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豁然,崎嶇不平的尖石橫長出來四面擴散,像是一朵展開的向日葵,中心藍白色的結(jié)界十分明顯。
那結(jié)界看似定是要有強大的妖力作支撐才可維持出百米之內(nèi)的強大氣場。
瘦小的紅衣少女指著桌子上的金元寶道:“要不是看在我嫂子的面子上,你昨日誆我銀子的事,我定要了你的命,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銅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茶小撂的事。”
“你哥哥就是因為在這和我姐姐一起看守才把我姐姐騙走的,你們金家還想用同樣的方式要我也入贅,呸!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貨色,人類而已也配得上我們藥草妖”銅鑰惡狠狠的盯著金絲。
金絲更是沒有一絲好臉,“姓銅的你什么意思!哼!人類?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守的地方是哪?。窟@是妖族和人族都要保護的地帶,沒錯啊,這里便都是人類,每天我們要抓幾十只想偷溜進去的妖,他們?yōu)槭裁匆M去……”
不遠處大石后躲著的四個人悄無聲息的觀察他們兩個。
木卸下包裹累的喘不上氣來,“夏公子,這可怎么進去?!?p> “進去?你沒聽到那兩個人說的嗎,幾十只妖都被抓了,更何況我們這些,而且,這里不就是人類嗎,祁珠子怎么可能在一群人類中生活?!痹茍?zhí)靠著石頭煽動折扇。
“千蒿覺得呢?”趕趕瞇起眼睛望向她。
“此地藥靈甚濃,若是這洞口之內(nèi)真是一處只有人類生活的桃源,那也應該在此淡化藥靈的氣息,我認為如果這里只有人沒有妖的話,那么濃厚藥靈的來源應該就是靠肥沃土地滋養(yǎng)的土靈了。還有就是,霧里所說的生活,我覺得不然,活著便好,生活的話未必。”萬千蒿將所有的頭發(fā)都盤成兩個角黍髻,系了兩根綠色的發(fā)帶,由于靈芝被云執(zhí)收著,頭上便空了一處,少些裝飾,她便一切從簡只綁兩條發(fā)帶,青桃則由她做佩劍背在身上。
萬千蒿意氣風發(fā)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
“站??!”
眼尖的金絲立馬察覺到百米外的萬千蒿?!笆裁雌贩N?”
夏愁趕三人還躲在大石頭后面看著。
走進后萬千蒿立馬殷勤起來,“蘑菇!”她笑得一臉燦爛的握起銅鑰的手。
見來人是個貌美的姑娘,銅鑰也收回他剛才對著金絲那副嘴臉也彎著眼睛道,“草精怪妹妹啊,這里是妖族禁區(qū),快回去吧?!?p> 萬千蒿死都沒想到蘑菇也是草精怪,這區(qū)分藥草妖和草精怪的到底是啥。她眼睛一轉(zhuǎn),右手悄悄背到身后變出兩顆蘑菇來,又一臉笑模樣開口,“我不是草精怪,我是……”
銅鑰再觀美人,眼睛瞇起來道,“你可想清楚了,草精怪來這里頂多被我們驅(qū)逐,要是藥草妖,那就是找人壓入大牢了。你來到這里必定經(jīng)過無言鎮(zhèn),那里的情景,想必你也看見了,你說對吧,草精怪妹妹。”
金絲看銅鑰那副賤樣就知道這位肯定又是個藥草妖只是他看人家美色輕易放過罷了,可自己可是公正不阿的,她一拍桌子道,“你廢話可真多,我通知官衙了?!彼齽傄灯鹉巧谧泳捅灰粔K石頭打下來,哨子被彈落在桌子上轉(zhuǎn)了幾圈。
“誰這么大膽子!”金絲挑眉站起拔出她的佩劍朝著夏愁趕他們?nèi)说姆较颉?p> 四人也是不知道石頭的來歷,齊刷刷的朝著那方向看去,一絲風吹過,沒有任何動靜。
“好說好說?!蹦居樞ι锨叭ナ樟私鸾z的劍入鞘中,“金姑娘麻煩通融一下,我們是想進去找人的?!?p> 金絲瞧著眼前著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說起話來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大手一拍,將劍放在桌上,自己則是輕蔑一笑的坐下,“本姑娘不是那姓銅的蠢貨,你們換個男的來說和我就以為管用了?藥草妖不能殺人但可以打人至半死不假,但你金姑奶奶我就論武功和力氣壓根不比你們藥草妖差。你們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一個頭頂粽子的,一個手拿破扇子的,一個連眼睛都睜不開的,還有一個個兒都沒長多高的,就不需官衙費心了!”
