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街嘈雜,雖然剛才那個新娘進了店門,但這場騷動之后,卻是誰都沒發(fā)現(xiàn)王友群不見了。只是聽隔壁店的老板沖這鴨腳煲的老板調(diào)侃:“這女鬼一進門,是要發(fā)財了吧?兄弟!”
“去去去,少胡說,要相信科學知道嘛!”話雖如此,老板還是覺得背后發(fā)涼,決定一會兒給老婆打個電話求個安慰,再早點關(guān)門。
姜朵和許漠雖然不抱希望,但還是試著去撥了王友群的電話,等來的只有一串忙音。試了幾次后,他們就放棄了。在結(jié)賬時,和店老板打聽了一番,原來這詭異的送親隊伍已經(jīng)一連三天在此出現(xiàn)了,每次出現(xiàn)都是自南邊而來,一路朝北,慢慢消失。
臨走前,老板還特意給他們推薦了別的小吃,又好奇問道“剛剛你們離那新娘子那么近,聽清她說什么沒?”
“也沒聽到什么,就咿咿呀呀地,你不也說了,那就是一大型錄影帶,大概是時間久了,聽不清的?!苯浞笱苤?。只有收盤子的小店員在他們離去后,覺得不對,咦,不是兩個人嗎……這怎么是三副餐具,剛剛有幾個人在這吃飯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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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事重重回到酒店樓下,夜已深了,許漠對姜朵說:“上去商量下明天該怎么辦吧?!?p> 等進了房間,許漠先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套詳細的省市地圖,又打開手機導航對比著研究起來。姜朵覺得他做導游還真是專業(yè)。如那老板所言,這條美食街是南北縱向,地圖上顯示在這不長的一段距離上,時不時分出一條條小的巷子。分別都是通往東面的商業(yè)街和西面的居民區(qū)。
“如果他是被帶往南面居民區(qū)那里就不太好辦了?!痹S漠指著地圖上的一片說。“都是密密麻麻的住宅樓,隨便被藏在哪一間,都是海底撈針了?!?p> “商業(yè)街的話也不太好辦,大晚上的我們也不好進去查看,會被當成小偷的?!苯湓谝慌酝腥f道。
“為什么是晚上?”許漠突然問了一句。
“那個……女鬼嘛,當然是晚上才會出來吧?!苯溆悬c不解許漠為什么這么問。
“你確定是女鬼了?”許漠深深的眸子看向姜朵。
“那……能是什么?”她被許漠看得有些心虛,拿不定主意了。但直覺許漠的話有些道理。
許漠的食指慢慢敲打著地圖,思索了一會兒,“我是這么覺得……在什么都不確定的情況下,我們就直接下了定義,那就正好順了對方的意愿?!苯潼c頭,示意他繼續(xù)。
“你想想,這送親隊的裝扮,還有時間,感覺就是在引導著我們往這個方向去考慮,還有他們?yōu)槭裁匆@樣大張旗鼓地裝神弄鬼,在眾目睽睽下帶走了人?如果我們反過來,不按這思路去想……”
“如果我們不去這樣想,也許就能識破他們了?!苯溲劬α亮恋乜粗S漠。是啊,這時間卡得也太準,就像是算好了,在他們來之前的兩天開始,每天一趟鬼送親的表演吸引人注意,等第三天,他們?nèi)说搅?,就直接抓走了王友群?p> 而各種詭異的行為也是在引導他們把這事往鬼怪身上想。畢竟世人對于鬼怪是束手無策,若是鬼怪所為,那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王友群了。但如果這一切都是有人設(shè)計好的,那就好辦多了。
“你還挺聰明的!”姜朵毫不掩飾地夸了許漠一句。
許漠自豪地點頭,“不瞞你說,聰明一直是我最大的優(yōu)點?!苯錈o語,沒想到他還這么自戀。
“這樣看來,也許那個店老板說的很對?!苯湔J真地點點頭。
“他說什么了?”許漠好奇地問。
“他說,要相信科學?!苯涔室馔祥L了音調(diào),強調(diào)了“科學”二字。
許漠黑線,姜朵繼續(xù)說著:“你不覺得嗎?一個普通的商販竟然能有如此高的覺悟!這么是多么堅定地科學信仰……”
“好了好了,我們再來想想從哪查起?!痹S漠打斷她。
“這還用想啊,明早把我那砍刀帶上,先沿著那條路從南往北直線走一趟,中間如果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再另行商量?,F(xiàn)在睡覺,養(yǎng)足精神!”姜朵果斷地說。
“不計劃一下?”
“這有什么好計劃,我們對地形不熟悉,你從手機和地圖上能看出花呀?紙上談兵要不得呀!”姜朵搖搖頭,剛還夸他聰明呢,怎么現(xiàn)在就像個書呆子?“現(xiàn)在睡覺,養(yǎng)好精神,明天去找王友群?!?p> 許漠一時間竟然覺得姜朵說得無比有道理??纯幢?,已經(jīng)2點半了,還能睡上三四個小時左右。
“你擔心王友群嗎?”許漠問了一句。
“我不敢想,怕想了萬一他真有什么,我就成了預言家……”姜朵小聲地說。她這個樣子,讓許漠想起第一次在海灘見她時,也是這樣怯怯地眼神。
“我回車上睡覺了。你好好休息?!苯湔郎蕚涑鲩T,許漠叫住了她?!澳憬裢砭退@吧,這地方有問題,王友群已經(jīng)不見了,我不想明早再發(fā)現(xiàn)你也不見?!?p> ******************************************************************
姜朵別別扭扭地答應下來,快速洗漱一下,睡到了原先王友群的那張床上。她躺在床上,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在??跁r,就已經(jīng)隱約感覺到這些事情背后有人指使著,有人正一點點推著自己去往北山。這些天,她一直在想,是不是父親本來沒有死,到了北山,就能見到父親了?
