?”萬千蒿把銀子抱起來抬手向后一拋,給了木。
楊華蔻:“怕,那我們就賭,誰猜不準(zhǔn)誰就贏,怎樣?!?p> “雖然不知道你要耍什么花招,但是,有意思,開始?!比f千蒿拿起骰盅將蓋子一扣,先是向空中拋了一圈接回手里,又按住蓋子最右搖晃,最后一拋整個骰盅翻個落在賭桌上。
所有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盯著骰盅,只有夏愁趕的眼睛看著萬千蒿,萬千蒿心說著,小的,堂哥,小的。夏愁趕看著她擠眉弄眼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又忍不住笑出來。
楊華蔻突然開口道,“怎么樣,世子,從您妹妹的眼睛里看出是什么了嗎?”
“你是怎么知道的!”石丫頭驚了。
楊華蔻:“致和候府的標(biāo)志,不難看出。小世子你故意亮出了身份,不會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吧?!?p> “是想讓你知道,我賭得起。小?!毕某钰s將金錠推出。
楊華蔻:“哦,他告訴你是???所以你賭大嘍?”
夏愁瞇起眼睛笑道:“我賭小?!?p> “我們這可是賭誰猜的不準(zhǔn),你還賭小?!?p> “賭小。”
“好,既然世子堅持,那我就賭大?!?p> 開盅,三顆骰子立在一起,最上面的那一顆六點朝上,小。
“看來世子……”
由于三顆骰子立的歪歪扭扭還沒等楊華蔻說完就全部倒下,六面朝上,豹子六,大,夏愁趕賭對了。
“怎么回事?”石丫頭在一旁悄悄的問。
云執(zhí)在她耳邊回答,“千蒿本來想用妖力吸住骰子讓它們都羅列在一起,再告訴夏愁趕是小,讓他猜大,但楊老板是人,任何以妖力為對抗的招數(shù)都不會對她有作用,所以千蒿本來妖力就差,剛才那一瞬她的手脫離了骰盅,妖力在維持了一瞬間之后就散了,三個六也許是巧合,其實,他們都在賭散了的那一瞬間,是大還是小?!?p> “是我輸了?!睏钊A蔻起身,叫來小廝,“把這張桌子搬走。你們不是要云珠和寒洞嗎,隨我來吧。”
楊華蔻走到角落,按下書架上的的骰盅,后面一面墻向后打開,她先進(jìn)去,夏愁趕五人也跟在后面。
“我還是不相信你可以搖出三個六,你有這本事的話,剛才就不會輸?!笔绢^和萬千蒿私語。
“是鏡子紙,沒有三個六,是一個六兩個一。噓,別說出來,要不是有阿水給的鏡子紙,我差一點就浪費一次窺天機(jī)了?!比f千蒿道。
石丫頭:“窺天機(jī)是什么?”
“寶貝?!?p> 把他們領(lǐng)到一個極寒的洞口,楊華蔻就不走了,剩下的就是直走,她交代了一定要在日落之前出來,自己便原路返回了。“什么哥哥妹妹的,現(xiàn)在的小情人都喜歡這么叫嗎?活了這么多年,是我真的老了?!?p> 五人來到一座冰橋上,四周都牽著冰鎖鏈掛在峭壁,冰橋很窄一次只能過一個人。萬千蒿拔出青桃,夏愁趕喚出欺軟劍,他二人使徒御劍飛過,剛飛過一尺就被一道結(jié)界攔下,將二人撞下來。
“雪蓮族的結(jié)界,這個結(jié)界怕熱,你們誰會喚火。”萬千蒿拄著青桃起身面相大家。
然而并沒有人會喚火,他們的表情是無奈,云執(zhí)則是更加氣憤。
“云珠可以。”萬千蒿根本不知道她這句話有多不知死活。
云執(zhí)此刻的怒氣已經(jīng)沖上了天,手里死死握住的扇子突然開了扇面,朝萬千蒿一扇,爍光猶如刀刃般直直向萬千蒿飛去,被出鞘的欺軟劍擋下。