言罷,她直接一手拄著桌子翻過去到夏愁趕面前,緊了一眼他的腰間不由發(fā)疑,“軟劍?那就你先來!”
夏愁趕哦了一聲后解開腰間的欺軟劍,劍柄上帶著一張被折起來的紙掉在地上,金絲有些不安的問道,“你……你要下毒……”
一旁的萬千蒿眼看著那小姑娘離堂哥只有一拳的距離,不自覺的皺眉不悅,抬步就要走上去,被云執(zhí)攔下,“你回來,蘑菇?!?p> 一直坐在那看熱鬧的銅鑰竟然也是瞧不出這四個人的關(guān)系,也只是綰顏淺笑。
夏愁趕不緊不慢的撿起那張紙,“你說這個?啊,這個是靈王書,上面有靈王印,特許我們一干人等進入素人部落?!?p> 夏愁趕朝金絲遞過,她還沒等伸手接到就被一陣風過來的銅鑰一把搶過,“我看看!”銅鑰用手摩挲的靈王印,墨綠色光輝浮現(xiàn)出靈王圖騰在上空,“還真是靈王書?!?p> 金絲也看見那墨綠色的蜿蜒狀的靈芝圖案,“你確定,別不是你沒見過聽他們瞎忽悠?!?p> “膚淺!”銅鑰朝金絲的方向罵了一句后竟一轉(zhuǎn)頭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恭恭敬敬道,“幾位能請的出靈王書,相比來頭一定也不小吧。下官眼拙,幾位之中是否有靈王族皇室?”
因為一開始自爆了的蘑菇,銅鑰忽略了萬千蒿直接把目光遞給了夏愁趕和云執(zhí)。
見銅鑰半分都不懷疑自己,萬千蒿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是靈苔,把你們好吃好喝的拿上來然后再送我們進去?!?p> 右邊的云執(zhí)一拳錘在她腦袋上笑著開口道,“蘑菇嘛,吃多了就容易出幻覺,你不必理她。本殿下是云宿王的大兒子云霧里,這靈王書便是家父親自寫的?!?p> “原來是小殿下,下官靈王族府衙典使協(xié)議兵軍副統(tǒng)領(lǐng)銅鑰參見殿下!”
見他做此狀金絲也收起剛才的氣焰學著他的動作道,“下官金言縣通判金絲參見殿下?!?p> 這是云執(zhí)出來這一年半以來第一次受到來自他的子民們真實的參拜,一時間鼻頭一酸眼含淚花方要開口卻被那蘑菇一攔,“典使和議兵軍哪個大,話說這兩官兒是可以一起有的嗎?”
被問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銅鑰并未開口,只是朝她笑笑。這時夏愁趕退到萬千蒿身后低語道,“這個官前幾天好像在競拍,被一個有錢的藥草妖大戶給買下來了,現(xiàn)在看來就是銅蕓族了。”
“倒也不必如此。”云執(zhí)客氣般點了點頭。
“那現(xiàn)在可以放我們進去了吧。”夏愁趕道。
金絲上前攔了一步,“當然可以,不過殿下確定這蘑菇是與殿下同行之人?”
萬千蒿火蹭一下就上來了,“我不是蘑菇!”
“那你是什么?”金絲壓根不看她,眼睛直直的盯著夏愁趕。
“我是……我是什么管你什么事,總之比你身邊的銅蕓等級要高,你就當是蘑菇。”
金絲不似與萬千蒿那般刁難,和聲細語的問道,“那公子是何種族?”
夏愁趕瞇起眼睛道,“我是夏草族,致和侯府世子。”
“公子竟然……”
不等金絲說完,萬千蒿不耐煩的指著木打斷,“他是桃樹,登記完了就放我們走,還有別想覬覦我堂哥?!?p> 金絲還想說些什么,一把被銅鑰拽坐下,“登記好了,四位可以進去了,不過我要提醒四位,里面與現(xiàn)實世界并無異樣,所以四位可以放心使用妖力?!?p> “這是何故?”木問到。
“進去就知道了?!便~鑰將一塊令牌定在半空之中,霎時間,洞口處的屏障消退,洞里依舊漆黑。
萬千蒿等人拿上行禮踏上素人部落,夏愁趕給銅鑰留了幾張紙說是可以助他修補其它妖怪在別的方位對結(jié)界的破壞。
“萬谷有靈,焚之如焰,請賜三昧真火,燃!”萬千蒿閉起眼睛念著咒語,指尖一撮火苗燃起,將他們前方照亮。
云執(zhí)打趣道,“你喚三昧真火照亮,真是暴殄天物?!毕袷且庾R到什么的云執(zhí)突然不笑了。
眾所周知,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zhuǎn)移,萬千蒿看出來云執(zhí)想明白了,一個側(cè)身躲到夏愁趕身邊,“堂哥,霧里要打我。”
“那不然你讓他打一下吧?!?p> “是親堂哥嗎?”
