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ū疚母木幾怨适翭M第218期28歲的“兔子”所講訴的故事)
1
她來深圳了!
那個時候我真的是特別驚喜呀!那是一個深夜,在看到她奔跑過來的身影的那一刻,我就決定:
只要還能堅持的的話,我會和她一直走下去,不在考慮別的了。
后來,我沒再提過分手。
后來,她就去廣州上學(xué)了;我就在東莞打工。因為距離近嘛,我們見面變得方便起來。
我那時一直在考慮的是,怎樣和她一起走下去。我知道,我和她的差距確實很大。
她已經(jīng)不是大學(xué)生,而是研究生了,畢業(yè)出來,她的父母只會更反對。
于是,我就想著掙更多的錢,想在她的家庭面前證明自己。所以我去了東莞,找到一份鞋廠的工作,開始學(xué)習(xí)設(shè)計。
其實我心里并不想學(xué)設(shè)計,但是,在那里工作可以接觸到貨源,我可以自己做生意。
那里是做假鞋的,銷量波動大,因而總會有某老板突然暴富的新聞傳來。我再怎么努力應(yīng)該都追不上她了吧,我心里這樣想著,把希望放在了這份工作上。
我也渴望暴富。
然而,因為我是外省人,打不進他們的群體,也接觸不到核心的技術(shù),工資也就只是維持在四千塊左右。
我依然抱有著渺茫的希望。
直到,她的一條短信發(fā)來。
【你知道嗎?我導(dǎo)師說我可以碩博連讀啦!】
我看到短短的一行字時,腦子頓了一下,好像有萬道驚雷在耳邊乍起,又好像什么也沒有聽到,像是死寂的冬天。
我裝出開心的表情,給她打了電話。我恭喜她,大概是說了些“前程似錦”這一類的話。我知道,她不可能從語氣中“看”到我那抑制不住下垂的嘴角,但我依然裝出笑容。
我完蛋了。
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本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如果我能突然賺上個幾百萬,買套房子,養(yǎng)她絕對不成問題。
現(xiàn)在,她碩博連讀了,以后畢業(yè)出來就是博士。我還有什么能與她相匹的呢?錢嗎?
我第一次對錢的作用產(chǎn)生了懷疑。
原本她和我是在同一條跑道上奔跑,她在前面,但我還能看見;現(xiàn)在,她起飛了,我跑得再快也不可能長出翅膀。
那段時間,我常常工作到早上四點。所以,我開始掉頭發(fā)了。
學(xué)不太進去,真的。
因為,我學(xué)歷就那么高,有很多東西是沒辦法理解的,換句話說,拼了命去學(xué)也學(xué)不會。
我再也追不上她了。
她隨著學(xué)歷的提高,去到更大更發(fā)達的城市,需求也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改變。這種改變后的需求,我就算是一天工作二十四小時,也可能無法滿足。
她要一些東西的時候,沒有錢,我只能含糊其辭。她要蘋果手機,那得八千多吧,她要蘋果電腦,那就更貴了。最后,她是借了她哥的錢買的。
我沒說什么。
2
她常常會問我:
“你對人生有什么規(guī)劃?”
我根本就沒有什么規(guī)劃,只能用一些“賺多少錢”“學(xué)習(xí)什么”之類的話快速蒙混過去。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相信,但那時的慌張和無措我現(xiàn)在依然記得。
我終于親身體會到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后來,我送她回老家。
下了火車站,我們打了輛出租車。但是,她老家那里實在是偏遠,司機找不到,他就有點不耐煩了,說:“要不你們下車吧,車錢我收一半。”
我想著一起在縣城里走走也好,所以就下了車。我們開始在這個小小的縣城里漫游,就像初中那時一樣。
但不一樣的是我們。
我們沒有太多交流,但我能明顯地感覺到她那種煩躁。
我們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像這樣兩個人一起散步了,就這樣走走,不是很好嗎?
