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的驚異并不是沒有道理。
錢厚和姚和安作為公司平起平坐的老板,只有罵員工罵的激烈的時候,彼此從未試圖切磋罵人技藝,這么多年甚至都沒當(dāng)著員工的面紅過臉。
別的不說,老板們吵架肯定影響不好,不利于公司的安定和團結(jié)。
兩人都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合開公司多年以來,所有事務(wù)一直是分工處理,互不干涉,盡可能的將所有爭論的苗頭扼殺在搖籃里。
但今天,一直保持的這件事似乎被打破了。
兩人在會議室里吵的激烈,外面的員工也無心工作。有些膽子大一點的,偷偷挪到會議室門口,伸著耳朵想偷聽來一些內(nèi)容。
聽著聽著,那員工的眼睛瞪的越來越大,“震驚”兩個字清晰的浮現(xiàn)在臉上。
他的表情勾起了眾人強烈的好奇,有些忍不住的,連忙沖其招手,小聲說著:“哎!里面說什么呢!跟我們說說?。 ?p> 那名員工本來也不敢在門口聽太久,便躡手躡腳的走回來,準備跟眾人傳達一下。
一群人圍攏上來,只見他壓低聲音開口:“好像不太妙??!我怎么聽見里面說什么,‘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有權(quán)利做選擇,你不能干涉……’‘你也為自己想想……’之類的話?!?p> 眾人的臉上也涌上驚訝。
“這話誰說的?什么不是他想要的?名歷汽車的廣告效果?”
“不讓干涉?是想干什么遭到了阻止嗎?”
“我怎么聽著這個對話這么耳熟……我老婆當(dāng)年跟我鬧離婚的時候,好像說過這些話!”
最后這個人的話語一出,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吧!瞎說什么,錢導(dǎo)和姚總又不是兩口子!”
“那說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別說了別說了,真要有什么事,一會兒一定會告訴我們的!”
大家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那邊的爭吵聲忽然停了下來。
眾人瞬間住了嘴,一秒溜回各自的工位,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
整個辦公區(qū)異常寂靜,大家都假模假式的端坐在電腦前,實際上眼角余光都瞄著會議室門口的方向。
十幾分鐘后,會議室的大門打開,錢厚一人走了出來。
只見他皺著眉頭,大聲說道:“五分鐘之后,全員開會!”
唐拉拉忽然站了起來,急忙開口:“錢導(dǎo),屈總監(jiān)外出調(diào)研去了,還沒回來呢!”
“叫他回來吧!這是很重要的事情。最多給他半個小時,趕緊!”
錢厚說完,又轉(zhuǎn)身回了會議室,順手關(guān)上了門。
大家面面相覷。
傻子都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唐拉拉馬上小跑到無人打擾的角落,掏出手機,給屈偉才打電話。
電話等了一會兒才被接通,唐拉拉馬上說道:“屈總監(jiān),你在哪里?錢導(dǎo)和姚總回來了,要全員開會,讓馬上把你叫回來呢!”
電話那頭的屈偉才才剛到醫(yī)院,還沒跟嗩吶藝人說上幾句話。
他有點懊惱:“你沒跟錢導(dǎo)說我在干嘛嗎?我這邊都要準備采訪了……”
唐拉拉回答:“當(dāng)然說啦!可是錢導(dǎo)這邊很急嘛,他還兇我來著,務(wù)必要你半個小時之內(nèi)回公司呢!對了,他好像跟姚總吵架了……”
屈偉才一聽,領(lǐng)導(dǎo)的吩咐不能不做,便只好應(yīng)著,說馬上回來。
唐拉拉又說道:“屈總監(jiān),回來一定注意安全,不可以太著急哦!什么事都不如你的生命……”
屈偉才實在沒有那個耐心聽完,直接掛了電話。
跟嗩吶藝人作別,騎著小電動就往公司趕。
堂堂一個廣告公司的總監(jiān),坐騎竟然是個小電動,說出來都沒人信。但是現(xiàn)實就是這么悲慘,屈偉才升上總監(jiān)位之后,薪水還沒發(fā)幾次。接手的廣告項目雖然成功,但流程都沒走完,錢還沒入公司賬面,自然也沒有他的提成。
他騎著小電動抄了好幾條近路,終于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趕到了公司。
剛進門,老遠就感覺氣氛不對。
最大的不對勁在于,前臺丁瑤不在。
連她都去開會了?
這得是多大個事??!
一臉疑惑的屈偉才朝會議室走去,遠遠就看見會議室的門開著,里面烏泱泱的擠了一群人。
還真的是全員開會!
屈偉才連忙到離老板最近的指定位置坐好。
錢厚和姚和安坐在最前面,見到屈偉才來了,錢厚首先開口:“好,既然屈總監(jiān)回來了,我們?nèi)珕T到齊,現(xiàn)在開會?!?p> “其實,今天的會議目的,主要是想對大家宣布一件事……”
錢厚說著,忽然停了下來,轉(zhuǎn)向一旁的姚和安:“姚總,既然這個決定起始于你,還是你來說吧!”
姚和安點了點頭,接過話頭:“錢導(dǎo)說得對,今天叫大家來呢,主要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不過在說這件事以前,我想先說說我們公司……”
姚和安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敘說與錢厚共同合作成立公司的始末。
這個故事一些老員工其實是知道的,但是屈偉才卻是第一次聽說。
原來錢厚和姚和安在合開公司之前,彼此并不怎么熟悉。當(dāng)年兩人分別找彼此共同的好友,訴說了關(guān)于合開公司的愿望,希望拉那個好友入伙。
結(jié)果卻是,好友沒有入伙,他倆一拍即合。
風(fēng)火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就這樣成立了。
兩人各取所長,錢厚負責(zé)策劃和制片,姚和安負責(zé)客戶。姚和安之所以負責(zé)客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錢厚作為導(dǎo)演,實際上也算是搞藝術(shù)的,有搞藝術(shù)的通病——窮,只能作為提供技術(shù)的那一個,公司大部分的資金都需要姚和安負責(zé)。
屈偉才聽著姚和安在那里“憶往昔”,心里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一般什么情況下會“憶往昔”?
兩種。
一種是取得重大成就的時刻,述說一路以來的艱難險阻,好讓成功聽起來并不容易,還順便成為勵志的榜樣;另一種,就是快“死”的時候……
看著錢厚和姚和安的表情,怎么都不像是第一種。
仿佛印證屈偉才的想法,說了一堆廢話的姚和安終于進入正題。
“……之前,我一直以為我的愿望就是成立公司,進行廣告事業(yè)。但是,這一次跟隨錢導(dǎo)外出拍攝,我卻獲得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感受,我找到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