此話一出,萬千蒿瞬間意識到不對,所以她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就在這時,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小殿下終于問出了這句,“萬蓬!你會喚火!那你還拿了我兩次云珠,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悔過,竟然又是誆騙!”
夏愁趕像拎小雞崽子似的把萬千蒿拎到云執(zhí)這邊,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仿佛像賣女換財?shù)膼憾纠细赣H一樣。
萬千蒿撇撇嘴又朝木嘮叨道,“他又不是第一天被我騙,怎能還能這么單純啊,他沒被自己蠢死我都要被他蠢死了。”
云執(zhí)邊走邊湊到萬千蒿前面,映著火光照著云執(zhí)的下巴,他陰森的面孔咒怨道,“你~說~什~么~”
由于云執(zhí)是倒著走的,直接與夏愁趕背靠背撞到,轉(zhuǎn)頭道,“怎么不走了,拾哥?”
夏愁趕一臉嚴肅道,“你們倆個先別鬧了,我們貌似到了?!?p> 看到萬千蒿也看呆了的表情,云執(zhí)疑惑的皺了皺眉,隨之回頭看去。
這里竟然跟外面的無言鎮(zhèn)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茶館酒肆,賣瓜賣菜,甚至是學堂,公堂都一模一樣。
云執(zhí)看了看身后,他們本應身處一條一窄又長的洞口邊緣,可是一回頭他們竟然站在他們初到無言鎮(zhèn)上的一個碼頭,后面一搜空船靠在碼頭,就像他們真是坐船過來的一樣。他不相信,他覺得往回走肯定就會回到洞口,然后三個人就看到了這樣一幕,云執(zhí)往后退了幾步,然后轉(zhuǎn)身一跑直接“撲通~”一聲掉到水里。
眾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喊。
“霧里!”
萬幸,云執(zhí)被碼頭上漕運大哥救上來了,木給云執(zhí)按壓胸腔時,云執(zhí)吐出一條小活魚,然后清醒。
漕運大哥說他姓胡叫阿力,是珊瑚族。
“原來是珊瑚啊,難怪水性這么好?!比f千蒿大腦愣住一下,“好像感覺哪里不對?”然后又驚聲尖叫,“你是珊瑚?你你你……你是草精怪?”
阿力解釋道,“我不是草精怪?!?p> 萬千蒿松了一口氣,一臉的這樣才對嘛的表情。
阿力又道,“我是藥草妖啊,我們?nèi)页似G明(他的妻子)都是藥草妖?!闭f罷,他朝遠處的妻兒揮了揮手。
“一定是搞錯了,這里不是素人部落?!敝挥羞@個解釋萬千蒿才能相信。
“這里是素人部落,但本地人都不這么叫。”阿力看了看,萬千蒿剛才因為扮演蘑菇時變到耳朵上的蘑菇耳墜,憨憨傻傻的問,“姑娘,你是蘑菇吧?”
萬千蒿皺了皺眉,“胡大哥……”
夏愁趕連忙起身要去捂她的嘴。
“看人真準!”萬千蒿朝阿力一笑。
阿力將云執(zhí)扶起抬手招呼道,“幾位先隨我回家吃個飯吧。”
傍晚時刻。
木和阿力的媳婦在廚房忙活著做飯,夏愁趕在客房睡了一下午,云執(zhí)在學著阿力削木頭,萬千蒿則是盯上了阿力的女兒胡琉璃。
萬千蒿揮動著手指發(fā)著綠色的光團,又將手向下一根綠色光線系著,就這么來回來去的蕩著,這對于胡琉璃是絕對的吸引,她跑到萬千蒿對面用手去抓那個光球,萬千蒿就朝她抓不到的方向去搖,一來二去的,像是在逗貓。
云執(zhí)一邊學著阿力一邊問道,“胡大哥,你說這里的人并不管這兒叫素人部落,那叫什么?”
