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澄知道,馬澈是自己命中的魔星,是從遇到的那天起,就再也放不開手的那一個人。
王澄抱著馬澈,馬澈自然的把她擁進懷里,那懷抱溫暖,有力,原本冰冷的面料也被逐漸溫暖,出現(xiàn)不一樣的溫度。
王澄抬起頭看向天空,她想要看一看這在暮冬時節(jié),天氣轉暖的時刻落下來的雪,究竟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可是一抬頭,她看到的卻是馬澈的面孔,是那一張棱角不多,笑意也不多的臉。他素面朝天,看上去并不漂亮,卻是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清冷的光輝描繪了他的面部輪廓,為他增添了幾分光彩,這是只有王澄的角度才能夠看到的光景,換了別的路人,能看到的只是馬澈平平無奇的臉頰。
雪花飄飄灑灑,繞過馬澈的身體,觸碰到了王澄的鼻尖,于是一股涼意就這么在她的鼻尖上出現(xiàn),冰冷的觸感就這么傳遍了全身。這涼意讓王澄吃了一驚,只是這一驚之中更多的卻是驚喜,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樣的馬澈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看。
馬澈看上去就像是走出冬天的一個精靈,周身圍繞著片片雪花,那雪花不僅落在他的頭發(fā)上,衣服上,還繞過他的身體,落在王澄的身體上。那白色的雪花成了他衣服的點綴,看上去星星點點,漂亮非常。
王澄看著這樣的馬澈,已不覺有些癡了。這時,馬澈恰好低下了頭,和王澄對上了眼。
王澄本想轉過頭去,不看馬澈,只是從對上眼的那一刻開始,馬澈的眼中就像是爆發(fā)出吸力一樣,牢牢地鎖住了王澄的眼睛,這讓王澄沒辦法低下去頭,也沒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曾經(jīng)有人跟她說,人的眼睛中可以放下一片星河,可以承載溫柔的情意,可以放下很多自己都想不到的東西。她那個時候不相信,只覺得即便能夠放下,那也是看不出來的,可是現(xiàn)在,她在馬澈的眼中看到了一條消融了的水流,也看到了倒映在他瞳孔深處的自己的身影。
王澄突然間覺得無比感動,她突然覺得馬澈的眼里還是有她的,那么他的心里,想必也是有自己的,不然,怎么可能在看一個人的時候,眼中滿是溫柔?
王澄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大吃一驚,只是她也不清楚,為什么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忍耐了一個冬天的不滿居然沒有沖著馬澈撒出一星半點,居然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來拋灑自己的任性。
在整個冬天里,對沈孤伶的那種羨慕在這一個瞬間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它們從來就沒有在心中出現(xiàn)過一樣。這讓王澄愈發(fā)肯定,自己在等待著的那個對的人,就是馬澈,就是這個緊緊地把她擁抱住的男孩。
馬澈低頭,俯身到王澄的耳邊,輕輕吹氣,說:“這雪,好漂亮啊。”
王澄很小聲的“嗯”了一聲,作為回應,馬澈聽到后,身子輕輕地向后退了一小段距離,目光直直的看著王澄,盯上了王澄那雙漂亮的大眼睛。
王澄笑著說:“怎么了?第一天認識我嗎?”
“不是,但是你今天真的好漂亮?!瘪R澈說完,藏在鏡片后面的眉眼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只是他眉眼彎曲的角度實在太小,卻是沒有被王澄看清楚,但即便如此,王澄的臉上也只寫著一個叫做幸福的詞匯。
人總是會自己把身邊的一切都合理化,因為身處的環(huán)境變化太快,于是人心變的也越來越快,很快就變成自己無法理解的模樣,就算在冬天里,在寒風從身邊呼嘯而過的日子里,王澄對沈孤伶發(fā)出來的那些甜蜜合照滿心羨慕,可是當馬澈站在她的身邊,當馬澈把她抱在懷里的時候,她再也想不起這幾個月中的一切,就連馬澈從未寄來過明信片的事情,也如同落地即化的雪花一樣,沒了蹤影。
……
王澄把這件事情跟沈孤伶說了個一清二楚,只是說起這件事情時,王澄也不知道知道自己是在較勁,還是在炫耀。她只知道自己滿心歡喜,在說起馬澈悄悄的到火車站接她的時候,她的心臟居然還小小的加速跳動起來。
沈孤伶聽完之后,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撲到王澄身上,挺起身子,開始揉捏她的臉,直到把王澄的嘴巴擠的嘟起來之后,才開始對王澄說:“你不覺得你對他好的有點過分嗎?”
“啊?哪里很過分了?”王澄聽了這話嚇了一跳,把沈孤伶推到了一邊,趕忙坐直了身子,問起沈孤伶。
沈孤伶見到她這模樣,倒是優(yōu)哉游哉的坐到了自己的凳子上,不顧形象的翹起來二郎腿,這才開口:“拜托,他可是一個冬天都沒主動跟你講話誒!整整一個冬天!這要是我啊,冬天沒過就要把他給踹了,你可真有耐性,還把他留到了現(xiàn)在?!闭f完,沈孤伶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里面的茶,然后又幽幽開口:“只是馬澈這手玩的確實不錯,只是接了你一次,就把你的心給牢牢扣住了。只是你這樣很容易吃虧啊,等了那么久,這樣就輕而易舉的原諒他了嗎?”
王澄聽了沈孤伶這話卻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坐在凳子上,兩條腿伸直,在空中晃了起來,想了許久,才拿定主意,對沈孤伶說:“那也沒辦法啊,誰讓我這么喜歡他?!闭f完這話,王澄又嘟起了嘴。
沈孤伶看著她,長嘆一聲,抱著王澄的頭,說:“你可真是個傻丫頭,我看你這輩子啊,是要被馬澈吃死了?!?p> 王澄本想問一句“那又怎樣”,只是話到嘴邊,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她知道,沈孤伶還是喜歡自由,接受不了束縛,這跟她的想法根本就是不一樣的,就算是問出來,也肯定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她回頭看了看桌面上堆著的,馬澈寫給她的那幾封信,臉上露出了笑意,心想:“就算被他吃定一生,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