其實還有一點,她剛不好意思和許漠說,就是這路上發(fā)生的事情太過詭異,其實他們?nèi)齻€彼此之間并不熟悉,卻要結(jié)伴同行。許漠和自己都有要去北山的理由,那王友群呢?會不會他的出現(xiàn)和消失,又是一場精心安排好的戲碼?
但若要把這話直白說出,似乎也顯得不近人情了一些。更何況,雖然許漠一直表現(xiàn)得比較安靜友好,在張叔的事情上也顯得很有義氣。但自己其實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又談何信任。他不得不去北山的原因又是什么?姜朵再次提醒自己,這一路上,能信任人的只有自己。
姜朵如今才后知后覺,原來這一路上對方竟然會盯的這么緊。能算好了他們到梧州的日子,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又在眾目睽睽下綁走了王友群,除非在三人之中有人通風報信。是誰呢?許漠還是王友群。
事到如今,姜朵只有跟著對方的腳步,盡快弄清父親到底是死是活。她知道,只要對方現(xiàn)在的目的是引自己去北山,那就暫時不會動自己。至少現(xiàn)在是安全的。
當下還是先想辦法找到王友群。老天保佑,王友群一定要平平安安,千萬不能有事。不得不說,雖然許漠和王友群身份存疑,但有人同行,還是比自己孤單一人要好一些。聽著衛(wèi)生間許漠洗漱的聲音,姜朵覺得安心不少。
姜朵認床,又和許漠共處一室,她本以為自己要失眠了。誰知聽著嘩嘩地水聲,竟這樣睡著了。
許漠洗完出來,看見姜朵已經(jīng)睡熟,她側(cè)著身子,呼吸有些沉重,大概是這幾天累著了。睫毛很長,垂下來貼在緊閉的眼皮下方,懷里還抱著個枕頭。像個委屈的孩子,可憐巴巴的。
許漠輕輕走過去,幫她把被子蓋好,又把空調(diào)關(guān)小,回到自己床邊,發(fā)現(xiàn)枕頭不見了。他這才想起剛才的情景有哪里不對勁,轉(zhuǎn)頭看向姜朵。
她抱著自己的枕頭睡得正香。
許漠有些胸悶,罷了罷了,湊活睡一晚吧。他躺在床上后,翻來覆去睡不著,沒想到,這一晚,竟是自己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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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姜朵就被一股泡面味香醒。她看了看表,才剛六點。頭有些痛,許漠正坐在桌子前吃著泡面。見她醒了,只說了句:“壺里有剛燒開的水,想吃自己泡?!?p> 她的頭還是有些痛,悶悶地起來,靠墻坐了一會兒。許漠見她這副樣子,又問了一句:“你的傷還沒好?”
姜朵搖搖頭,“早好了,就是睡眠不足,有點暈?!痹捳f出口,才發(fā)現(xiàn)嗓子是啞的。
許漠起身,拿了瓶礦泉水,遞給他。姜朵看著礦泉水,心里有些暖暖的,她想起小時候,每天早晨醒來,媽媽都會給她遞一杯蜂蜜水,讓她潤潤嗓子再起來。好像自從爸爸去世后,就再也沒有這種待遇了。
她喝了口水,快速起床,吃過了飯。就和許漠一路走向美食街,這次他們沒有像昨晚那樣直接從小巷子穿過去。而是順著商業(yè)街,一直走到地圖上顯示的美食街所在最南端,才拐進去,再慢慢朝北走。
天氣依然潮熱,兩人倒像一對普通的小情侶,邊走邊逛,仔細看著路邊是否有什么異常,順便熟悉這里的地形。
姜朵為了裝下她的刀,特意在海口時就買了個裝蕭啊笛子啊之類樂器的長包。路上人看見了,只以為她是個搞音樂的。兩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已經(jīng)把這條街走了三趟,一無所獲,不由有些泄氣。
難道,是他們想錯了?姜朵暗自嘀咕時,突然看見路邊巷口處,一個黃紅相間的東西跑了過去,大概只有一只手的大小。表面光滑,絕不是老鼠,那一抹深紅色也尤其晃眼。
她拉了拉許漠,“你看到?jīng)]?”
“什么?”
正說著,又是一個一樣的東西跑了過去。姜朵指著那個東西,喊道:“快追!”
許漠也看見了,大步追了上去。那東西一路朝巷子深處跑去,這是一條通往住宅區(qū)的小巷,中間有不少老式的菜店啊,家電維修啊,小賣部,還有一些家具店。今天是上班時間,這住宅樓附近的小店大多都還沒有開門。
冷清清的街上,只有狂奔的姜朵和許漠二人。
眼看著就快要追上,那東西卻是一滑,變成了一個更小的圓球,朝著前方的井蓋滾去。姜朵見那井蓋上方正好有幾個透氣的小孔。
“不好,它想溜!”姜朵把刀連袋子一起從背后拽起,拍向那東西,把它壓到了刀下。好險,距離剛剛好,再跑遠一點,就夠不到了。
許漠走過去,慢慢示意姜朵抬起刀,拿起刀下那東西,竟然是個泥人。在許漠的掌中,看起來毫無生機,剛才怎么會跑起來的?
姜朵收起刀,走近一看,“果然有問題,你看它穿的衣服,和昨晚那個送親隊穿的衣服是一樣的啊!”
的確,這泥人黃臉紅衣,做得非常粗糙,臉上更是看不出什么五官。但還是能辨認出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與昨晚那個送親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