她也許不是這樣認為。
她默默地把原本訂好的酒店取消了,在附近又訂了一個酒店,打車迅速回到一個壓抑的小房間內(nèi)。
似乎,和我在一起,比困在酒店更讓她難受。
她回老家了,我呆在酒店。
隔了兩天,我們沒有任何聯(lián)系。所以,我給她發(fā)了一條微信:
“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她的回復(fù)來的很快,出乎我的預(yù)料。但是答案,我卻早已知曉。
“是的。”
“你想清楚了嗎?”
“我想了很久?!?p> “那……就這樣吧?!?p> 我敲下最后一個字符,回到了酒店那逼仄的房間。我就在房間里躺著,我就這樣呆了三天。
沒有吃飯,也沒有睡覺,我不餓也不困,就躺在床上看那白花花的天花板。
期間我實在憋不住了,給她打過兩個電話,她接聽了。
她有喜歡的人了。
3
分手的七天后,我姐姐發(fā)現(xiàn)我狀態(tài)很不好,叫我過去她那邊玩,我就過去了。
第八天,也就是五月二十號的時候,我沒回我的出租屋,我去了廣州—她生活的城市。
我拿著熟悉的車票,坐上了去向熟悉終點站的高鐵。往事浮現(xiàn),那個座位上傻傻的男生,想到分開兩個月的女友時的劇烈心跳,依然在車廂里回蕩。
五二零,不知是什么時候成為了一個公認的節(jié)日,走在廣州的街頭,處處可見與之相關(guān)的廣告。
我看到一家花店,于是順便買了一朵玫瑰花,去到她樓下等她。
剛好有人回來,我跟著進了樓道。我不敢給她打電話,一旦我打了電話,她這一天都不會理我,所以我就在樓道里站著等。
中午十二點到的廣州,我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點鐘。
我聽到了兩個人上樓的腳步聲,我現(xiàn)在也說不明白為什么我可以斷定那是兩個人的。但我也不用再找證據(jù),他們走上來的身影已經(jīng)證明了我的猜測。
我在角落里,他們看不見我,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是牽著手上來的,男的手里提著一大袋禮物,那是他們一起買的嗎?我不知道,但里面一定不會是西瓜。
她打開門,和他一起進去了。
“咚!”
很自然地關(guān)上門。
我那時居然還在幻想,那會不會是她的同事,只是送她回來而已。
但是兩分鐘后,依舊緊閉的防盜門迫使我拿出了電話。我給她發(fā)了一條微信:
“我在你的家外面?!?p> 她出來了,后面跟著她那位男朋友。我把花給了她,又拿出一件東西。
那是一張2月22號的車票。
我說:“既然我是因為這張車票去的你那里,那結(jié)束的時候就以這張車票結(jié)束吧?!?p> 我就給她了。
“能抱一下嗎?”
我還問她。
“不行。”她果斷地回答。
“好吧?!蔽掖蟾趴梢圆碌剿幕卮稹?p> 我看向她的男朋友,問道:“哥們兒,能聊聊嗎?”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拒絕。
我們下到一樓,找了一張石凳坐下。我買了兩罐啤酒,我們一人一罐喝著聊。
我跟他說了她的事情,她喜歡吃什么,喜歡可愛的blingbling的小玩具、小手飾,平時生活有什么小習(xí)慣,我都跟他說了。
說著說著,我忍不住要哽咽。
莫名其妙的是,他好像炫耀似的說,他們那天吃了牛排,給她買了些挺貴的東西。
第二天,我坐了最早的車離開了廣州。
這天是5月21號,我徹底離開了她。
(PS:我其實不是很想她。如果兩個人過得來,階層應(yīng)該不是什么問題,博士畢業(yè)后,她想要的東西可以自己去爭取,根本不用依賴別人。
后來我們雙方的父母也總是談起我們的這段感情,說即使我們結(jié)了婚,也走不遠的。有時候,我會回想我和她談戀愛的過程,感覺我也沒做錯什么,但就是過得很艱苦。
我就是感覺被欺負了,但又說不清楚是誰欺負了我,就是無奈。這應(yīng)該就是差距吧。)
蕭永云
拖更許久,終于寫完了!但我總覺得好像在寫流水賬似的,沒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