“她不懂事,霧里,我一定會幫你拿回云珠的?!毕某钰s擋著萬千蒿前面,比她高兩個頭的身體把萬千蒿擋的死死地。
石丫頭和木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說,云珠可以喚火嗎?我說的是事實啊?!毕某钰s身后的萬千蒿朝右探出頭。
夏愁趕深深嘆了一口氣,眉眼間有似多了好些無奈,回頭依舊是瞇著眼睛微微笑起,“千蒿,給霧里道歉?!?p> “他差點殺了我,我不道歉?!比f千蒿歪著頭,不想理夏愁趕。
“云珠是霧里出生時就握在手中的,那是命珠,你沒有經(jīng)過他人允許便私自拿著命珠去賭注,應(yīng)該道歉。”夏愁趕收起了笑意,睜開眼睛,那般正經(jīng)的看著她。
萬千蒿走到木身邊,翻起自己的包裹,“我不道歉,你們沒有辦法我就自己找,什么嘛,欺負(fù)我就可以,我捉弄捉弄他就不行?!彼谝欢研×慵蟹搅嘶鹫圩?,開了上面的木蓋,呼的一吹,瞬間燃起。她手拿火折,火苗靠近結(jié)界,一燃燒,結(jié)界瞬間消失。她又吹滅了火苗,“誰要給你拿什么破珠子啊,我要找的是海如和水靈藥。”說罷一人飛到洞口。
木帶著石丫頭,云執(zhí)和夏愁趕各自飛回去,都在洞口站住了腳。
五人都向洞里面探去,還沒走到有人有光的地方,就聽見一個少年的呼救聲。
洞中。
“呃……啊,不要,不要再看了,云珠,云珠就爆炸的。”
洞的最深處,荷小荷跟邊陽都被雪還寒的妖力扣在冰壁上,下面是正拽著裹田妖力看曹肆葉人生的雪還寒。
“云珠!”夏愁趕一躍而起,一把將云珠搶奪過來。
“夏草,真是多管閑事。”雪還寒揮手,朝著下面。
曹叁葉也飛到空中去搶夏愁趕手上的云珠。他一腳揣在了夏愁趕手上,云珠被他松開,正在下墜,夏愁趕翻了一圈,雙腳都踩在曹叁葉胸口,曹叁葉沒來得及躲開,重傷在地。云珠也被夏愁趕拾回,交還到云執(zhí)手上。
“霧里,接住?!?p> 云執(zhí)右手中緊緊握住云珠,左手拿出細(xì)繩穿在珠子上,帶在額前,他雙目閃著光盯著夏愁趕良久,“你,謝……”
雪還寒突然大躁起來,變成一個巨大的銀白色雪怪,吵著云執(zhí)大吼,振下了許多雪塊和冰塊。
雪還寒:“阿冰,你們把阿冰還給我?!?p> 吼聲太大,整座洞內(nèi),已經(jīng)要支撐不住,馬上坍塌。
這一吼也將荷小荷跟邊陽振下了。落地后,邊陽施法牽住雪還寒,就在他施法的一瞬間萬千蒿,云執(zhí),夏愁趕,還有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阿如,一同道,“水靈藥!”
“近善!我是如!你趕快將他們?nèi)肯麥纾 比绗F(xiàn)身,朝著他大喊。
“原來水靈藥叫近善,那跟著荷小荷這樣的殺人兇手這么多年,還真是諷刺?!比f千蒿遠(yuǎn)遠(yuǎn)的瞧著這位沒有見過的女人,用頭發(fā)絲想想都知道她肯定就是荷小荷了。
“不是,荷小荷她沒有殺人,芙綽綽當(dāng)年是雪笠殺的?!笔绢^倍感焦急,真是想長一萬張嘴給荷小荷解釋。
“什么,是雪笠殺了芙綽綽?!毖┻€寒又恢復(fù)了正常人的樣貌,“你說什么,再說一遍。”他眉眼及兇的朝石丫頭走過去,可越是走進(jìn),他就越是慢下來,他本來怒火在看到石丫頭的一瞬間好似減輕了一半,“你……”他長吸了一口氣,“你是妖?”
