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屋子,風(fēng)輕和花妍把事情給說了一遍。
“這是蓄謀已久。單只說要取你性命,我實在想不出來是誰?”葉之漓緊皺眉頭。
“慕容恒唄,被你擺了一道,心生恨意,想除之而后快?!痹畦∨吭谧郎?,兩邊看來看去,說。
“我倒覺得更像慕容軒?!比~之漓說:“不過,實在沒有理由,若說他有心爭皇位,殺了你是了斷慕容恒一條臂,可現(xiàn)在,慕容恒要迎娶的是風(fēng)雪啊?!?p> “我覺得他沒有那么簡單?!痹畦≌酒饋?,一下一下地在手心拍打著扇子。
“你還記得第一次在醉仙樓見離華嗎?你說自己是人間春色里的人,我就曉得你瞞不過人家?!比~之漓道。
“怎說?”風(fēng)輕問。
“人間春色的幕后主子是慕容軒,我怎么可能帶他的人來見離華?!?p> “為什么?”云琛伸頭問道。
“因為離華是四殿下?!憋L(fēng)輕說。
“你知道了?”轉(zhuǎn)念一想,葉之漓也不覺得奇怪了,“對,你都要幫他治眼疾,怎么不知道他的身份呢?哈哈哈?!比~之漓戲謔地說道。
風(fēng)輕愣住,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才幾天,他就把她給賣了,風(fēng)輕猛然轉(zhuǎn)頭,瞪?。骸霸畦 憬o我站??!這侯府你休想待了!”
云琛雙手扶著柱子,露出半張臉,挑眉道:“你能讓我走?”
“好了,說正事?!比~之漓道:“所以我覺得此事最有嫌疑的是慕容軒?!?p> “可因為什么?”這才是風(fēng)輕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葉之漓聳聳肩,不知道。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若是真有心皇位,拉攏風(fēng)家豈不是更好的選擇。這其中原因,葉之漓實在是想不出來。
“好了,不急一時,我日后定處處小心,待那人露出馬腳?!憋L(fēng)輕說。
“嗯?!比~之漓點(diǎn)點(diǎn)頭:“像今日,你就該多留個心眼?!?p> 葉之漓又問道:“對了,是誰把你和花妍救上岸的?”
“是四殿下?!憋L(fēng)輕淡淡說道。
“慕容離?!痹畦∫粡埬樞χ?,湊上前來,笑嘻嘻地說:“他怎知你有危險,還來得這般及時?”
葉之漓也是一臉八卦的樣子看著風(fēng)輕,四只眼睛盯得風(fēng)輕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呀,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今天若是四殿下沒來,我和花妍就沒了?!?p> “你身邊沒有四殿下的人嗎?”云琛借機(jī)問道:“他知道消息知道得這么快,是不是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
“怎么可能!”風(fēng)輕站起來,對著云琛說:“四殿下懷瑾握瑜,在我身邊安插眼線?不可能!”
“好吧,也可能是從別處聽到的消息?!痹畦∫婏L(fēng)輕這態(tài)度,擺擺手,不再問了。
“兩邊都是兄弟,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比~之漓緩緩起身,突然一把鎖住了云琛的頸脖,拽著他,惡狠狠地說:“我竟然知道的比你還少!”