阿力還沒開口,就聽見萬千蒿那邊出了聲。
“叫有言鎮(zhèn)?!?p> 云執(zhí)看向那邊,萬千蒿極力的搖頭,“不是我?!?p> 胡琉璃又道,“我們這叫有言鎮(zhèn),離著不遠的大地方叫銅言縣,這兩處便是你們外面的人統(tǒng)稱的素人部落了?!?p> 萬千蒿看著眼前這個還在抓光球的小女孩詫異道,“你這么小,怎么說話這么利索?”
胡琉璃又道,“我都三歲了,說話再不利索可不是要傻了?!?p>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你三歲是怎么想的這么復雜的對話來回他的?”萬千蒿又問。
“我只是當人三年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當過五年的珊瑚?!焙鹆е噶酥干砗蟮姆孔虞p描淡寫的說道,“這個院子就是我當珊瑚的那八年他們用賣我的錢買的?!?p> 云執(zhí)削木頭的手一頓,刻刀掉地,“他們……不會說的是胡大哥跟胡大嫂吧。”
胡琉璃抬頭看了看屋里,又側(cè)頭看了看阿力,朝他笑一笑道,“不然呢?!?p> 阿力看見自己女兒笑起來的可愛模樣,也跟著笑了。
萬千蒿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當機好奇的詢問,“展開說說?!?p> 胡琉璃:“這得從我當珊瑚的地二年講起……”
萬千蒿:“等等,所以說,你一生下來就是珊瑚?胡大嫂不是人嘛?”
胡琉璃搬了把小凳子坐下道,“這得從我當珊瑚的第一年說起。我一生下來正趕上爹娘生意最好的時候,他們兩個又都是第一次當?shù)鶍尣惶珪Ш⒆樱匀f般取舍后,他們拿我手捂住隔壁小孩的嘴,就當那個小孩快窒息過去的時候,我被強行入藥變成了珊瑚,然后就被他們帶在身上去出海跑生意了?!?p> 萬千蒿:“等等,強行入藥不是得藥草妖本身對人族發(fā)起攻擊嗎?”
胡琉璃:“我那時才多大啊,父母頭發(fā)都薅的年紀,那當然是啥東西在我手上我就抓啥了。然后,雖然他們把我?guī)狭?,但是珊瑚這么明顯的東西他們還是藏不了多久,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我爹就想著把我先放在當鋪當了,然后再拿錢贖回來。但是當我錢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就想著拿這筆錢做個其它營生,這樣既可以把我贖回來,又不用再四處奔走?!?p> “然后呢?”云執(zhí)聽得起勁,壓根忘了手里的木頭。
胡琉璃:“然后我被一家富戶看上了,他們在當鋪買了我放回家當擺設(shè)了,爹娘得知后就想方設(shè)法的混到這戶人家當仆役,就趁機給我偷了回來,但是被那家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報了官把我爹娘抓進去了,后來祖父就用家里不要的珊瑚把爹娘贖了出來,但是我又過了四年顛沛流離的日子,輾轉(zhuǎn)四方,見識的多了所以懂得就多了。”
“真的假的?”云執(zhí)叭叭的湊到胡琉璃面前。
這時胡大嫂和木端著飯菜出來,他們在院子里擺了桌子,“假的,琉璃小時候吃的不好讓她看起來像三歲的樣子,但其實她已經(jīng)六歲了。”
“娘親!”胡琉璃蹦蹦噠噠的去幫忙端菜。
云執(zhí)被騙后一臉惱怒的看向阿力,阿力無奈開口,“我自始至終也沒說過琉璃說的是真話啊。”
云執(zhí)又看著萬千蒿,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跟自己一個表情,“你早就聽出來她扒瞎了!”
萬千蒿由于從強行入藥那兒就越聽越離譜之后,她就已經(jīng)知道,但是又怕自己聽到的跟云執(zhí)不一樣就沒敢多問,總之她是知道越離譜,胡琉璃說的就越假,她沒有理會云執(zhí),起身去叫醒夏愁趕吃飯。
飽餐一頓后,阿力一家三口就倒在桌子上不起,夜以深了,萬千蒿吩咐木把他們?nèi)颂нM屋里,云執(zhí)加菜的手還停在半空。
云執(zhí)又皺眉道,“珊瑚族吃飽就睡嗎?”
萬千蒿給那道門加了一道封印不屑道,“你在靈王宮不上學嗎?”