察覺到不對勁,石丫頭也并沒有害怕的向后退,則是把眉毛皺成八字,也不停的喘氣,也許是冷了,“我是人,但我也不怕你。”
雪還寒一把握住手,“你怎么可能是人呢!”
此刻,剛剛被萬千蒿救下的裹田腦子里又向空中投射出最后一段畫面。
?。ü适路指罹€——)
曹肆葉的房內(nèi)。
“你都知道了。”曹肆葉邊梳理著頭發(fā)邊看向院中,看向曹叁葉的屋子。
“知道什么?阿冰姐姐,想聽什么?”劉求脖子向前傾去。
“知道這個三個月我與還寒成了親,知道我有了身孕,知道……”曹肆葉放下篦子,哼笑一聲,“你確實還有一事不知道?!彼斐鍪?,有余替她更衣,“他給不了你金陵凝翠的憑證,只有我能給?!?p> 劉求呆住了腦袋,半天沒有動靜,有些出汗,“這不會是你們夫婦倆給我下的套吧。”
“哈哈哈哈。半年前你與匡二勾結(jié),騙走了阿叁最后給我買藥治病的錢。嗯,匡二死了,確實就剩你一個了?!辈芩寥~嘴唇?jīng)]有變化,但卻還是能發(fā)出笑聲。
“不不,阿冰姐姐,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整件事情都是匡二指使我做的,我是被威脅的呀?!彼l(fā)覺得事情不對勁。
“知道我為什么知道一切卻不揭穿他們嗎?”
“???”
“因為有余告訴我,要殺她的人不是荷小荷,是雪笠,對沒錯就是雪笠,從鄂.州就一路追殺過來了,你說我都快要死了,怎么就這么巧出現(xiàn)了個救命恩人呢?”
“雪還寒故意的?”
“不,他是湊巧,但我不是,那條路,那個柴火堆,粵合堂莫名長高的藥價,和匡二,以及我們,都是被雪笠安排好的?!?p> “匡二都是雪笠的人,為何我不是。”劉求挑著眉,心中的恐懼少了一半。
“因為匡二是他的私生子,根本用不著三季石,你不知道一點,才會如此騙我?!?p> “私生子?那雪還寒和曹叁葉他們也知道?”
“也許之前不知道,不過在他死了之后才知道的。我知道你想問他們是怎么知道的。我苜宿族雖可以許愿,但絕不可以做出害死人族的事來,這是妖族的禁忌,但人殺人,妖殺妖,即使是許愿,也不可害人性命,但妖就不同。既然發(fā)現(xiàn)他是妖,就順藤摸瓜找到了線索,這一摸可不得了,竟然一下子摸到了鄂州,哈哈哈哈,他雪笠想靠苜宿族的舉薦,從而當(dāng)上蓮族大族長,而唯一有資格舉薦他的人,就是我。”
“這些……你都是怎么查到的?!眲⑶蟮目謶指杏侄嗔艘槐?。
曹肆葉從一個木盒里拿出了一張帶有印章的紙,“吶,金陵凝翠的出鏡證明?!苯o了他,“我今天告訴你這么多,就是想讓你知道,雪還寒救不了,我那個傻弟弟也是,他們都自作聰明。你走吧。”
劉求緩緩接過證明,看了良久,“那你呢,你放了我,一定不打算留下吧?!?p> “怎么?放了你,雪還寒難道會殺了我不成?!辈芩寥~笑著說道。
劉求起身,他覺得自己是該走了,“阿冰姐姐,其實雪還寒只是猜到你有孕,但你沒告訴他對嗎?!?p> “是。你走后我也要走了,十寒境并不適合我養(yǎng)胎?!?p> “那他怎么辦,他都已經(jīng)不是大族長。”
“走之前,我會把大族長印留下,還給他,卸下苜宿圖騰?!?p> 劉求將憑證藏在衣服最里面的夾層中,推門時道,“阿冰姐姐,謝謝你?!?p> “謝我?”
