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春光璀璨,杜娥有樂(五)
爐灶前看火光映臉紅,老才子聽言心有變。
“妳說她不會管我?”
不知為什么說出這一句,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像自己。
看到秀兒投過來目光,他開口“你們此時過來不是為了我”有點欲蓋彌彰——挨了杜安菱饒有深意眼色,捋一把胡須到外頭去。
不忘補上那“主人在家,客人炒菜不在理”的話來!
……
看到面前這樣太陰居士,杜安菱搖頭不相言。
只看那飯菜火候,也差不多是出鍋時候。
找來干凈碗碟盛放已經(jīng)不是她的活,這時候有的清閑看一眼身前瑜若與居士。
“你兩個練劍練了半天,練出了什么成就?”
她就是看到了一開始劍光,不過以她的才智,怎猜不到這兩個暢快一下午?
“杜娘子——他們創(chuàng)造了新的招數(shù)?!?p> 問的不是秀兒卻不妨礙她插嘴,抬頭看杜安菱道出那兩人忙一下午事情——杜安菱便看向那兩人,兩個人臉上確實帶著散不去的興奮。
那就是真的了。
杜安菱這樣想不禁腹誹,也不怕明天渾身酸痛下不了地的。
不過那樣麻煩的又是自己,扶額淺嘆認了命,看那出鍋肉上油光亮。
再一鍋青菜便湊成四樣菜,她招手把事情交給秀兒去做。看一眼太陰居士走出去,庭院下綠樹影長。
“多謝了!”她看著太陰。
“妳和我,用不上謝字?!碧幘邮啃α恕?p> “你不打算把那畫拿回來?”她問,依舊是念念不忘。
“芍藥姑娘可是說過,掛在別人屋里也無妨的?!?p> 被搬出往事來反駁,杜安菱覺得自己就是那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人物。
不過——他還喚了她從前名號。
這一下就不覺得又什么意見了。
隨他去罷!
……
看眼前天色漸晚,倦鳥飛還山林闊,紅霞半邊天。
杜安菱知道是要點燈了,向小屋走去。
屋里面餐桌早已擺好,端上來一盤盤飯菜在燭火下反射光芒。很坐在粗糙木桌椅間很有感覺,杜安菱看著對面太陰居士微微抽搐。
他看著她一笑——笑什么笑?
杜安菱投一個考究目光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他低下頭。
“你!”她問。
“又什么事?”他疑。
“也沒什么事?!?p> 意識道自己剛剛下意識發(fā)問的杜安菱此刻又三分尷尬,忙把飯碗里飯吃了去。
終于吃完了,轉(zhuǎn)身出屋外。
冷風(fēng)一吹人乍醒,她看著滿天星辰。
……
她笑了。
自己這又是怎么了,竟然見不得他笑!
杜安菱還記得自己之前對遇到太陰居士后生活的幻想,往時曾經(jīng)想過,相會后時光會有不少悲喜。
想過,卻并不是現(xiàn)在這樣。
星辰下,她踱步梅林——身邊梅花沁骨香,她聽到溪流水聲不曾歇。
很漂亮的地方,夜來風(fēng)冷未上元,鉤月已西方入夜。
她坐溪邊,忽然察覺身邊有人來。
“你來了?”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太陰居士,她開口自然輕柔。
“我來了——來看看妳。”
言說著,那人走到她身邊,一樣坐石上——卻不知為什么身上一陣軟,有些不雅跌落。
……
杜安菱沒好氣把他扶起,看他神色就知道問題。
“你明天估計起不來床了?!?p> 她有些幸災(zāi)樂禍,誰叫他整整一下午都顧著練劍術(shù),渾身酸痛全然不意外!
“若與佳人笑紅燭,誰知道日照天明?”
那太陰居士倒是不忘玩笑,此刻依舊有些不正經(jīng)——惹得杜安菱翻一白眼,都這樣來也不忘調(diào)笑,這不是以往的他。
“公子若惜佳人好,更不應(yīng)將日暮作方明。”
這一答,那太陰終于正色——此刻他看著杜安菱,誰知眼里幾重情誼。
“妳剛剛是什么意思?”他問。
“沒什么意思。”她答。
“何為’日暮’,何是’方明’,倒不是說人老?”
他不放過,她也不留情。
“怎么了——不服老?”
“歲月已過,誰不老!”
既然他解讀錯了意思,杜安菱就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想當(dāng)年匹馬仗劍闖敵陣,今朝山林只與孩兒戲!”
這不正是今日午后的事?
聽得她諷刺意思,太陰居士也不甘心——“思往時一曲配琴驚世人,此葉清泉卻看繁星明!”
聽了他的話,杜安菱笑了。
“你倒是諷刺起我來了?”
“妳剛剛不也是在諷刺我?”
“我那樣說不行嗎?”
“那我這樣對也沒有問題!”
兩人一刻不相讓,互相斗一陣嘴后同時看向?qū)Ψ健麄兛吹搅藢γ嫜劾锏囊馑?,這一下不再嘲笑了。
“昔日事已了,今朝山中樂。何必爭名氣,只需寒梅伴清溪!”
太陰笑著,杜安菱點頭。
夜色里,兩人影朦朧。
溪邊融一起。
古語清心
感謝昨天的13張推薦票! 清心多謝了。 第二卷的男主是誰想必大家已經(jīng)看出來。 一樣是一輪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