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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娥之盛世斜陽人人觀

第二十八章 購房

杜娥之盛世斜陽人人觀 古語清心 2031 2020-08-20 09:00:00

  第二十八章夏初天闊,杜娥有居(二)

  五月天,多陰雨。陰雨不絕滿河渠。四望千峰縈晚霧,濁水百里環(huán)村居。

  斜陽一線破叢云,南山暮歸鳥成群,清瓦紗簾風過起,小樓城中聞琴曲。

  最恨是陰雨綿綿,整個人倦懶無力。沒有冒雨出游的心思,只能窩在屋里,靜處聽雨聲——亦或者趁著興致填一闕新詞,配一段琴曲,消磨難熬的時光。

  杜安菱這幾天倒是愜意。

  只不過答應宋遲的那句“多吃點”至今猶未應驗,身子還是往常那樣消瘦——有時也是實在是吃不下去。于是,不時被他提起一兩句。

  慕氏在那天的事端后倒是沒有再出言不遜,只是這幾天總感覺有些心慌。也是,在她眼中的自己或許永遠都變不了“狐媚子”的稱號。

  繪畫,撫琴,文采,通通是“勾引人的玩意”?

  知道鄉(xiāng)下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辭,杜安菱也不想著反駁。她說不清這思想是壞是好,可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

  自己早就被家人拋棄,而后又被世俗排異。

  只是,經常能遇上和自己一般處境的人,或是趕巧有那么一兩個善心的人收留。

  無非是幸運罷了。

  ……

  云銷雨霽,彩徹區(qū)明。

  難得天晴時候,向南出了城門。

  山谷里大片的稻田,高處的將就要抽穗了,低處的卻只有一尺高——那是之前洪水過去后補種的秧苗,前陣子才插下去。

  這幾日的雨不是太大,水倒是不會再漫上來——可耽擱你兩個月,這一批秧苗就算是最終豐收,也趕不上舊糧吃盡的日期。

  怕是今年由少不了糧荒。

  糧荒就只能買糧,沒去又只能去賣地,賣的地多了,地價更加便宜——農人的荒年反而成了地主的豐年,可怪嗎?也不怪。

  弱肉強食,向來如此,更何況今年買地的還有自己——杜安菱想起路上跟盤木青說過的話,心中對自己略微有那么一點不齒。

  自己和朝堂上那些開口黎民百姓,閉口天下大局的“君子文士”們,又有什么差異!

  不過,自己不能久居他人家里。買房,置地,這是為了自己日后生活的必須!

  杜安菱如是想,心里面稍稍平靜。

  ……

  近山腳,有村居。

  這里已經是叢山城南十里地,自家的驢車在村口暫停。下車四顧,泥土路略顯泥濘,后山嘩嘩水聲,有一個三四丈高的山洞噴吐清流,小溪中可見暢快游魚。

  路在山腳延伸,一邊是河谷中的田,一側是靠著山的房。

  向南穿過大半個村落,房屋漸而稀疏。有一座占地一畝半的宅院,看上去有些殘敗,可與斑駁青苔并生的是屋檐下雕花門窗。

  宋遲是約好了人的,門前便見著那二十幾歲的屋主候著??茨俏葜?,生得不錯的一張臉,穿的也是綾羅錦緞,只是神色里帶著些空洞,衣衫也打著補丁。

  倒是戶破落的人家?

  看著那屋主對宋遲恭恭敬敬,杜安菱也沒有什么顧慮。當即跟著跨進大門,正對面是一面漢白玉影壁。

  向左拐是前院,穿過向北的垂花門才是正院。宋遲找的屋子比她想的略大,堂屋厚還有一重天井,最后面另外有一排房屋。

  可看見屋內的擺設,宋遲皺了眉。

  “之前說一百兩銀子,我看只值五十兩?!?p>  ……

  “這屋子不止五十兩銀子吧!”

  戶主側著身子自夸,說是用了才三十年的宅子,哪怕是十年前都還住滿了人的——卻不說為什么成了現在這樣子。

  什么樣子?

  階有苔痕,庭生野草,瓦縫香茅三尺高。半掩著的屋門漆色舊,空蕩蕩的房舍里落層灰!

  杜安菱有些嫌棄,而宋遲已經問出聲來。

  “墨大公子,這宅子怎么空了那么久?”

  “我記得八年前你還有一百畝田地,外加令尊所留的三百兩銀子,倒不至于把屋里的家具都賣了吧。”宋遲一針見血,墨英的臉色暗淡下來。

  “五十兩都貴了!”接著,宋遲又一次壓價?!斑@屋頂還要俢,加劇要重新置辦,這屋子也就是三十兩的價值。”

  這一下不止嚇住了墨英,就連杜安菱也愣在那半晌。

  “五十兩!”墨英叫價,眼神中有那么一絲不忍。

  “最多三十五兩?!彼芜t一攤雙手:“你這屋子再不出手,賭債就還不上了吧?!?p>  “那也不是這樣就賣的!”

  ……

  印象中,京城里,一百兩的東西,再怎么講價也至少要有七十兩銀子才買得走。

  可這一次,買下這說著是要一百兩銀子的院落,總共只耗費四十兩——杜安菱帶足了銀票,財貨當場結清。

  看著急匆匆離去的墨英,宋遲嘴里罵了句“敗家子”,轉頭看向杜安菱。

  “安菱,妳真想住到這外面來?”

  “宋叔,小女不愿一直勞煩你。一直麻煩宋叔照顧,小女還愁不知道如何報答?!?p>  杜安菱神色里透出堅定:“宋叔也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小女也多謝宋叔照顧。若不是宋叔,這回鄉(xiāng)后的事情還不知是怎么一般模樣——可小女不想再辛苦宋叔,小女回鄉(xiāng)來,就是想過不同于以往的生活罷了。”

  宋遲看到了她眼中的決然,心底倒是有一絲淡淡的失落——說到底,他還是有那么一絲念想。如果這姑娘真能留在自家,不說那單傳的狀況會不會改變,至少那琴曲和畫作能幫他舒緩心情。

  可惜啊——但還有渺茫的希望。宋遲先是說那房屋破敗還需修整,這期間再在城里住幾日;待兩人上了驢車,又是勸戒連連。

  “安菱啊,你那樣住在城外還是有些不好。我聽說,南山上的匪徒近幾年愈發(fā)多了,妳可要當心?!?p>  “尹縣令不是說了不久后就要剿匪?想來也是沒有什么大礙的?!倍虐擦饣卮稹?p>  “縣里面的剿匪,這幾年沒有十次也有八次。每一次都說‘匪眾被擒’,可土匪何時消停過——安菱?”

  杜安菱卻是低伏著身子,強忍住上泛的酸水。緩過來,神色里帶著抱歉。

  “宋叔見笑了,我不怎么坐得慣車?!?p>  杜安菱說著一笑,遮掩住泛白的面孔。

  沒注意到宋遲眼中的疑惑。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21張推薦票??!   這一段劇情緩慢發(fā)展,沖突還在醞釀。   清心期望各位看官繼續(xù)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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