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挪了一步，扯開話題:“我穿得這么隨意，不適合當(dāng)你的女伴?！?p> “這有什么難的”賀勝霆絲毫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揚聲叫談陌。
二十四孝助理有求必應(yīng)，轉(zhuǎn)眼進了來，手里提著三四件禮服，任江晚晚挑選。
“時間比較倉促，不過還好，衣服都是現(xiàn)成的。委屈江小姐了?！?p> 六位數(shù)一件的禮服也算委屈她的話，天底下不知多少女人上趕著受這種委屈。
裙子都很漂亮，各有特色，奢麗無比。
江晚晚還沒拿定主意，賀勝霆臉色不虞地開口:“怎么都是抹胸的？”
整個總裁辦不怕加班，不怕熬夜，就怕賀先生眉頭壓低一截。
談陌趕忙認(rèn)錯:“是我思慮不周?！?p> 江晚晚怕某人發(fā)難，隨手拿了件鵝黃色禮裙，“就這件吧，我挺喜歡的。”
賀勝霆放過談陌，去看禮服，點了點頭，對談陌說:“找一條披肩過來?！?p> 十分鐘后，江晚晚換好了禮服。鵝黃的顏色襯得她皮膚白得發(fā)光，頭發(fā)被造型師盤起，讓她看起來溫婉又典雅。
賀勝霆看著她，微微出神。
末了上前去，將披肩給她圍上。
白嫩纖薄的肩膀被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賀勝霆突然出聲問:“平時穿吊帶嗎？”
江晚晚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大眼睛里閃爍著茫然，“嗯？”
賀勝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俊臉微沉，“不許穿！”
江晚晚窘然道:“為什么不許？”問完又改口，“我穿什么樣的衣服，沒有妨礙到你什么吧？”
“犟嘴的人，在我這里借不到畫的。”
江晚晚被拿捏住七寸，乖乖點頭。
賀勝霆的眉心這才舒展了一點。
兩人進去的時候，舞會已經(jīng)開始了。賀勝霆一露面，就像往湖里撒了美味的魚餌，人群往這邊涌來。
他和每個人打招呼，都能一口叫出對方的名字。有的和他僅有一面之緣，頓覺臉上有光，對他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賀勝霆是天生的領(lǐng)導(dǎo)者，人心拿捏得分毫不差。
有人難免對江晚晚的身份感到好奇，開玩笑似的問:“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能得賀先生青眼，想必蕙質(zhì)蘭心?！?p> 江晚晚被人這么一頓夸，窘迫不已。
賀勝霆含笑介紹她:“這位是江小姐。蕙質(zhì)蘭心這種詞兒千萬別往她身上套，不讓人頭疼就不錯了。”
沒跟人交底，但話里透著一股無奈的親昵。眾人看江晚晚的眼神，頓時微妙不少。
江晚晚滿身不自在，知道他故意的，手伸到他背后，拉了下他的衣擺。
誰知道賀勝霆拉過背后那只作亂的小手，眼底閃著笑意，“別鬧?！?p> 好吧，這下其他女人看她的眼神已經(jīng)帶毒了。
江晚晚瞪了他一眼。
賀勝霆像沒看見，扭頭對其他人道:“她眼睛不太舒服，我先失陪。”
然后將她帶到偏僻一點的休息區(qū)。
一到靜處，江晚晚再也忍不住:“誰眼睛不舒服！”
賀勝霆“關(guān)切”道:“我剛剛看你白眼仁比黑眼仁多。”
江晚晚快被他噎出病來，“我那是在表達我的不滿！”
“別表達了，怎么表達都沒用?！?p> “……”
“我找了一大圈，原來你們在這兒躲清凈！”一道慵懶的男聲傳來。
江晚晚扭頭就看見債主嚴(yán)景堯手臂搭著西裝外套，走了過來。
他隨手將衣服扔在沙發(fā)脊上，隨后落座。
江晚晚沖他點了點頭，心里打鼓:“嚴(yán)先生也在?！?p> 怕什么來什么，嚴(yán)景堯朝賀勝霆那邊昂了昂下巴，“他同意把畫借你了嗎？”
“沒有”江晚晚還未出聲，賀勝霆率先說道。
“那幅畫她挺無所謂的，所以毫無誠意。”賀勝霆不留情面地揭她的短。
江晚晚急道:“我沒有！可能賀先生太寶貝那幅《青鳥之死》，我也理解的?！?p> 這會兒態(tài)度乖順得不得了，哪兒還像剛才對他又打又咬，那么囂張！
賀勝霆放松身體，疊著一雙長腿，手肘靠在沙發(fā)扶手上，袖口往上縮了一截。腕上還是那支低調(diào)的手表。
他沖江晚晚揚了揚手里的酒杯:“那就謝謝江小姐的理解。”
誰要你謝！
我只想要那幅畫！
江晚晚被他的話堵得進退不得，心里郁悶得不行。一氣之下，真的抬手和他碰了下杯，將杯子里的酒當(dāng)水喝。
這下瞪人的換成了賀勝霆。
嚴(yán)景堯興致勃勃地看著兩人打眉眼官司，萬年鐵樹開花，真是難得在賀勝霆臉上看到這么生動的表情。
嚴(yán)景堯長相清俊，笑起來更是標(biāo)準(zhǔn)的芳心縱火犯，“江小姐已經(jīng)盡力了。既然賀總不忍割愛，我另想辦法就是了。不如這樣，我邀你跳段舞，那幅畫一筆勾銷如何？”
江晚晚全然沒察覺賀勝霆周身漸漸低下來的氣壓，反而覺得這個提議對自己來說十分劃算，“真的！”
怕嚴(yán)景堯反悔似的，她立即站了起來，委婉催促:“舞曲好像已經(jīng)到了后半段?！?p> 賀勝霆也看向嚴(yán)景堯。他就是有種舉重若輕的本事，哪怕已然動怒，明面上仍舊云淡風(fēng)輕。
但嚴(yán)景堯就是覺得，他的眼神很瘆人。
不過嚴(yán)景堯皮厚，視而不見，站起身朝江晚晚伸手邀舞，“那的確是我的榮幸?！?p> 江晚晚開懷一笑，明滅的燈光將她眼底的燈光折射得更為璀璨。連嚴(yán)景堯這種流連花叢的風(fēng)流子也心神晃動。
“嚴(yán)景堯，你要是覺得太閑，我可以通知你們家，把你送回港城?！辟R勝霆淡然出聲。
都連名帶姓地叫他了，嚴(yán)景堯哪兒能不怵。他趕忙把手縮回來，改為扶額，“江小姐，我有些不勝酒力，不如讓你們賀總陪你跳吧？”
你們是誰們？江晚晚瞄了眼賀勝霆陰翳的臉色，有點不敢上前搭話。
賀勝霆“勉為其難”起身，“走吧?！?p> 江晚晚不知所謂地眨了兩下眼睛。
“不是要跳舞嗎？”賀勝霆已經(jīng)靠近，一把拉過她的手。
“哎！”江晚晚沒防他突然來這么一手。
“不想借畫了？”賀勝霆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