“謝謝你當(dāng)時的那句住手?!彼P(guān)了門,離了曹氏的院子,里了雪府,離了十寒境,幾張憑證里面夾的是銀票,很多很多錢,對于劉求來說。
有余從內(nèi)屋出來,“他那么壞,為什么對他這么好?!庇杏嘤行┎桓吲d。
“有余。你可曾聽說過五行靈藥?!?p> “聽過,很老的傳說了?!?p> “水靈藥叫近善。我不知為何,天生就能分辨茫茫人海之中,誰是他們五個的其中之一?!?p> “你是說,你見過水靈藥了?”
“見過,你不也說不是荷小荷殺的你嗎?”
“是小荷姐?”有余驚起。
“不是,是他的一個書童,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就是近善。他這幾天一直在盯著我,卻遲遲不肯下手?!?p> “就因為他叫近善?”
“不,是因為這此時此刻只想守護(hù)一個人,一個心善的人?!?p> “有余還是不明白。”
“荷小荷派他來殺我,荷小荷起了殺念,以不再是善人,所以他離開了,近善之所以盯著我,也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善人罷了?!?p> “那要怎么甩掉他?!?p> “殺個人試試?”
“小姐要殺誰。”
“就那個我的老朋友吧。”
三日后,雪笠慘死在自家府中。邊陽也沒有再繼續(xù)跟著曹肆葉了,這才給了她跑路的機(jī)會。
她也逃出了十寒境,去了誰都不熟悉的地方,將近九個月時她一個人到林間小路散步,身子重就坐下來歇了歇。
苜宿是可以自己給自己許愿的嗎?她是四瓣,她什么都可以。
她盤坐在地上雙手交叉握緊,“曹肆葉族長,我許愿。一愿女兒一生平安,二愿他們父女倆可以相逢,三愿他們父女永遠(yuǎn)不要相認(rèn)?!?p> 不出十日,她便生了,如她所愿是個女孩,她和有余將小娃娃養(yǎng)到一歲那么大,突然有一天,曹肆葉就開始自言自語,起來,“生了小石頭之后我竟然失了這么多藥靈,不過好在,我還有一個愿望沒許,四愿我們來生還能再見一面?!痹挶M,本來是該成為凡人了,但莊莊都是為自己所許的愿望,不得不是她入藥。苜宿族年輕一輩唯一的四瓣,可真美,據(jù)說好多人找了一輩子都沒找到四瓣。
晚上打獵回來的有余不見曹肆葉,只看見桌上的一封信,和地上的一株苜宿草。
信中:
綽綽展信悅,數(shù)月陪伴深謝不已,我知你因救命之恩才對我不離不棄,也知你乃真心待我。其實,我可令人許五愿,只我可,別人卻不知。多謝你替我殺了雪笠也是替自己。綽綽,小石頭我就托付給你,我于日前識得一貴人,得知有一處可藏身而掩人耳目,我書與紙后。永別,只是還有一事我不知如何跟你開口,今雖令你死而復(fù)生,但這終究有違天道,所以,今年過后,你將數(shù)倍衰老,此法無解請你原諒。
曹肆葉絕筆
?。ìF(xiàn)代回歸線——)
看完回憶后,石丫頭徹底愣住了,“所以我是雪族長和阿冰的女兒。雪族長是我爹?!彼仡^看向雪還寒,不知從何時起,他早已昏迷不醒。
“邊陽,不對,是近善,你這些年都在十寒境?!比f千蒿走到他面前。
近善:“是。”
萬千蒿:“可這么為什么?”
