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還是留下來了呢,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
拿著抹布的紅月赤著腳踩在凳子上,正努力的踮著腳去清理柜子頂部陳年堆積出的灰塵。貓咪小姐午夜正蹲在紅月的腦袋上喋喋不休的指揮著。
“左邊左邊,左邊的里面根本沒有擦干凈。都說是左邊??!”
“小心點小心點,別碰掉那個花瓶了。嗯嗯……果然應該把花瓶放在飯桌嘛。”
努力試圖忽略貓咪的喋喋不休,紅月蹲下身,在水盆中將沾滿灰塵的抹布清洗干凈。
“我說…這個瓶子已經(jīng)從臥室搬到餐廳又搬來大廳了?!鼻謇砘覊m的紅月小心的避開陳列柜上的奇形怪狀的瓶子,無奈的吐槽到?!岸疫@個尺寸這個色澤真的是花瓶嘛……”
如果不是午夜的一直強調(diào),紅月還以為是某次制作中忘記扔掉的殘次品。
“嗯……?我進錯房子了嘛?”這時,打著哈欠走進來的,是個自稱“白夜的魔女”的男人。這家伙頂著一頭睡亂的長發(fā)環(huán)顧四周?!皟晌恍量嘈量喟 !?p> 會這么想也并不奇怪。在紅月的打掃和午夜的指揮下。原本亂如豬窩的屋子已經(jīng)恢復了能見人的整潔度。反而是打扮過于隨意的白夜成為了扎眼的存在。
出現(xiàn)了更糟糕的對象,午夜跳下了紅月的頭頂,沖到白夜的身前,站起身叉著腰開始數(shù)落白夜的不是。
啊,叉著腰罵人的貓咪,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神奇啊。閑下來的紅月蹲在凳子上。無視了白夜投來的求救目光,愉快的圍觀起來。
和魔女一起生活。原本紅月就做好了遇到各種各樣奇怪事件的心里準備,比如說用蜥蜴尾巴熬煮出的魔藥,或者用蠑螈肉做的晚餐。到處飛來飛去的家具和流竄的火焰……
現(xiàn)在看起來和自己平時的生活差不多。雖然整理過不少琢磨不出用途的東西,但也僅僅是從客廳搬到雜物室而已,讓人懷疑這些真的被使用過嘛。
自從發(fā)現(xiàn)了紅月是個好用的勞動力之后,午夜的工作就從做家務變成了蹲在紅月的頭上指點紅月做家務。不正經(jīng)的魔女白夜則是個徹頭徹尾的廢柴。是個只在午飯后才會開始行動的不修邊幅的家伙。除了初見那天神奇的魅惑術(shù)之外,再也沒見這個家伙用過別的魔法,每天除了躺在沙發(fā)上看書,就是抱著一沓書回房間。
說起來,白夜的房間是紅月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了。雖然也有過好奇心。但是午夜從開始就鄭重其事地警告了。
“自我認識他開始,那家伙的房間就堅持由他自己一個人打掃。光是站在門口就覺得身上能落一層灰,絕對不要進去哦!”
“……”
不過。紅月碰了碰左肩的繃帶。在這個口子愈合的差不多之前,都是白夜負責包扎的。雖然是個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家伙,包扎的手法也過于的隨心所欲,這件事卻意外的堅持了很久。
順帶一提,其他地方都是午夜幫忙收拾的。貓咪小姐似乎對伺候人類這件事相當不滿,雖然細致的照顧了每一處大大小小的傷口,但粗暴的力道實在很難讓人升起感激之情。
身體正在轉(zhuǎn)好,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快到了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紅月繞過正在吵架的一人一貓,前往廚房。
“名字……?紅月?!憋堊郎?,紅月回答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紅月的魔女’是你的代號吧。名字啊,你本來的名字。”白夜否認了紅月的回答。
“這么說,你不是‘白夜的魔女’,然后叫白夜嘛?沒差吧?!奔t月不是很明白白夜的目的。
“人類怎么可能明白啊。”雖然沒辦法使用刀叉,午夜依舊將她的食盆叼上餐桌,堅持和兩人同平臺用餐?!啊滓沟哪?,可是他得到承認的正經(jīng)名字。白夜反而是簡稱了。你們?nèi)祟悜摼褪墙芸税材冗@種樣子的名字吧。”
“嗯……”紅月頭也不抬地咀嚼著肉排,叉子無意識的戳著碗里的沙拉。“不清楚,他們都叫我‘紅月的魔女?!?p> “不至于吧?”白夜不死心的追問?!澳悄愕哪赣H都叫你什么?不會也叫你’紅月的魔女‘?”
