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隱蔽的交談

　　第二天上午，陳潯還是被安排去當便利店員。

　　一上午還是沒有別的顧客出現(xiàn)，不過現(xiàn)在陳潯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整個街區(qū)，也就那個阿本先生一個人才會成為顧客，也就絲毫不感到稀奇了。

　　十點鐘，阿本先生繼續(xù)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進了店里，和昨天沒有什么不同。

　　“早上好，阿本先生?！?p>　　“早上好，阿泰，請給我來一包紅山?！?p>　　陳潯拿過一包煙遞了過去，一切照舊，不過這次他刻意避開和老人的目光相接，雖然這個老人很可能是個神靈，但陳潯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現(xiàn)在都在監(jiān)視器的監(jiān)視下，考慮到自己本身的秘密，他還是選擇了穩(wěn)妥。

　　“謝謝你?！?p>　　“再見，祝您今天過得愉快，阿本先生?！?p>　　兩人仿佛都在按照劇本在完成自己的角色對話后，老人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直到幾分鐘以后，陳潯才發(fā)現(xiàn)不對，可能是天氣有點熱，老人進門的時候順手把帽子取了下來，放在桌子上，然后卻忘了拿走。

　　陳潯喃喃低語道，

　　“喂，怎么辦，阿本先生的帽子忘在這里了?！?p>　　耳機里一陣希里索羅的聲音，然后有人指示道，

　　“快跟上去，把帽子還給他。”

　　陳潯一把抓起帽子，推開門追了出去。

　　不過老人早就走得沒影了。

　　耳機里再次傳來提示，

　　“他在你右前方五百米處的廣場上喂鴿子?！?p>　　陳潯跟著提示沿著右前方的道路一路前行，果然發(fā)現(xiàn)一處小廣場，阿本先生正坐在一處木凳上，聚精會神地盯著地上的幾只鴿子啄食著地上的面包屑，他是如此地入神，都沒有注意到陳潯的到來。

　　“阿本先生，您把帽子忘記了?！标悵∠肓讼?，裝出一副氣喘吁吁趕過來的樣子。

　　“哦，謝謝你，阿泰，我最近真的是記性不太好?！?p>　　阿本先生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伸手接過帽子。

　　就在他伸手去過帽子的時候，兩人的手指微微一碰，兩人都是身子以不可察覺的幅度微微一震，各自的神性有如兩股洋流相撞，在海面下激起了無聲的浪花。

　　“謝謝你，現(xiàn)在像你這樣有責任心的年輕人實在不多了?！?p>　　“這是我應該做的?！?p>　　放在帽子，陳潯頭都沒抬轉(zhuǎn)身就走，這個角度攝像機也沒有拍攝到他眼中一晃而過的震驚之色。

　　回到店里后，陳潯坐在柜臺后，似乎又在發(fā)呆，但其實眼睛的余光卻無意地掃在窗臺上。

　　那里正爬過一群黑色的螞蟻。

　　這個街區(qū)是比較舊式的小區(qū)風格，很多房屋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破損，所以在老舊的窗臺上看到幾只螞蟻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陳潯的眼睛余光卻看著那幾只螞蟻的行進，手指隨著它們的步伐輕輕地擊打在桌面上。

　　第一只螞蟻是朝左前行進，第二則是朝右前方…….

　　如果把視角轉(zhuǎn)到螞蟻群的正上方，想象著一個圓形的時鐘輪盤，然后以第一只螞蟻的朝向為十二點鐘方向，就會發(fā)現(xiàn)每個螞蟻在每一秒的開頭的朝向分別對應著一個方向，分別是十一點三十九分，九點零七分，三點十二分……

　　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字母標識法，“十二時鐘指針法”，這也是剛才阿本先生傳遞給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平常人根本無法察覺到螞蟻群攜帶著的這種細小的數(shù)據(jù)，也只有帶有神性的生物才有精力去分辨和識別。

　　陳潯借著手指的敲動記錄著每個字母，在他心中拼湊出來阿本先生給他的信息。

　　“幫我?！?p>　　顯然阿本先生每天的呆板生活是裝出來的，共和國的高層可能以為把他已經(jīng)困在了一個凡人的生活，但是顯然他把這么想的人當猴耍了。

　　陳潯想了想，手指輕輕地在桌面上似乎無意識地移動著，其實每個指頭的朝向也正在利用“十二時鐘指針法”傳播著數(shù)據(jù)。

　　“為什么？”

　　螞蟻群再次蠕動，傳來一下信息，

　　“足夠的報酬。”

　　“你是誰？”

　　“青森，三道門的第一道，在戰(zhàn)斗中被共和國俘獲?！?p>　　陳潯心中大吃一驚，青森王國和長湖共和國交戰(zhàn)了十多年，一些基本常識也早為人們所知。如之前所述，那是一個“蟲群社會”，那里的人們信仰的“詛咒之神”其實是一群微生物的聚合體，而負責連接詛咒之神與人們的是被稱為“三道門”的三個存在，換一種說法其實就是詛咒之神的三名子神。這三道門據(jù)說是和詛咒之神結(jié)合的最緊密的三個人，已經(jīng)可以看成是詛咒之神的分身。

　　什么時候，共和國已經(jīng)在戰(zhàn)爭中取得了如此巨大的勝利，連對方地位最高的子神都已經(jīng)俘獲過來了？難怪要用如此的規(guī)格來對待這個貌似平凡的老人。

　　陳潯心下好生猶豫，雖然他知道以自己身上的秘密，很可能會遲早和共和國高層發(fā)生沖突，但不管怎么說，這幾個月來他身為一名特事局成員生活在這個國家，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感情的，真的要他去幫助一個敵對國家的來歷不明的高層，他還真的有點下不了決心。

　　螞蟻群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猶豫，再次傳遞過來一條信息，

　　“共和國正在執(zhí)行人造神靈計劃，這對你我都不是好消息，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人造神靈計劃？科技之神和財富之神難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神靈嗎？

　　陳潯從這個詞里感到一絲不妙。

　　“今晚十點二十分鐘，我將創(chuàng)建一場臺風，臺風的范圍將波及諸多街區(qū)。在第七街區(qū)的三號房子被刮開的地基處，你將會發(fā)現(xiàn)你的報酬。如果你對這報酬滿意的話，請將一句話帶給我要帶的人?！?p>　　螞蟻們再次爬行起來，形成了一句簡短的話，這句話是由幾個十分生僻的字組成的，連陳潯也沒看懂是什么意思，顯然是對應著暗語。

　　就當陳潯還在思索的時候，這些螞蟻緩緩停了下來，趴在窗臺上死去，顯然承載著阿本先生的意志已經(jīng)耗盡了它們的生命力。

　　雖然被困著，卻還有余力創(chuàng)建一場臺風嗎？還真是一個蠻危險的家伙啊。

　　不過，阿本先生這種“先付款后干活”的甜水大蘿卜的爽快勁陳潯倒是相當欣賞。

　　不如，先去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