云執(zhí)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
夏愁趕安撫道,“珊瑚不是植物,不可能是草精怪,更不可能是藥草妖?!?p> 云執(zhí):“那他們是什么?”
萬千蒿又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是昆布。霧里,要不要萬學究給你補補課?”
云執(zhí)不理她,起身就要會客房休息,夏愁趕一只手拽住他道,“走吧!”
云執(zhí)一頓,“大半夜的不睡覺去哪?”
夏愁趕把包裹給木整理好背在身上,“你現(xiàn)在睡覺應該不會比他們?nèi)谛训脑纾甙?,我們明天去睡客棧?!?p> “為啥要去客棧,而且要睡今天不睡嗎?”萬千蒿一邊幫著胡家關(guān)門一邊拽著一堆問題的云執(zhí)。
四人朝著鎮(zhèn)子中心走去。
夏愁趕抻了抻手臂打著哈氣瞇瞇眼問道,“可打聽到什么了嗎?”
萬千蒿:“前面就是有言鎮(zhèn)了,但是里面有沒有住妖還是不可以確定?!?p> 夏愁趕攤手化作一把符咒,分與他們?nèi)?,“那就按照之前說的辦,動作輕點?!毖粤T,夏愁趕縱身一躍到屋頂上將符貼下隔了三五家后又貼到另一家上。
眼看著夏愁趕越飛越遠,萬千蒿也起身要走,云執(zhí)一把抓住她,她還玩笑般叫云執(zhí)松手,云執(zhí)卻陰沉著臉,半晌才開口,“萬千蒿,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蠢,特別可笑啊?!?p> 萬千蒿頷首,回頭有些尷尬的看他,“你不會來真的吧……”
云執(zhí)又冷哼一聲,“在寒洞你說你不會喚火我信了,在竹林你又說你不會喚火要拿我云珠我也信了,方才我見你聽胡家小女聽的入神我也信了,是不是自始至終我在你眼里都這么蠢啊?!?p> 木有些為難,雖說他一直是萬千蒿這邊的,但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他也覺得萬千蒿做的過分了些,起碼云執(zhí)不是她生命里的過客,這樣對待有些涼薄了。
“當然了?!比f千蒿輕描淡寫的說道。
“大人!”木有些著急。
聽了這句,云執(zhí)苦笑著撇過頭去。
萬千蒿又言,“你但凡摸摸自己胸口都不會問出這么蠢的問題。”
云執(zhí)還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之中,眼淚都到眼眶打轉(zhuǎn)了,突然一抬眼皮,“什么?”
萬千蒿直接粗暴的將云執(zhí)轉(zhuǎn)過身,用手伸進他胸口的夾層里掏出一張紙來,照著上面沒有感情的念著,“我懷疑胡家人有蹊蹺,今夜暫時不要再他家過夜,我寫了些符紙等到晚上你們隨我去挨家挨戶的貼上,估計要貼一晚上,霧里可以下午小憩一下,留千蒿跟木打聽消息就好?!?p> 云執(zhí)搶過紙張,這紙他在熟悉不過了,只有夏愁趕會有這樣的紙,又瞧了上面的字跡,眼淚收了回來。
“你不會哭了吧?”萬千蒿彎著腰把頭朝下向上看這個云執(zhí)。
“誰哭了!”云執(zhí)抽噎了一聲,但是又很快意識到,“不對啊,這紙是什么時候放我身上的?”
“就你剛被胡大哥救醒的時候,堂哥幫著抬你放你身上的。”萬千蒿還是左看右看。
“那,拾哥怎么沒提醒我去看?云執(zhí)在看到上面的字的時候,心緒已然大有好轉(zhuǎn)。
“哦,堂哥讓我提醒你了,我給忘了?!?p> 云執(zhí)咬著牙握緊拳頭,萬千蒿發(fā)覺不妙開溜,“霧里,我們該去貼符了……你別鬧啊……”
云執(zhí)邊喊邊追,“我看你就是誠心不想讓我小憩……”
木看著眼前這個氣急敗壞的小殿下,明明一開始與他跟萬千蒿見面不是拳打腳踢就是嘴巴不饒人,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其實小殿下也挺好哄,好像大家不知不覺中,都成為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從萬千蒿愿意給云執(zhí)解釋沒有騙他這件事開始,也許云執(zhí)本身就該跟萬千蒿站在一起。
他也朝著他們沒有去的方向下了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