紅月端詳著叉子上的小番茄,想找一個合適的角度將它吃下去,隨口回答到?!靶」恚@家伙,死丫頭……”
“……”“……”
“你母親…人稱代詞學的不錯?!睘榱舜蚱茖擂蔚臍夥?,白夜生硬的回答到,還呵呵呵的笑了幾聲附和自己
……
氣氛依舊尷尬。
“就算如此,’紅月的魔女‘也是指曾經(jīng)活躍過的一個魔女,不能完全的指代你吧?!本退銡夥找呀?jīng)變得凝重,白夜還是不死心的繼續(xù)追問。“真的沒有名字嘛,什么都可以,小時候你母親沒給你過名字么?”
只是名字而已,是這么值得深究的問題么?紅月不能理解。
帶著上一世記憶活過來的紅月,不僅沒能因為記憶過的滋潤,過于成熟的聰慧明顯成為了恐懼的催化劑。幾乎從出生就開始記事的紅月的確沒有過任何關(guān)于名字的記憶。
從出生就一直活在小小的屋子里的紅月,對外界的理解只能通過窗戶。
也不是沒有試著偷跑出去。但被村里人撞見后,一邊驚恐的叫喊著“是紅月的魔女!”一邊揮舞著農(nóng)具沖了上來。就這樣,紅月明白被關(guān)在房間里的原因。
拜這件事所賜,這是她第一次獲得了自己的“名字”。但母親的生意也自此一落千丈,紅月并不明白這是不是她如此早的年紀就去世的原因。
“名字而已,她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唄?!遍_始不耐煩的反而是午夜,不愉快的氛圍明顯影響了她的用餐心情?!凹t月不是挺適合她的嘛,糾結(jié)這種事,你是精力太旺盛了嘛?那就去收拾你的屋子啊”
帶著沒有說出口卻傳達出來的擔憂,在兩個人都如此不配合的情況下白夜也只得放棄。
“總之,還是好好的回想一下比較好?!迸e手示意投降的白夜對紅月解釋執(zhí)著的原因。
“對魔女來說名字是有效力的東西啊,要是想跟我簽訂契約得是自己的名字才行,簽紅月的話……嗚哇,感覺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情?!卑滓苟读硕?,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為什么要簽訂契約?”紅月問道。感覺這家伙在盤算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干脆簽成我的使魔吧,反正你也總是一臉生無可戀?!卑滓共嫫鹨恍K肉放進嘴里,露出陶醉的笑容?!拔缫鼓羌一镒龅娘垺瓎柰?!”
感覺身體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看著被揍的魔女,紅月默默的盤算著。
“真簽啊。”紅月瞅著黑紙白字的契約書,鋼筆被細心的蘸好了墨水放在紅月的手邊。
“你不是說想不起來名字嘛?想好了再簽就行。”白夜貼心的附上說明?!拔艺f了,可是很歡迎你這樣的小姑娘哦?!?p> 可疑。紅月瞟了一眼,白夜則一臉的意味深長。
契約的內(nèi)容倒是出乎意料的明朗而嚴謹,紅月反復斟酌著文字,想從中看出什么文字陷阱,卻也沒看出什么可疑的內(nèi)容。詳盡的可以看出并不是臨時準備的。
內(nèi)容就是簽訂成為魔女白夜的助手,協(xié)助白夜完成部分工作。
工作……紅月想了想,實在不明白總是游手好閑的白夜是做什么工作,小說家?或者評論員?
