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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未曾指教

第十五夜(六)他和她的心緒

余生未曾指教 南璃丶殤殷 2050 2020-09-26 09:41:29

  肖默的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一個多星期,他自己也說不請出示以為什么,但是一看到何小冰,他就下意識地想要閃躲。通過讀書會,他更多的認識了這個女孩,只是看到的越多,他反而越來越不覺得自己有靠近這個女孩的理由,也不覺得自己有留在這女孩身邊的可能。

  如果說兩個人一開始的接觸只是一個意外,那么隨后的見面就不再是巧合,雖然肖默沒有精心設(shè)計過,但是他為此做了多少努力才營造出如今的局面,她的心里是十分清楚的。真真切切做過的事情容不得半點虛假,也容不得任何欺騙,但凡有一點點的隱瞞,肖默的心里都只會變得更不舒服,變得更加難受。

  肖默并不覺得自己接近何小冰帶有什么不純的動機,最開始,他不過是覺得這個女孩有些好玩,覺得這個女孩很多地方有單純的有些可愛,于是他身不由己的去接近,逐漸的靠近這個女孩的身邊。但是時間一長,他逐漸看到女孩身上無數(shù)的閃光點,他不喜歡讀書,他只喜歡和不同的人交往,他逐漸的發(fā)現(xiàn)自己和何小冰沒有那么多的共同點,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很多行為在這個女孩的面前都顯得那么的幼稚。

  肖默跟何小冰不同,他不僅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對何小冰的感情已經(jīng)變質(zhì),早就和偶遇時那種驚訝與欣喜不同,同時也明白,這場戰(zhàn)役由他挑起,這場不知來處,不知去向的感情由他的選擇決定方向。于是他更加明白,自己的每一個選擇都會直接影響到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自己的每一個想法,都在影響著兩個人的命運。

  可是,肖默不清楚,這樣的自己究竟能不能配得上何小冰,而何小冰,會不會是他命中注定的那個姑娘。兩個人在一起,最要緊的事情是適合,也許第一面第二面時,決定人行為的還是叫做沖動的情緒,是淤積在體內(nèi)的荷爾蒙,可是如果想走的很遠,那在這段旅途上就一定不能夠厭倦,不能厭倦對方,不能厭倦自己,要有話聊,要能一起看星星,要能一起走很久很久,走很長很長的路。

  坐在后排的肖默,越看何小冰越是喜歡,越看何小冰越是感到溫暖,他為她而微笑,他為她而花費很多時間,花費很多心思,這些都是早就確定了的事情,可是他卻逐漸發(fā)現(xiàn),何小冰喜歡的東西他沒那么喜歡,他不喜歡方塊字,他只喜歡眼前的女孩,他想要的很單純,但是他也明白,他不知道前面的那個女孩想要的是什么。肖默不由得問自己這個沒有問題的答案——“她想要的,會是我嗎?”然后繼續(xù)看著何小冰的身影在自己的夢境里進進出出,穿著簡單的衣服,綁著簡單的馬尾。

  只是肖默不知道,這段日子里,被折磨的不只是他一個人,何小冰也總是感受到難過和煎熬。坐在前排的她看著手中的書,可是書頁卻總是被窗外吹來的風(fēng)翻動,而她,也記不得自己究竟看到了哪一行,哪一個字,記不得手中的書在講述的究竟是一個哀婉斷腸的悲劇,還是在講一個水到渠成,講一個無比自然的愛情故事。

  夏末,風(fēng)沒有那么的急,這個季節(jié)最后的溫柔穿堂而過,帶來這炎熱季節(jié)一點點溫暖的問候,也帶來屬于夜晚的一點點清冷。他輕輕的撩撥何小冰的發(fā)絲,讓那長長的頭發(fā)在空中擺蕩起來,也輕輕柔柔的觸動著她的臉頰。那種麻酥酥的癢癢的觸覺讓何小冰下意識的伸出手,把發(fā)絲朝著耳后別去,只是她這么一撩,那白凈的側(cè)臉在身后的肖默眼中暴露無遺。

  肖默不會看書,他只想看人,而何小冰這無意間的一個舉動被肖默偶然間的抬頭看在了眼里,他看到那張美麗的側(cè)臉,如癡如醉,眼神逐漸的迷離起來,但是他隨即晃了晃腦袋,雙手輕輕拍了拍臉頰,發(fā)出清脆的輕響。

  何小冰被這響聲吸引了注意,她轉(zhuǎn)過頭去,正好看到肖默用手托著臉頰,手肘支在桌面上的模樣。他那張立體的臉被這動作擠壓的有些變形,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他看上去有些苦惱,但是這不算俊朗的模樣,卻格外的讓人心動。

  剎那間,何小冰的心臟尖叫起來,她不過是看了一眼,可是卻急忙把頭重新轉(zhuǎn)了回去,頃刻間她覺得自己的臉燃燒了起來,心臟不斷的撞擊肋骨,在那個空腔里面發(fā)出鼓點般的聲響。她趕忙打開書,看向那些方塊字堆砌起來的故事,可是每看到一個名字,肖默的面容都逐漸的朝她靠近,占領(lǐng)她心中的高地,摧毀她的理智。

  何小冰再也在這個教室里待不下去,她趕忙把書裝進包里,輕輕一撩,把劉海放下,輕輕的遮住自己的面頰。在深呼了一口氣后,她站起身子,悄悄地朝著后門走去。她一直看著地面,不敢抬頭,她生怕看到肖默后自己再心旌蕩漾,也更害怕肖默從自己發(fā)燒的臉頰上找到填充滿她心房的紅色。

  何小冰邁開小碎步朝后門走去,她步履匆匆,一心只想著向前,可是當(dāng)她抬起頭去尋找后門時,卻一下子撞在了一個人的后背上。何小冰發(fā)出一聲輕叫,手扶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她抬起頭向前一看,也正好看到那個人扭過頭的臉頰,于是肖默那張帶著一絲歉意的面容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野里。

  下一刻,兩人都趕忙別過頭去,何小冰蹲在地上,用手捂住了嘴巴,她幾乎要縮成一團,但是也讓她更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臟和胸骨譜寫出的那一曲鼓點,緊密而激昂,似乎要沖破胸膛。

  肖默也別過頭去,他看著外面,捂住了嘴巴,剛才何小冰撞在他身上的瞬間著實把他嚇了一跳,而當(dāng)他扭過頭看到何小冰的瞬間,他更是有了立刻跑出教室的沖動,可是眼前的人流讓他挪不動腳步,讓他只能站在原地,感受從背脊上傳來的那一點點溫度,感受心中滿溢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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