近善:“因為我知道了,那日對我下達(dá)命令的人不是荷小荷,她還是我要找的善人?!?p> “所以這些年你一直都在十寒境附近,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雪府?!?p> “是,雪還寒不知道在哪聽說的是荷小荷殺了曹肆葉,就把她抓回去,囚禁在雪府十七年。我能感受到荷小荷的氣息,卻還是找不到雪府。直到最近,我感受到了另一種氣息?!?p> “我知道是阿如,所以你殺了那些個將死之人。”萬千蒿回答道。
“將死之人?哈哈哈哈!”阿如狂笑道,“什么將死之人,他們只是發(fā)現(xiàn)了十寒境的秘密而被雪還寒滅口罷了?!?p> “秘密!什么秘密?”夏愁趕問道。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fēng)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阿如又一次大笑道,“雪地現(xiàn)茅屋,這才是雪蓮族世代守護(hù)的秘密,你覺得那個曹肆葉會不知道?!?p> 就在眾人都是在想雪蓮族與十寒境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時,阿如悄悄的帶走了近善。眾人發(fā)現(xiàn),為時已晚。
荷小荷背起了昏迷的雪還寒,與眾人一同離開了寒洞,從匯營賭坊走出,走出賭坊門口時,荷小荷還說道,“你們不知道,匯營賭坊也是雪還寒的。”
萬千蒿與云執(zhí)沒有聽到,因為他們在說悄悄話。
在雪府待到了下午,雪還寒還是不醒,距離阿如帶著近善逃跑已經(jīng)有兩個時辰了,這期間裹田醒了。
“你是裹田?”萬千蒿戳著高高大大的裹田的腦袋。
“千蒿,是我啊?!惫飺u著腦袋,躲開她的捉弄。
“是你裹田!”石丫頭一瞬間的眼淚下來了,“你是哪個裹田?”
“石丫頭,裹田只有一個。荷族長已經(jīng)把我們整合到一起了,以后無論在哪召喚出裹田,都是你的裹田?!惫镄χ?。
石丫頭一把保住裹田,“太好了,我的裹田?!?p> 這一幕眾人可真真是看不下去了。荷小荷交代著,“你們快去追他們吧,她帶著一個人走不方便,走不了多遠(yuǎn),其實金陵凝翠的憑證出鏡也是很慢,估計,他們這會兒剛出境。”
“你怎么不早說啊?!蹦竞驮茍?zhí)異口同聲。
“事不宜遲我們快去追吧?!毕某钰s瞇起眼睛道,但卻又看向石丫頭,低下頭低聲細(xì)語道,“知道他是你父親,是想留在這里嗎?”
“不,不想,竟然母親說不希望我們相認(rèn),我就得替母親完成愿望,公子,我要和你們?nèi)フ移渌`藥。還有我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又是什么妖。小荷姨,我以后回來看你和爹爹的?!笔绢^收拾好他和夏愁趕行李,與他們一起跟荷小荷道別。一同出了城。
“你說,若是為了幫善妖出頭,而作惡的惡,能叫惡嗎?”萬千蒿問著夏愁趕。
“不叫惡,叫執(zhí)念?!彼卮?。
走出十寒境以后,一切便還是春的樣子,僅僅半月,外面的世界就以柳暗花明,只不過半夜的寒涼還是有些的,這兒的涼與十寒境涼還是不同。
樹影婆娑,朔風(fēng)漸清,他六人所過之處是一片廣闊的樹林,被一圈松柏包圍的綠地上,是一堆熄了火的枯木,有潮濕的氣息。
萬千蒿朝向枯木堆瞧了瞧,“烘干可否?”
“可。”夏愁趕揮手將那一堆水汽消散。
“點燃可否?”萬千蒿接著問道。
然后夏愁趕卻無奈搖搖頭,“沒有火折子,縱火之術(shù),我不通。
火折子,哎呀用完被千蒿給扔了。
萬千蒿轉(zhuǎn)頭又看向其他人。
云執(zhí)一臉不屑的把頭轉(zhuǎn)過去道,“我習(xí)的是水術(shù),你習(xí)得是水木術(shù),木不用說了,石丫頭是人,裹田習(xí)的是土術(shù),你這是向誰看呢!”