嗚哇……想象不出來。紅月抬頭,向白夜提出疑問。
“就算是我,也承擔著養(yǎng)家糊口的重擔的?!卑滓构首鞒镣吹陌l(fā)出感嘆。“不過你不用擔心啊,你負責跟午夜一起折騰這個家就行了。啊,要是三餐能更上心就好了?!?p> 折騰……
“你其實不用看的那么仔細啦。反正魔女的法規(guī)你肯定是不理解的。想坑你你是看不出來的。”白夜等了半天也等不到紅月的反應,不滿的敲了敲桌子。試圖引起她的注意力。“我只是單純的想留下你而已,明明爽快的答應就好了。就算要想,你要想的問題除了名字,只有一個就夠了?!?p> 白夜將臉湊過去,盯著紅月緋紅色的眼睛。
過近的距離讓紅月一時做不出反應,只得看著魔女淡紫色的瞳孔。通透如水晶般的紫色泛著美麗的漣漪。
“你想不想留下來?”
躺在地上的魔女捂著臉,氣急敗壞的黑貓還在發(fā)出不滿的咕嚕聲。
“你腦子是燒壞了么?明明提醒你要小心人類了,居然這么隨便的就把契約書給出去了???”
“不是挺好的么?!卑滓刮嬷亲?,發(fā)出悶悶的聲音?!澳悴灰餐ο矚g她的么,有她在也能少鬧騰我……”
“不要給我轉(zhuǎn)移話題!”憤怒的貓咪再次發(fā)出暴擊,倒地的魔女再次發(fā)出痛苦的聲音。
目瞪口呆的紅月舉著契約書,一臉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
“哈?”發(fā)現(xiàn)紅月存在的午夜轉(zhuǎn)過身子?!澳阍诎。歉阏f好,區(qū)區(qū)一個人類,別給我在那里自作多情,趕緊給我滾回你的人類窩去!”
走了。紅月目送著貓咪的離開,舉著契約書蹲在白夜身旁?!澳莻€……”
“你不用太在意她,她就是傲嬌啊?!北蛔岬哪橆a發(fā)紅的魔女扭過頭?!斑@是我的契約書,你不用在意她,也不用還給我,我不要?!?p> “喂喂,不要這個時候鬧小孩子脾氣啊?!奔t月無奈的戳了戳白夜?!斑@是你和午夜的家,要好好商量啊?!?p> “我知道的啊?!卑滓箘e扭的轉(zhuǎn)開臉。解釋的聲音慢慢變成了小聲的嘀咕?!暗龑θ祟惖恼`解太深了,我覺得讓她好好的重新認識一下也不錯。真是的,明明不想讓她發(fā)現(xiàn)的?!?p> “不是這個問題?!奔t月將契約書放在白夜胸口?!氨е运降南敕?,一直在攪亂你們的生活的明明是我?!?p> 紅月當然能明白貓咪小姐從初見就試圖驅(qū)趕自己離開。即使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漸漸變得友善,裝作聽不懂那些帶著排斥意味的話語的也是自己。
正是被魔女的話語蠱惑,才留了下來,失去了抽身的機會。
“我是不被人類認可的人類。能否達到你的標準,能否被午夜認可,我都不知道。但我的確,想留下來。”紅月一邊說,一邊慢慢的回想。
“跟你做下約定吧,如果傷好前我能得到認同?!奔t月低著頭看著契約書,古老的文字發(fā)出淡金色的光。
“就告訴你我的名字吧,雖然不是母親取得,但也是獨一無二的,只屬于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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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生月
怎么空行啊,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