“那你想怎樣,還不是打不過我?!痹畦±~之漓的手,扯開,嬉笑道。
“好啦?!憋L(fēng)輕也輕松的笑說:“時間不早了,你們都走吧,晚飯不留了?!?p> “我?我走哪去?”云琛指著自己,問道。
風(fēng)輕撫額,指著房門說:“出去——”
見葉之漓和云琛相互推搡著打了出去,風(fēng)輕心中笑道,倒是成全了這兩個人,成了冤家。
晚飯過后,風(fēng)輕就歇下了。
夢里又是往事。
輕嵐院中,小風(fēng)輕在小廚房里煮上一壺?zé)崴?,把從承世堂那里買來的藥一股腦地都倒入了壺里。
“小姐,你在做什么呢?”花妍從一旁走來問道。
“湯藥。”小風(fēng)輕手上的動作不停,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陶瓷壺。
花容也走來,打趣道:“小姐剛學(xué)會下灶就熬藥,還以為會先給自己做個桃花酥呢。”
“桃花酥多難啊。”小風(fēng)輕苦著一張臉,撇嘴道:“我一點(diǎn)也不會。”
“小姐,你這藥熬好了是給誰喝的啊?”花妍問道。
花容跳到花妍跟前,彎著一雙眼,笑說:“這你還猜不出來,當(dāng)然是給那個看不見的啊。”
“花容!”風(fēng)輕看著花容,有些生氣。
花容趕緊用雙手捂住嘴,嗚嗚地發(fā)出聲音:“小姐,花容錯了,花容再也不說了。”
“小姐,這藥你是從哪里拿的?藥可不能亂吃,也要對癥下藥啊。”花妍走到風(fēng)輕跟前說。
“嘿。”風(fēng)輕笑了,豎起大拇指,說:“不愧是花妍,懂得就是多,你放心吧,我是特地問的承世堂的劉大夫,絕對是對癥下藥。”風(fēng)輕拍著小胸脯,保證道。
“那奴婢就放心了。”花妍雖是這樣說,但還是用懷疑的眼光看向風(fēng)輕。
風(fēng)輕挑眉,看著桌上的狼狽不堪,有些不知所措,又見四只眼睛一齊地對向她,風(fēng)輕說:“你們出去吧,出去吧。”說著便想用一雙小手推她們出去,惹得花妍和花容一陣躲,嬉笑著出了小廚房。
太陽從山頂落到了半山腰上,風(fēng)輕看著大功告成的湯藥,欣慰地笑了起來。
把熬好的藥倒進(jìn)碗里,再小心地放進(jìn)食盒,蓋上,風(fēng)輕上揚(yáng)的嘴角就沒有放下來過。
提著食盒,小風(fēng)輕邁著輕快的腳步出了侯府。
“喂——”風(fēng)輕帶著小食盒順著木梯哼哧哼哧地爬上去,雙手扒著墻,對著下面站著的人說:“你上來,幫我拿一下東西?!?p> 小阿離抬頭,愣了一下。
“發(fā)什么呆啊,快上來?!憋L(fēng)輕對著下面叫喚道。
慕容離聞言,便踩著桃花樹,朝著風(fēng)輕的方向,爬了上去。
風(fēng)輕拿起慕容離的手,讓他拿住食盒,笑顏說:“你先帶著這個下去,你爬得穩(wěn),我怕我?guī)е瑫阉ち??!?p> 慕容離知道里面是什么,在握住食盒的時候,他就聞到了里面一股濃濃的藥味。
“下去,下去?!憋L(fēng)輕拉著慕容離說著,“你先下去,我再下去?!?p> 慕容離的手緊緊地握住食盒,開始往下爬,在看不見的薄唇里面好似被牙齒咬著。
“砰!叮,叮?!?p> “??!”風(fēng)輕腳踩著樹干,手扶住樹枝,一雙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地上破碎的瓷片,“你怎么把它摔了!”
慕容離從樹上跳下來,輕言道:“沒拿住?!?p> 風(fēng)輕也學(xué)他從樹上跳下來,一個沒踩穩(wěn),摔了個屁股蹲。
可真疼,風(fēng)輕站起來,用小手揉揉摔疼的屁股,忍住飆淚的沖動。
“哼!”風(fēng)輕走過慕容離,突然轉(zhuǎn)頭對他大聲說道:“你知道里面是藥,你就是不想喝!”
風(fēng)輕說完就委屈地跑走了。
慕容離面無表情地蹲下來,一片片地?fù)熘凰に榈拇善?,放進(jìn)小食盒里。沒用的,師父給他尋了多少的藥都沒有用,這一碗,沒用的。
喝了沒用,還不如不喝。也省得她做這些無用功,讓她心里平添苦惱。
床榻上,風(fēng)輕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天微微透一絲亮光。
原來,這樣的事情,她以前也有做過。
想著剛才在夢里看到的,桃樹上,慕容離那沒有表情卻帶有抹不掉的悲愴的模樣,風(fēng)輕的心就揪了起來,難受,泛著疼。
前世,她忘了他,負(fù)了他,可他卻一直把她放在心里,從未變過。
他為她報仇,現(xiàn)在又救她一命,她真的無以為報,她能為他做的也屈指可數(shù)。
但現(xiàn)在,他的未來,是登帝位,展宏圖,而她,卻再也不想踏入宮墻半步。
重生而來,以為是站在別人看不見的前方,可現(xiàn)在,風(fēng)輕明白了,她還是偌大繁華里的一粒塵埃,只是前世的自己早逝,這滿天的繁星卻是從來也沒有看得完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