萬千蒿撇撇嘴,拔掉那兩顆蘆葦,其中,一顆懸浮上空,粒粒種子出上頭的谷殼中散落出來,約么是一百來粒,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明黃色的發(fā)光體,萬千蒿轉(zhuǎn)頭道,“霧里,云珠拿來?!?p> “我覺得你在做夢?!痹茍?zhí)譏笑她一聲。
“活不活吧,我就問你?!比f千蒿把頭又轉(zhuǎn)了回去。
“匯營門口你是怎么跟我說的,我的云珠差點就再也回不來啦,你說過,此生不在碰我的云珠,除非你用完就把手剁掉,青桃劍快不快,用完我?guī)湍愣??!痹茍?zhí)右手擋在額頭前。
“靈芝包治百病,沒有手而已……”
“萬千蒿!”
“好了,好了,你來,我不拿云珠,你來拿,過來幫我?!?p> 云執(zhí)及不情愿靠到光點,“一定要拿下來嗎?”
“當(dāng)然,如果你不怕燒頭發(fā)的話?!比f千蒿道。
云執(zhí)雙手舉高放在腦后將額上細(xì)繩解開,抽出云珠放置亮光與木堆中間,片刻不到,亮光通過云執(zhí)折射在干木堆上,木堆瞬間燃?xì)饷骰穑⌒∫欢?,看似好像很快就滅了,但卻保持了很久的火勢。
萬千蒿蹲下嗅了嗅道,“是阿如的火?!?p> 云執(zhí)收起來云珠,將它重新穿在細(xì)繩系在額上。“你怎么知道,再說,這火不是我們?nèi)计饋淼膯??關(guān)章如什么事?”
“是味道啊。”
“什么味道?”
“當(dāng)然是子椒的味道了。”萬千蒿凝聚空中潮氣一把澆在火堆上??諝庵心Y(jié)的水與那火堆原本水氣發(fā)生排斥,一半透明,一半青藍(lán),“我到忘了,她還劫走了近善?!?p> “那就去追呀?!痹茍?zhí)道。
“追不到了,阿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子椒,她可通過燃火來把子椒的靈力逼出來,這是她體內(nèi)最后一絲子椒的氣息了?!比f千蒿起身看著大家失望的表情。除了裹田,他們也因為這半個月在十寒境待的太舒服了對現(xiàn)在的生活不太滿意。
萬千蒿破天荒的拔了兩根頭發(fā),低著頭鼓秋了半天,轉(zhuǎn)過身將一串草莖攤在她手上,“云珠拿來。”
“你!”
“對不起,霧里?!?p> “你……”云執(zhí)有些發(fā)征,雖說這類的話,她常說,但畢竟自己那時是真的有殺心。
“這個是蓬蒿梗,是一萬條蓬蒿的梗,可硬了,怎么扯都扯不斷,你把云珠穿在上面帶在手上吧,你帶在頭上都硌出印子了?!比f千蒿再一次未經(jīng)允許將云珠拽下來,穿進(jìn)手環(huán)中,給他帶上。
云執(zhí)嘆了一口氣把目光鎖定在夏愁趕身上,不解道,“你習(xí)得是何術(shù)法,為何我會看不出?!庇盅杆侔咽殖榛貋?。
夏愁趕緊了緊腰帶,將腰間錢袋拽下,走到一旁的一顆柏樹下靠攏瞇起眼睛笑道,“我習(xí)的是金術(shù)。”然之徹底把眼睛閉起來。
萬千蒿舉手道,“其實我習(xí)的不只是水木,我習(xí)的是水金木,我習(xí)了三行呢,怎么樣霧里是不是比你厲害?!?p> 云執(zhí)沒有理她則是將荷小荷給他的毯子鋪在地上,將抱著衣裳的包裹擺在上面,自己側(cè)躺在上面。
裹田與石丫頭靠在一顆樹下。
木靠在萬千蒿身后,給她做了一個人肉靠背,他們倆則睡在火堆下。
萬千蒿閉眼之前還說道,“大家晚安,千萬別被野狼叼走?!?p> 不知為何,越到后半夜越是暖和,深夜的風(fēng)用盡全力去撞擊那一伙人的所在地,奈何那金黃色的結(jié)界與它獨自靠在樹下睡得正安心的主人都依舊雷打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