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內(nèi)。
伸手不見五指。
只有鼻端嗅到的一絲醉香,恐怕古怪也是來源于此,花瓶里那枝藍色的花株。
那股醉人的香氣,讓自己手腳俱軟渾身無力,根本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功力。
玄若谷的警告依然在耳邊縈繞。
“厲聆墨,你斷了逃跑的念頭。我知道你在唐會跟著一個姓莫的娘們兒學(xué)過什么大夢拳,竟然有些道道?!?p> “去年比武招親,雖然干不過你,對你的武功路數(shù)也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爆發(fā)出一陣得意的狂笑聲后,他擎著那個藍色的瓶子遞到面前:“瞧見沒有?這株冰藍花就是特意為你準備的?!?p> 伸出無力的手想打掉他手中那個瓶子,怎奈右手卻在半空中無力地垂下。
心中好悔恨,這株冰藍花還是自己從熔火島花重金求來的,沒想到現(xiàn)在成了對付自己的利器!
其實自己應(yīng)該有所警醒,初次聞到這奇異的花香,雖然全身舒泰精神興奮,卻也從那時修煉呼吸術(shù)陷入停滯不前。
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中毒了。
那個丫頭小熏的話也在心中浮起,仿若來自幽深的空間,此刻卻極為響亮。
“墨姐,冰藍花不能大面積種植,離開了火山口它的生命力大幅降值,只有上好的美酒才能讓其保持一絲活力,切記!”
只要將冰藍花從花瓶里撥出來,它就會枯萎死亡,中得毒會慢慢逼出來。
努力嗅著離自己只有幾米之遙的花香,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厲聆墨慶幸自己的一念之對,進入了唐會書館學(xué)習(xí),并且參加了莫先生的生命進化小組的第一次試驗。
今天已是被囚禁的第90天了,應(yīng)該錯不了,來自貼與胸口的感應(yīng)器的微波提示越來越弱。
心臟的跳動越來越緩慢,好像不能給感應(yīng)器提供足夠的能量。
但愿這秘密武器不要壞掉!
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感覺眼角濕潤,似乎有淚珠溢出。
如果不是玄若谷有心算無心,怎么會被困于此,這奸賊好像吃定了自己。
難道面臨生命的終結(jié),人類都這么脆弱嗎?
在記憶里,自己很久沒有流過眼淚的,可為什么這些天眼淚總是會流個不停?
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未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玄若谷總會像幽靈一樣從電梯進入這間密室。
其實這么隱秘的所在,也沒有了什么夜深和人靜,紅樓根本禁止人員靠近。
大聲怒罵,也不會有人聽見。
連她都不知道這狗賊什么時侯建立的密室,可能是去年他異常熱衷于搞航海聯(lián)盟建設(shè)時造出來的。
老爹還撥付了500萬金幣給他,那是航海聯(lián)盟一年的總收入。
老爹說要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招婿,當時她也會偶爾去現(xiàn)場提點小建議。
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個笑話,狗賊拿著這筆錢造出了囚禁她的牢籠!
怪不得那條狗被他射殺,當時的理由是紅樓屬于軍事重地,禁止一切生物靠近。
此時想起來,那張本來英俊的面容因為竭斯底里,顯得扭曲猙獰。
厲聆墨努力的閉緊雙眼,想止住淚水,也想忘記那張邪惡的臉,還有打擊自己的骯臟話語。
可怎么也做不到!
“喲嗬!今天又爬了一米,果然不能小看你呀。真不愧是厲浪的女兒?!?p> 他會耐心的抱起她,像捧著易碎的瓷娃娃將她放到床上,然后又故作溫柔的喂食米飯。
倔強的扭頭不吃,狗賊就會刺激她:“不吃飽飯怎么有力氣逃走?瞧見那電梯沒有,升起來離地面三米高,只要你恢復(fù)了體力,以你的跑酷水平,可以輕而易舉的躥上去?!?p> 不錯,必須得保持體力,大顆的淚珠滴在米飯里,和著米粒吞咽到肚子里。
淑女報仇,十年不晚!
但前提是能逃得性命。
當他伸出舌頭舔舐自己臉上的淚珠時,渾身的肌膚都爆栗顫抖,惡心中混雜著寒意。
這變態(tài)的惡魔!
但偏偏到后來忍受著恐懼,想聽他說話,可能是不再顧忌有人會偷聽到,狗賊的話里面透露著很多訊息。
“你這個賤人!還挺招人喜歡的。今天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黃泉來了?!?p> “他是不是你的老情人?去年比武招親這小子挨了我一腳,口吐鮮血,你他媽的伺候了半個月。我看這小子的眼神都不地道了,直勾勾的想吞了你?!”
“這次他問你的近況,對你念念不忘??!”
“難道他忘了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說完這些話狗賊又沮喪起來,他在密室里來回轉(zhuǎn)著圈子,直到那一次臨走也沒有跟跟厲聆墨再說一個字。
天地明鑒!
雖然知道唐會書館里很多男生對自己都非常喜歡,并且她也很喜歡其中的幾個優(yōu)秀的男生,但她絕對沒有愛上其中任何一個人。
黃泉是其中印象比較深的一個,好像還去過他家里做過客。
那次是因為學(xué)館舉行春節(jié)慰問活動,各科學(xué)院凡考試成績位列前十的貧困學(xué)生,書館都會免除其下半年的學(xué)雜費,并且準備了一定數(shù)量的米、油、蔬菜等食品登門發(fā)放。
厲聆墨因為成續(xù)優(yōu)異留校助教,恰好成為慰問代表之一。
那時的唐會還沒有現(xiàn)在的發(fā)達,在破舊的石頭屋里,厲聆墨看到了黃泉的父親,一個高位截肢的男人。
這個男人因為捕捉帝王蟹導(dǎo)致股骨受傷壞死,長年臥床。
黃泉的母親在食堂打工,雖說伙食免費,但一月只能掙七個銅幣。
家里的生活重擔全都落在了年僅十歲的小黃泉身上。
課余時間,早中晚三個時間段,書館里根本看不到黃泉的身影。他繁忙的身影總是出現(xiàn)在工地上,小小的個子跟著搬石塊,攪拌糯米蜃灰漿。
從那時厲聆墨開始資助這個貧困的男生。
后來黃泉學(xué)會了理墻,從一個小工變成了瓦工,工錢也翻了好幾倍。有時侯發(fā)了工錢黃泉會提前約她吃飯,在商業(yè)街喝最便宜的酒,吃最便宜的菜。
自己不會因為檔次低而拒絕他,她愿意看少年那因為她到來而顯得神采奕奕的眼神。
純凈明亮,像一抹柔和的光線。
想起那道眼神,厲聆墨煩燥絕望的心緒稍緩平靜。
作為委培生,從先前的遭受抵制到后來的受人愛戴,15年的時光,她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如果不是因為擔心老爹年紀大了,還有唐救色咪咪的令人生厭的眼神和后來的騷擾,她想留在唐會發(fā)展。
真沒想到這個少年竟如此看重自己,專程前來探望,難道真如玄若谷所說,黃泉愛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