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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難覓歸雁處

第四十六章、初晴

江山難覓歸雁處 雙機道君 2117 2021-08-19 22:05:13

  充州下了整整一夜的雨,終于在早上放晴了。

  周錦霖看著梳妝鏡,白露正在給她挽頭發(fā),霜降則從妝奩里找出一根青黛來為她描眉。

  周錦霖見兩個丫鬟都不說話,就笑道:“怎么,難道我的臉色比往日差了許多?”

  白露知道姑娘的脾氣,就笑笑說道:“姑娘的氣色好得很,可惜現(xiàn)在時日不太平,不然新做的幾件春裳也該上身了?!闭f畢,就挑了亮晶晶的唇脂給周錦霖涂上。

  周錦霖略有幾分蒼白的嘴唇被唇脂一涂,就顯得紅潤飽滿起來,氣色也比不上妝好了很多。

  “姑娘,今日還去華青坊嗎?”霜降詢問著周錦霖。

  周錦霖搖了搖頭:“還是要避風(fēng)頭的好?!边B柳麗鴻都告了假,不過有孟醒把關(guān),而且自己的策劃又不是沒有辦法做。

  “柳掌柜前幾日已經(jīng)同幾家果農(nóng)說定,”霜降匯報說,“將他們所種植的黃桃買下,您猜猜,那些果農(nóng)怎么說?”

  周錦霖微微一笑:“我又不是諸葛亮,怎么能神機妙算?”

  霜降笑道:“那些果農(nóng)說,留著這些黃桃也賣不出大價錢,不知道咱們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周錦霖扶了扶鬢邊的絹花:“等到黃桃下市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p>  她去給陳云容請安。

  大概是因為天氣晴好的緣故,陳云容雖說依然為著這幾日的少女失蹤案焦心,表情卻比之前柔和許多。

  陳云容叫丫鬟捧上周錦霖愛喝的杏仁露,又絮絮叨叨的和女兒說起關(guān)于田莊的事情來。

  周錦霖也明白,陳云容就是在培養(yǎng)自己未來執(zhí)掌中饋的能力,雖說自己一點都不想嫁人,但是還是很有耐心的聽著。

  其實,這些東西原主也聽過,只是自己繼承原主的記憶并不全面,所以都是模糊不清,陳云容大概也知道女兒投繯自縊后之前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了,放心不下,于是又教了她一遍。

  可是東西是一樣的東西,女兒卻是······

  陳云容想著就難過,忍不住說起周錦霖的親事來:“掌珠,你如今,誰還能看上啊?”

  要是女兒最后委曲求全的嫁給一個耕讀之家的窮書生,那可不虧死了。

  可是,那些書香門第的公子少爺,有哪一個會看上女兒這個喪父長女?

  周錦霖看著陳云容的表情,就知道母親又在操心自己的親事,于是笑道:“娘,這有什么,我·······今后一定找一個特別好的夫君,最好是能當(dāng)一品大員的,這樣,我在京城要是看見顧詢那個王八蛋,就可以壓他一頭了?!?p>  要知道,連她的前公公懷恩伯,也堪堪正二品,顧詢這個世子更是不用提。

  陳云容笑著戳了戳周錦霖的額頭:“傻話?!痹缒晁椭芰诰┏牵策h遠的見過那些一品誥命夫人,皆是鳳冠霞帔,珠翠滿目,那些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如同幻境一樣。

  周錦霖笑了笑:“娘,我的命數(shù)多變著呢。”雖說她根本沒想過出嫁。

  這是一個好天氣,但是州衙卻是一片凄風(fēng)苦雨。

  邢珊被昨晚的暴風(fēng)雨一刺激,現(xiàn)在更加糊涂,甚至連單個的句子都說不清楚,讓本以為能夠撥云見日的施培慶和甄學(xué)才集體傻了眼。

  看著都有點神志不清的邢珊,衛(wèi)卓無奈的對戚良安說:“姐夫,我懷疑,邢姑娘可能是真的被催眠了?!?p>  戚良安并不愿意就此放棄,他猶豫了一下對衛(wèi)卓道:“允寧,這充州城,有比較高明的大夫嗎?”

  衛(wèi)卓一下子就想到了周晏,他點了點頭:“有一位。”

  周晏來的神色匆匆,她穿著素白的衣裙,縹緲清冷如一朵云。

  來的是這樣一位年輕姑娘,身上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屋里的幾個男人都有點尷尬。

  周晏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一般,她只是淡淡的對屋里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就坐到邢珊身邊,熟練的搭上她的脈搏。

  旁邊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出的等了好一會兒,周晏才平靜的說:“這位姑娘,應(yīng)當(dāng)是受了太多刺激之后的驚悸之癥?!?p>  施培慶小聲的問:“大夫,那······可治嗎?”

  周晏的表情依舊沒有什么變化,她繼續(xù)說:“昔年我在湖廣也遇到過一位病人,情況比這位姑娘還嚴重,幾乎是認不出人了,但是,通過服藥輔以針灸,她恢復(fù)了,只是想不起之前的事情罷了?!?p>  邢主簿緩過了氣,但是其他人快要昏厥了。

  周晏的眼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幾位是因為最近的失蹤案來找我的吧,那想來我能夠給各位提一點建議了。”

  “咦?”眾人的目光聚到她身上。

  周晏的語氣平平,沒有什么起伏,好像她不是什么年輕姑娘,而是七八十歲的老人:“我曾經(jīng)和師父一起游醫(yī)天下,不論是金陵還是京城我都去過,充州的確是個小地方,但是,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

  周晏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幾年前我和師父去過托勒河,想來各位都知道那白骨累累的慘狀,但是各位知道那些姑娘來自何處嗎?”

  眾人搖頭,只有霍少宣咬緊了嘴唇。

  周晏揚起一個諷刺的笑容:“大江南北,各處都有,不乏權(quán)貴之女,但是最多的,還是小地方的姑娘。”

  那些姑娘啊,都是花一樣的年紀,即使出身于小地方,也本應(yīng)該好好出嫁,和如意郎君過上平靜的小日子,可是美好韶華一夕之間散去,只剩下托勒河邊的白骨。

  施培慶的眼眶有些紅,他啞聲說:“周姑娘的意思是,托勒河還沒有,還沒有干嗎?”

  衛(wèi)卓適時開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那些人覺得在北狄人手里有錢可賺,那么托勒河是永遠不可能干的?!?p>  大薊雖然說地大物博、幅員遼闊,但是還是會缺少一些東西,雖然這些東西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戚良安是個斯文人,此時額頭上的青筋也忍不住跳了幾下。

  周晏看著衛(wèi)卓點了點頭,隨即繼續(xù)說道:“所以說,這些案子可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繼續(xù)走了托勒河的老路,而且,他們的據(jù)點很可能不像那些落草為寇的那樣位于山間······”

  就在這時,邢珊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打斷了周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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