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春色,頂樓中,一位風情萬種的女子坐在慕容軒的腿上,倒上一杯酒,柔聲媚骨:“風大小姐今日又去四皇子府里了,還帶著那位江湖人?!?p> 風輕身邊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慕容軒心中較量,不是無痕殿的怕就是閑云閣的。
閑云閣?慕容軒心里突然感到不安,轉頭問向身后的方尹:“那人要是閑云閣的人,你的毒,有把握不被發(fā)現嗎?”
“毒是我獨創(chuàng)的,世上還沒有記載?!狈揭f:“你放心,就算是閑云閣閣主,也難看出。”
“要你殺,你下毒,若是聽我的,早殺了他以絕后患,現在還用費什么心思!”慕容軒把身上的女子推到在地,轉身沖方尹喊道。
“他活不長?!狈揭f?;叵肫饢|宮大火,當年他下毒時,慕容離的體內已經有了劇毒,他知道,那是南國的瑤花姬。不只有一個人想讓他死。
“本宮現在就要他死!”慕容軒暴戾地說。
倒地的女子急忙站起來,又貼在慕容軒的身上,撫摸著他的胸口,“殿下消消氣,機會這不就來了嘛?!?p> 坐下來,慕容軒沖著方尹說:“新城一行,你跟他們去,絕不能——”盯著方尹的雙眼,慕容軒一字一句說:“絕不能讓他活著回來。”
待慕容軒說完,方尹便一聲不吭地出了人間春色。
安定侯府輕嵐院里,風輕正和云琛商量著明日一起跟慕容離出城。
風輕計劃明日裝扮成小廝,混進去新城的隊伍里。
“風家大小姐不見了,若是被發(fā)現了,可不得了啊。”云琛搖頭,說:“你不必跟著去,有我照顧他,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p> “放不到!”風輕氣鼓鼓地說:“同行的還有靖王世子,那個不通情理的家伙,你要是被他發(fā)現了,他肯定二話不說就把你給逮了?!?p> 云琛大笑,說:“你在開玩笑吧,誰能逮住我?”
“那可不一定?!憋L輕眼珠一轉,討好地說:“你給我一張人皮面具,我跟著你,我們互相掩護?!?p> “有些牽強?!痹畦∨斓溃骸安贿^,也不是不行。”
“好嘞?!?p> 風輕來到花妍和花容的屋子,讓她們在她走后,花容就住在主屋,當作是風輕,花妍就守在院中,誰來都稱病不見客。
“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么?”花妍擔憂地問,心道,小姐少時在四皇子府的一切,小姐想起來了嗎?
花容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
風輕微微笑著,點頭。她想起來了,卻還是沒有全都想起來。
這便對了,花妍心道,小姐從來都是重情重義的人,更何況是四殿下呢,那個曾在小姐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希望,四殿下他,還似從前。
花妍和花容緊緊握住風輕的手,千言萬語在心中,只愿平安歸來。
丞相府書房,楚邵堂這個不靈光的腦子從今日跟楚貴妃暗中見了一面之后才明白李膺力薦慕容離去新城的真正原因。
楚邵堂背著手一步一步地在書房里來回走著,直到楚靜姝端著一盤糕點進來才停住。
把糕點放到桌案上,楚靜姝見楚邵堂糾結的樣子,問道:“又是什么事?”
沉默片刻,楚邵堂說:“大殿下和貴妃要在四殿下回京的路上刺殺四殿下,我要不要派些人手協(xié)助?”
“當然要派,姑母面上不說,但是既然把這件事跟爹說了,爹當然要協(xié)助姑母。”楚靜姝不假思索地說。
“可萬一?!背厶眯闹胁话玻八牡钕乱腔鼐┝恕?p> “不可能!”楚靜姝冷笑一聲,說:“他一個瞎子,身邊又無人保護,能活著回來?”
走到楚邵堂跟前,楚靜姝道:“爹你快安排吧。錯過了時機讓姑母不高興了才是大事?!?p> 楚邵堂點頭,心中下了決定。
這一晚上,風輕睡得并不安心。前路漫漫,她再也不會預見什么了,她現在所擁有的,不過是比前世多了一顆心,一顆更能看清人心的心。僅有的,便是如此了。
未知的冒險,倒有些刺激。風輕輕笑一聲,倒酒入喉。那些大臣推四殿下絕沒有安什么好心,現在的朝堂,幾乎都是大皇子一黨。給四殿下這個美差,怕是就沒想讓他活著回來。
那些人,一個個奸滑狡詐又膽小如鼠,只是剛剛出世就讓他們膽戰(zhàn)心驚,風輕心中嘲諷,可真是一群會靠邊站的小人。
不管前路多難,她也定要想法設法不顧一切地護他周全,反正,她這一條命,都是慕容離的。
半睡半醒之間,窗外透出微弱的光亮。風輕起身,隨意梳洗一番后便到了云琛的門外。
“咚咚——”風輕扣門。
正躺在軟榻上做著美夢的云琛翻了個身,頗為不情愿地起身開門,“我的姑奶奶啊,時間還早著呢,你不困嗎?回去睡個回籠覺去吧?!?p> “人皮面具你準備好了嗎?”
云琛惺忪的雙眼看著風輕絲毫沒有睡意的臉,無奈地揮手,讓風輕進來,說:“準備好了。”
“你快些收拾行李,等到卯時我們就出發(fā)?!憋L輕端詳著云琛提前備好的人皮面具,說道。
“風大小姐啊,去這么早干什么?”他還想著待會風輕走了他還要睡個回籠覺啊。
“去早一點,提前蹲點,有利于混入隊伍?!憋L輕一本正經地說。
我滴個娘啊,云琛瞧風輕這模樣就像個知道馬上要去踏春的小孩子一樣,難掩的興奮之情。
這邊云琛拗不過風輕,卯時還未到就被風輕拉出了門。
到了城門口,只有零散的幾個在整理車隊行裝的小廝。
躲在一旁的小攤上,風輕和云琛吃起了早茶。
“你看,我說的對吧,現在就等著時機吧?!?p> 云琛看著零零散散的人,扶額輕嘆,不知道風輕所說的時機在何處。
連續(xù)叫了好幾份早茶后,風輕才看見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人來。
“咦?葉兄!”云琛看著前面的隊伍,正巧看見了往這個小攤走來的葉之漓。
葉之漓也正好對上了云琛的目光,走上前來說:“云兄怎在這?來湊熱鬧的?”
轉眼又看見一旁端坐地風輕,眉頭一皺,說:“云兄,身邊這位是?”
“呃——”云琛干笑兩聲,撓頭不作答。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葉之漓的腦中,指著云琛身旁的人,說:“不是,不會吧?風丫頭?”
云琛捂臉,點頭。
見狀,風輕也不裝了,問道:“你怎么在這?來送四殿下的嗎?”
“我昨日跟皇上請旨當個監(jiān)察,掛名的。跟慕容離一起去。你不會也去請旨了吧?”不過,看風輕的一身衣服,還有這裝扮,葉之漓驚訝地說:“你不會是偷偷跑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