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秋辰來人,杜娥心急(五)
這一天,瑜若已經(jīng)和之前大為不一了。
最為明顯的就是,在屏風(fēng)居士面前敢于甩臉色了。
一個“別再惹我”的話說完,屏風(fēng)居士終于識相離開了——還不忘向杜安菱送去一眼不高興,總是覺得她有些多管閑事的嫌疑。
杜安菱不為所動,卻推一下邊上茗芬的手。
“妳不覺得,他有時倒是挺傻的?”
問她,可不是勾起少女的笑顏?
“有嗎——是有點?!?p> 屏風(fēng)居士完美的形象早在這半年內(nèi)成了篩子,再加上杜安菱這句推波助瀾的,直接破碎成齏粉。
這不可謂一件大好事。
……
茗芬不再怕屏風(fēng)居士了,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杜安菱看著那吃癟離去的屏風(fēng)居士,那幾句話的用處達到了,就不用再多言了吧。
她有充分的自信,又和茗芬談了一段時間的話——之后,各有各的事干了。
屏風(fēng)居士有點閑不住,聽說是又向師父“匯報”了自己的計劃,就又往別的地方去了。
又帶上茗芬同游,這一時的熱鬧終究是在一天之后散盡了。
……
遠行,路悠悠。
從山道轉(zhuǎn)出山谷,回到瀑布下的時候,屏風(fēng)居士依舊頻繁回首。
“下一次回來,這地方不知還有沒有人?!?p> “不知道明年,還有沒有寒泉邀社!”
屏風(fēng)居士的忐忑被茗芬看在眼底,騎在馬背上的她看著稍前方的人,她家居士此刻不復(fù)以往得意。
一抹憂愁浮上俊朗眉目,讓茗芬一樣有些擔(dān)驚受怕了。
“居士,你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意思——就,就是覺得,我們恐怕很快就沒有這樣悠閑的時光了?!?p> 隱瞞了太陰居士想要到北境的事情,作為徒弟的屏風(fēng)居士臉色竟是毫無波瀾。
自然沒被茗芬察覺到什么異樣。
“居士,你也不用太悲觀——之前這么多年不都過來了?”
屏風(fēng)居士聽著徒弟這“老氣橫秋”的話,忽然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應(yīng)了。
唉——他應(yīng)該怎么說呢?
“時局不同”的事,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用上的。
況且,說了她也會不理解!
……
這時候,身后一里多遠。
山上依舊是杜安菱和太陰居士,可此刻兩人之間的情景有些微妙。
太陰居士看著杜安菱,那眼神里有不舍,也有無奈。
杜安菱看著太陰,卻時不時把眼角往桌面上回顧。
翻過去畫作是真的有的,昨天見到那茗芬,她確實準(zhǔn)備了些不重的禮物。
就是故紙堆里一幅畫,和她有關(guān)聯(lián)的——誰想翻到了后忘了收拾,以至于如今……
“屏風(fēng)居士問我,何時成了那農(nóng)人模樣!”
太陰表情不悅,顯然是不怎么能面對自己形象的破裂。
“他還問,我這個當(dāng)師父的,年年當(dāng)農(nóng)夫,是不是真要做一個農(nóng)人當(dāng)!”
……
這本來是無害的話,可杜安菱太了解太陰了。
在徒弟面前,他恐怕一直是個武功超群、筆墨不凡的人。
還喜好清靜,“營廬山間,隱居密林”,當(dāng)一個“不與俗子來往”的隱士吧。
想象中,太陰被自己徒弟三兩句話壞了風(fēng)度,而后有強忍著等徒弟走了,才發(fā)泄出來的吧。
怪不得這幾天見他,他待自己的表情有些詭異。
“安菱——妳知不知道……”
他一副慍怒模樣,杜安菱不禁后退半步。
“太陰!”
“別這樣叫我!”
……
總感覺他這怒火來的有些微妙,杜安菱細細尋思著。
好像——好像一幅畫不值得他那樣生氣吧。
可他確實是生氣了,讓杜安菱自己都有點哭笑不得。
“太陰,你需要靜一下?!?p> 給他一片冷靜的空間,杜安菱退出屋子。
沒見到自己離開時他眼底深藏不露的笑意,她找到秀兒。
還是秀兒與瑜若比較合自己心意!
不知從什么地方得出這個結(jié)論,杜安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有點不想理會太陰了。
不理會正好——那個愛生氣的偏執(zhí)怪!
……
“杜娘子——居士找妳?!?p> 在屋外無所事事好一陣子,杜安菱得到秀兒的召喚。
嘴角一勾,他這是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剛剛太偏激了?
杜安菱絲毫不掩飾自己心底的得意,目光肆無忌憚掃向屋子里。
“太陰?”
門口試探著問,看到屋里那人頹然坐床頭。
“安菱——妳說,我該怎么辦?”
他的語氣里帶著懇求,可臉色剎那就變了。
“安菱——妳知道的,微之他是我唯一的徒弟?!?p> 太陰居士不知道為什么臉色驟變,杜安菱忽然有了點“伴君如伴虎”的想法。
“你眼中的徒弟,應(yīng)該比我重要吧?!?p> 也不知是不是氣話,杜安菱脫口而出。
“確實。”
猶豫了許久,太陰居士艱難下了決定。
看到杜安菱愣在那里,他知道自己做對了。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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