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春光融融,杜娥盼望(二)
來信了?
杜安菱心底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自己剛剛和這邊的人“擅作主張”主導(dǎo)了他一個弟子的命運,保不準他等下就會換個方法來對待自己。
哪怕現(xiàn)在相隔數(shù)百的,終歸是防不了消息傳遞過去的緊密。杜安菱忽而有些恐懼了——是的,她是恐懼了。
現(xiàn)在太陰居士還處于種種原因沒有找自己的麻煩。可他若是回來了,她怕那男人將過往的事情和今天的麻煩,一股腦重新計算了去。
自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太多事情,現(xiàn)在斷不可再這樣以身涉險了——想著,心中卻少了些慌亂。
可亂歸亂著,突然間想通了一個關(guān)竅,不知從哪里找回了三分從容。
“這不是還有瑜若嗎?”
那當兒子的,或多或少可以幫到自己。
……
現(xiàn)在不是講她心中事的時候。
信是熟悉的人送來的,畢竟那句是送信也是送到一個熟悉的地方。
京城邊上的酒樓里,冬青拿到信,就轉(zhuǎn)過身跑到她這里來了。
“杜妹妹,想來他倒是挺關(guān)心妳的?!?p> 冬青眼角有一絲不宜察覺的青黑,說起關(guān)于居士的傳言來卻帶著歡笑。
“我敬妳是我姐姐,可不是讓妳來嘴貧的!”
杜安菱聽了冬青的話,接過信件,直到拆開都沒有好眼色給送信的人——惹得冬青一臉的不高興。
“妹妹啊,都那么長時間了,妳還是想著他!”
話里面說不清的羨慕意味,加上那人扭過頭不看自己的倔強,都在提醒著杜安菱控制自己的言行。
她見了,勾起一絲笑。
“冬青,要不我們兩個一起看?”
……
冬青一開始是拒絕的,可轉(zhuǎn)過身也沒想過要走多遠。
“妳讓我看,我就要看?”
那當姐姐的對當妹妹的還是有些不滿意,側(cè)過的頭依舊沒有轉(zhuǎn)回來的欲望。
“妳就自己看去吧,反正我也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想法!”
杜安菱聽著,自然是樂了——有些時候是由不得她自己的想法的。
可是展開信紙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依舊是有些忍不住自己性子。
“我倒要看看,那天下有名的才子是如何騙我的安菱妹妹的!”
說得一副義正辭嚴,實際上還是忍不住湊過來偷窺。
……
“北疆事務(wù),如今還是有些難辦。”
“沿著邊墻一帶的軍隊都是世襲下來的,自從先帝后期不再征討別國,已有二十多年和平的日子——兵將不思進取而精于鉆營,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國家的安危還要重,這從來不是件好事。”
現(xiàn)在一開頭就講起了這話,讓上來偷窺的人眼里一片尷尬。
“他就會跟妳講這些?”
冬青有些按捺不住眼底的怒氣,像這樣的文字在信里面出現(xiàn)著實讓人覺得生疏了些,看上去好像下級向上級報告一般。
“就妳這樣做的,還不如在朝堂上隨便當個官來得親近?!?p> 那冬青心里自然是有些不高興的,被杜安菱聽來就是挑撥了。
“哪里!”
“這不是剛開始嘛——還有就是……”
話說到一半?yún)s又一次被打斷了,冬青一臉了然,說什么“原來如此”。
“倒是不知道,妹妹原來還是個憂國憂民的主?!?p> 笑歸笑,繼續(xù)看下去還是有的。
……
“之前關(guān)于我那徒弟的事情,我又重新想了一下。其實到地方去做官,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歸宿。”
“在京城畢竟是遠離了大多數(shù)地方,換個位置歷練一下,說不準有利多方?!?p> 洋洋灑灑又是三四百字,卻講的是關(guān)于自己徒弟的事,這又把冬青整笑了。
“這信到底是給妳寫的還是給他徒弟寫的——這上面凈是些這樣的話,不行——真的不行!”
邊上人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惹得杜安菱只能尷尬搖頭——草草看了幾眼又翻了頁,到后面終歸是有些關(guān)于自己的話。
可都是原先見多了的那種格式,先寫著別人,再寫的杜安菱。那關(guān)于田莊的事,還有對春耕之事的些許詢問又占了點小篇幅,這一下,有人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妹妹啊,你就這還高興得了?”
那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
說著把信丟到一邊——看是不能看了,越看越是生氣。
“怎么了?”
杜安菱不解,為什么這時候,身邊人會那樣生氣。
“妹妹,妳真是心大。”
冬青拍著杜安菱的肩,細細端詳女人的表情——“他這是把妳當成什么了?”
“當成什么了?”
杜安菱不解,那冬青怎么奇奇怪怪的。
“沒什么,只不過一開始向你發(fā)牢騷,后面又借你來詢問這附近的變化,嗯——從國家大事到平民百姓,他通通都在信里面寫,哪里把妳當個女人看?”
“依我看,妳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文人墨客,和那些酸腐老爺子一樣的角色而已!”
她越說越氣,另一人聽了卻笑了。